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说命运一块废铁(2 / 2)
他描绘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有的人,选择被它的重量压垮,屈服于它的惰性,最终和这块沉重的铅块融为一体,变成它的一部分,死气沉沉,再无光彩。”
“而另一些人,朋友,”他的目光扫过砂金,扫过黄泉,也仿佛扫过无数在逆境中挣扎的灵魂。
“比如你,比如我,比如黄泉,比如很多很多人——我们选择成为工匠,甚至成为艺术家!”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激昂的,理想主义创造者的热情。
“我们承认铅的沉重,但我们绝不接受它只能是一块笨重,难看,毫无价值的铅块!”
“我们通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创造,去锻造它!去雕刻它!去高温熔炼它!”
“甚至把它和别的材料融合在一起!想办法去重构这块铅!”
他给出了几种可能的重构结果,并非盲目乐观,而是基于现实的,充满力量的可能性。
“也许最终,我们无法把它变成轻飘飘的,人人艳羡的黄金,但我们或许可以把它锻造成坚韧的铅板,用来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抵御外界的风雨。”
“或者把它雕刻成一件独特的,带有沉重美感的雕塑,让它的沉重本身成为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
“甚至想办法提取出其中有用的部分,融入更伟大的创作里,让它成为支撑宏伟蓝图的一部分。”
他承认现实的残酷。
“灌铅的命运可以压抑我们很多东西,它可以让我们活得比别人艰难,比别人痛苦,付出的汗水与泪水是别人的千百倍。”
“但是,它永远无法压抑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如何回应这份命运的自由。”
“不反抗才徒留笑柄……”
他嗤笑一声,带着对屈服者的不屑,“才真正的成了一个……无关轻重的,被命运随手丢弃的笑话。”
他最后总结,将那份沉重的选择权郑重交还。
“选择如何对待这块材料的权利,永远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望向这片虚无,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创造的火花迸溅。
“所以,命运,并非注定失败的对抗,而是一种……奇迹般的创造。”
“也许,正是这种无法被压抑的,自我选择的回应,这种在沉重材料上奋力雕刻留下的每一道刻痕,才真正塑造着我们的灵魂,从而将我们定义为……独一无二的,挣扎着,痛苦着,却也闪耀着的——人啊。”
墨徊:“……呵,人嘛。”
他最后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也带着一丝重新染上的属于人的,复杂的温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眼中那纯粹的金色开始如潮水般褪去。
砂金发誓,自己在那一瞬间,仿佛瞥见了一抹极其短暂,近乎幻觉的深棕色。
——那是一种更接近墨徊在原本的瞳色——但仅仅一瞬,便被熟悉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红色重新覆盖。
砂金:“……”
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
墨徊的话像是一场精神的洗礼,冲刷着他心中某些根深蒂固的悲观与宿命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复杂的,带着点释然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
“奇迹般的创造……呵。”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其间的分量。
“谢谢你。”
他看向墨徊,语气是少有的真诚,“你的画和材料……很有趣的说法。”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带着商人式的,或许也是朋友式的承诺:“也许……下次见面,我可以送你一些真正的颜料,或者……材料。”
谁知道他指的是宝石,是机遇,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终究是砂金,那个精于算计,看透人心的赌徒。
他顿了顿,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直指核心的问题。
“不过……我很好奇。”他的目光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墨徊所有的比喻与言辞。
“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你现在……到底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吗?”
他紧紧盯着墨徊的眼睛。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想引导我,或者说……重构我?”
他用回了墨徊自己曾用的词。
墨徊面对这直白的质问,并没有闪躲。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清晰的迷茫,也带着同样清晰的坚定。
“我没找到。”
他坦然承认,“我要找的答案,在群星的尽头——那或许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
他话锋一转,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但在走向这段漫长旅途之前,我会给自己一个……能够让我永远走下去的答案。”
这答案或许不是终极真理,但必须是能支撑他穿越黑暗的信念。
他低声吟诵,突然开悟了:“循此苦旅,终抵群星……吗。”
砂金挑眉:“自我欺骗?”
