第31章 他说如何免于哀伤(2 / 2)
对这几个字无比熟悉的知更鸟微微怔了一下,脸上中掠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被一种更深的理解所取代。
她没有立刻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而是认真地思考着,仿佛在调取她所有关于音乐,关于人心的关于同谐理念的感悟。
片刻后,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最柔和的乐章,缓慢而清晰地流淌出来。
“呵护它,引导它,让它明白哀伤为何物,从而知道如何疗愈自己。”
她的目光温柔而睿智,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墨徊那颗在重重伪装下或许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让一颗心免于哀伤——这不是外力能够强求的结果,那是心自己……才有的权利,和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个答案,带着同谐理念中对个体内在力量的尊重,也带着一种清醒的,不越界的温柔。
她不是在提供一个避免痛苦的盾牌,而是在阐述一种与痛苦共处,并最终超越它的可能性。
墨徊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那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澜掠过。
他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低声重复了一句,像是在咀嚼,又像是在反驳:
“引导……和掌控……并不冲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逻辑。
在他那套以棋局和价值构建的世界观里,善意的引导与绝对的控制,或许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都是为了达到某个更好结局所必需的手段。
他渴望找到答案,但他的方式,似乎永远带着一种想要将一切变量,包括人心,都纳入计算的倾向。
知更鸟看着他低垂的头颅,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那份深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困惑与执拗。
他像是在一片迷雾中寻找出路,却又不信任任何外在的光源,只想靠自己手中那盏可能同样摇曳不定的灯。
凭借着一点点火光,就想要给世界带来明天。
她没有去驳斥他那句话,只是轻轻地将话题带回了更实际的层面,声音依旧柔和:“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墨徊。”
“不是以完全掌控的方式,而是以巧妙引导的方式,帮助我们,引导家族,找到那条真正通往和谐的道路,让匹诺康尼……让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心,能够真正免于不必要的哀伤。”
她巧妙地将他的逻辑纳入到了她的请求中,既是尊重,也是一种更高明的引导。
墨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对这番解读做出直接回应。
他转而问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的计划,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在钟表匠遗产的风波里,在家族的视线之外。”
他将话题拉回了现实的博弈,仿佛刚才那个关于心的问题,只是一次偶然的走神。
知更鸟也收敛了感性的情绪,重新变得认真而专注:“我需要你和星穹列车的各位,作为不确定因素,在合适的时候,打破某些僵局。”
“家族内部的某些人,包括可能被影响的哥哥,他们习惯了在既定的规则和预期内行事。”
“而你们,来自星海,不受家族条框束缚,你们的行动,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她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在……当我的歌声可能暂时无法传递同谐之力时,我需要另一种声音来唤醒一些东西。”
“打破僵局……唤醒……”墨徊低声重复着,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我们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不过,这听起来,像是要我们去做那个捅马蜂窝的人。”
“可以这么理解。”知更鸟微微一笑,“但我相信,你们有能力在捅了马蜂窝之后,不被蜇得满头包,反而能找到蜂巢里最甜美的蜜。”
她的立场不允许她亲自动手,但她的心会允许她寻求援手。
她的比喻带着一点俏皮,冲淡了计划本身的危险性。
“蜜不一定有,麻烦肯定不会少。”
墨徊没什么表情地陈述。
“正因为水足够浑,我们才好摸鱼,不是吗?”
知更鸟应对自如,“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和……实力。”
墨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脑中快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最终,他抬起头:“我可以按照我的方式来引导局势。”
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但这句按照我的方式,已然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宣告。
他的方式,必然混杂着算计利用,以及那被他称为重构的,危险的可能性。
但他想,他可以更温和。
知更鸟看着他那双仿佛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心中明白,这或许就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她点了点头,郑重地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对话似乎可以在此告一段落。
但在结束之前,墨徊忽然又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知更鸟,如果你的翅膀……为了飞向某个地方,注定要穿过一场暴风雨,你会后悔吗?”
知更鸟没有丝毫犹豫,她的笑容在屏幕上绽开,如同冲破云层的阳光,温暖而坚定。
“不会。”
“因为暴风雨之后,天空会更加清澈。”
“而且……”她眨了眨眼睛,“鸟儿之所以是鸟儿,就是因为它拥有穿越风雨的勇气和力量啊。”
墨徊看着她,良久,极轻地,几乎看不见地点了点头。
“那么,”知更鸟柔声道,“我们匹诺康尼再见。”
“保重,墨徊。”
“嗯。”墨徊应了一声,主动切断了通讯。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独自面对着屏幕熄灭后的黑暗,和脑海中那盘越发错综复杂,关乎命运,存在与人心哀伤的棋局。
他低声自语:“引导…掌控…免于哀伤……”
“……权利么……”
“好难懂,好难学习,好累。”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窝进沙发里。
不想了。
睡觉。
小剧场1:
如何让一颗心不再憎恨?
唯有心自己才能做出选择,明白自己为何而恨,于是它会更珍惜所爱。
选择的权利,只有心自己才有。
后续的墨徊:哦!明白了!(大彻大悟)好像这一套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知更鸟(裂开):……你根本没明白。
做彼此的引路人。
做自己的引路人。
小剧场2:
我以为写梦中梦快捷版已经很麻烦了,直到我想起wfls这个大轮回小轮回等等复杂设定还有各种吃书。
写的像是红豆绿豆黄豆黑豆掺在一起,要一粒一粒挑出来。
在命运面前,我们仍有选择的权利。
有时候觉得这话要是放在3.7就挺讽刺的……
这几天又看了很多视频,发现一个点。
大家希望小白放下痛苦的记忆,是因为希望他做一个幸福的人。
希望小白有完整的记忆,是因为希望他做一个完整的人。
希望小白带着自己的责任走向未来,是因为希望他做一个坚强的人。
本质上都没有脱离他是一个“人”这个概念,是一个人要选择做什么。
而这个剧情引发节奏矛盾就在于数据体和人的概念这一段的处理。
这话我在b站也发过,怎么选择,怎么挣扎,怎么抗衡,一定要写。
而且要写这个人的视角。
写内心。
因为旁人永远不会是这个人。
人的意识是自由的。
虽然我写的也乱七八糟叭((;-_-)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