他点破了这种可能。
墨徊平静地回答:“也许是自我解惑。”
他选择了另一个词,强调了其主动性与建设性。
黄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仿佛认同了这条苦旅的价值。
而再次被墨徊从头上揪下来,攥在手里,安静了许久的迷思水母,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诱惑与不满。
“啧,小谜题,要我说,群星的尽头就是神秘……跟我走,我直接带你去目的地不就好了?”
“何必这么辛苦?”
墨徊看都没看它,手指灵活地动作,几下就把那团试图蛊惑他的水母,熟练地打了个结。
迷思的触手纠缠在一起,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发出无声的抗议。
小剧场1:
砂金:教授教授教授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鬼徊(拉长声音):大家长——
神徊:……(叹气)
人徊:水母……
鬼徊:哈,凉拌海蜇头。
小剧场2:
我讨厌忒修斯之船。
但我很喜欢这个矛盾的理论。
我一直在思考。
复活一个人,无论是从本然界打捞逻辑碎片拼合,还是从虚拟数据再度寻找唯一数据升格。
死亡就是死亡。
技术逻辑成立。
哲学逻辑不成立。
因为每个人的认知是不统一的,认知是具有私有性的。
也许有办法,能够创造出一个拥有全部记忆性格并且深爱着的人……
你能给出一个完整完美的答案给自己,但你无法否认那一次的失去——无论客观主观。
虽然在同人逻辑上也许可行。
这就是为什么那刻夏炼金术只是见到了姐姐,而不是复活了——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理性告诉他不可能。
情感告诉他再试试。
而他选择见一面姐姐,然后活在现实里。
理性的胜利,情感的妥协。
所以复活姐姐还有其他家人都是番外,正文会有尝试。
包括翁法罗斯升格,你要想所有人一起……不可能的,真的,我想来想去都跨不过我自己的认知。
因为这个b翁法罗斯吃书到我很烦。
如果你要完整所有人复活,那就等于你要再开一个轮回,从新的开端就打破——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的记忆都可以继承的,而记忆继承这种事情,不能由外人决定。
所以等于说,你复活的那个人……是完整的那个人吗?是你记忆里的人?和你认识吗?
你要在这里做一个取舍,你要的是你认识的他,还是不认识你的他。
选一,你完成了你的自私,你延续了你们的认识。
选二的话,你们可以重新认识。
如果你要写已死去的人复活并升格,你就不能让它们是完全死的——除非你写这段数据不是死了,而是暂停了……或者从当前页面被隔离了。
只有开启新轮回他们才是真死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凌晨两点先崩溃了。
你妈的翁法罗斯你给我那个大轮回小轮回讲清楚啊,我草你知道我要给自己补多少设定吗。
等于说要完好最合理的结局,我要找第三条路了。
如果复活我认识的你和创造一个不认识我的你都不好。
那我选择……我要让你们在最后一次里,根本无需经历那场真正的死亡。
我不再从死亡里打捞你们。
而是从存在里保护你们。
还是那句话,给是否选择复活大家自己选择记忆是否继承——这就涉及到了记忆命途。
哲学上伦理上情感上。
你要明白,你要救的,不是过去的无数次,因为你救不了。
你要做的,是救当下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
循环,是伟大的,残酷的。
复活,就是一个纯粹的谎言。
我复活不了任何人,我只能尽力给他们一个……归来的可能——也就是,他们在该轮回没有死,被“隔离”了。
这是我思维的无能。
这是存在的终极矛盾。
因为我跳不过我的认知。
墨徊跳过的认知也只是“我们”的认知。
我既想要尊重生命,又不敬畏死亡,又或者太敬畏死亡——我和这个破3.7都快没区别了。
我想了一晚上。
我感觉我整个人也跟着这个翁法罗斯的故事被轮回了一遍。
草。
想要得到死而复生的答案——那就只有重新定义“死亡”这个问题了。
然后还思考了更恐怖的东西,今天就不放了,我已经很头疼了,过度思考脑袋嗡嗡作响了。
5.0文案更完了,调了一下顺序,删了点东西,加了正文b和if线,还有番外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