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权力重构篇】巫纹禁军(2 / 2)
“喏!”八十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广场地砖微微颤动。他们的步法看似杂乱,实则暗合九宫方位:陈舟与阿蛮等十名上契者组成鸟首与双翼,七十名中契者则化作鸟身与长尾。阵形刚定,士兵们左臂的巫纹同时亮起,广场下的汞气被强行引出,顺着云母片的缝隙攀升,渐渐凝聚成一只翼展三丈的玄鸟虚影。虚影的羽毛由无数细小的汞珠构成,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鸟喙处的辰砂印记与太庙中的殷商图腾完全吻合。
“此乃真正的鼎脉之力!”高台侧方的太史令惊呼出声,手中的竹简险些掉落,“殷商甲骨文中记载,玄鸟衔鼎乃天命所归之兆!”百官顿时议论纷纷,支持新法的官员面露喜色,旧臣们则脸色愈发难看。秦始皇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他既惊叹于这般神异的战力,又忌惮这股不受朝廷掌控的力量。
“展汞雾刃!”巴清再次下令。
陈舟左臂发力,玄鸟虚影的鸟喙突然凝聚出一道三尺长的银刃。他挥手一斩,银刃如流星般射向广场旁的青铜柱,“铛”的一声巨响后,青铜柱上出现一道深三寸的裂痕,银白色的汞液顺着柱身流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阿蛮则驱动双翼虚影,无数银箭从鸟翼中射出,精准命中三十步外的稻草人阵,那些稻草人瞬间化为黑水,连插在旁边的铁剑都被腐蚀得锈迹斑斑。
“放肆!”冯去疾终于按捺不住,“巴大人纵容手下损毁宫前礼器,难道不怕陛下降罪?”巴清尚未开口,秦始皇已抬手制止:“丞相多虑了,一根青铜柱而已,朕还赔得起。”他的目光扫过那道裂痕,声音陡然提高,“巴清,巫纹禁军战力卓绝,朕封你为禁军统领,赐虎头符,掌骊山与咸阳宫卫戍之权。”
“谢陛下隆恩!”巴清躬身领旨,心中却警铃大作——秦始皇的赏赐看似丰厚,却未提及兵权归属,显然仍有制衡之意。
果然,秦始皇话锋一转:“蒙毅,朕命你为禁军监军,持龙符督查训练。凡调兵超过十人,需虎符与龙符同验,违者以谋逆论处。”
蒙毅上前领旨时,与巴清的目光短暂交汇。他看到巴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心中暗自叹息——陛下终究是信不过任何人,连这支亲手批准组建的禁军,都要安插监军掣肘。
献捷大典结束后,百官散去的途中,冯去疾将赵竭拉到僻静处。“你亲眼所见,那汞雾连青铜都能腐蚀,我等私兵的铁制兵器根本不堪一击。”冯去疾的声音带着颤抖,从袖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这是卫朔的人送来的,三日后他要在玄汞矿场动手,届时你带河东郡旧部在矿场外接应。”
赵竭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的蛊纹,不禁打了个寒颤:“卫朔的巫蛊太过阴毒,若事成之后他反咬一口……”“如今已是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了!”冯去疾打断他,“巴清若借禁军之力推行新法,我们这些旧臣迟早要被抄家灭族!”
两人的密谋被躲在廊柱后的影卫听得一清二楚。影卫的喉间发出细微的哨声,一只信鸽从袖中飞出,翅膀上绑着的绢帛写着“冯赵勾结卫朔,三日后矿场有异动”。此时的巴清正与蒙毅并肩而行,看着那只信鸽消失在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蒙将军可知,骊山汞河连通着九鼎阵眼?”巴清突然问道。蒙毅一愣,随即点头:“曾听方士提及,九鼎阵眼需汞气滋养。”“那便好。”巴清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他,“三日后我要去矿场主持祭祀,若有人作乱,还望将军分清敌友。”她抬手亮出龟甲令牌,背面刻着的“受命于天”四字在暮色中泛着金光。
“四:蛊雾扰脉:卫朔暗袭埋隐患”
献捷大典后的第三夜,玄汞矿场的汞液池突然泛起诡异的黑泡。负责值守的墨者刚要靠近查看,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那气味不同于寻常汞毒的金属味,带着腐烂草木的恶臭。他腰间的青铜警报器刚被敲响,矿洞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宋亥带着影卫赶到时,矿洞入口已躺倒五名士兵。他们的左臂巫纹完全变成黑色,如蛛网般蔓延至肩头,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口中吐出的黑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将青石板腐蚀出点点坑洼。“快取鼎耳残液!”宋亥嘶声下令,墨者们立刻抬来盛满金色液体的陶罐,却发现那些液体刚靠近士兵,便被黑色雾气弹开。
巴清赶到时,矿洞内的汞气已变得粘稠如墨。她手持鼎耳残片快步上前,残片刚触到一名士兵的巫纹,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色雾气从巫纹中被逼出,在空中凝成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那虫子通体漆黑,头部有三只复眼,正是卫朔炼制的噬脉蛊。“他竟用辰砂养蛊!”巴清的声音冰冷,“这蛊虫以鼎气为食,专门啃噬巫纹与地脉的连接点。”
宋亥的青铜刀已经出鞘,刀身泛着的银光在黑雾中格外醒目:“属下带影卫去搜遍咸阳城的废弃巫祠,定要将卫朔揪出来!”“不可。”巴清按住他的刀背,目光扫过矿洞深处,“他故意留下蛊虫踪迹,就是想引我们离开矿场。你看那汞液池。”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银白色的汞液已变成墨黑色,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脂状的物质。巴清将鼎耳残片扔进池中,金色光芒瞬间扩散,黑色液体如潮水般退去,却在池底露出三枚刻有咒文的青铜符牌。“这是破鼎咒的引子,”巴清脸色凝重,“他的目标不是禁军,是骊山阵眼。”
此时的咸阳城外,废弃的蚩尤巫祠中灯火通明。卫朔正坐在青铜祭坛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盛满黑色液体的玉瓶,瓶中无数噬脉蛊幼虫在蠕动。他身前的青铜阵摆放着三尊仿制的鼎耳残件,残件上的破鼎咒由朱砂混合人血书写而成,随着柏香燃烧,咒文竟开始隐隐发光。
“大人,矿场那边只得手五人,巴清好像识破了计谋。”一名鼎巫躬身禀报,额头布满冷汗。卫朔冷笑一声,将玉瓶中的液体倒入青铜阵:“本就没指望一次得手。你去告诉冯去疾,今夜三更带旧部围攻矿场正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指尖划过阵中的残件,“真正的杀招,在骊山阵眼。”
鼎巫领命离去时,恰逢冯去疾的信使赶到。卫朔看着绢帛上“河东郡旧部已在矿场外集结”的字样,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他走到巫祠深处,揭开一块石板,露出下方的密道:“随我去骊山,等巴清发现阵眼异动,一切都晚了。”
矿场中,巴清正指挥墨者净化汞脉。鼎耳残液顺着矿道缓缓流淌,所过之处,黑色雾气渐渐消散,汞液恢复了银白色光泽。陈舟与阿蛮带领禁军士兵在矿场四周布防,他们的巫纹都已亮起,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矿场与外界隔绝开来。“大人,赤霄军已在矿场外三里处扎营。”宋亥快步走来,递上一枚虎符,“蒙毅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说冯去疾的旧部确实在附近集结。”
巴清接过虎符,指尖突然感到一阵灼热——那是鼎耳残片传来的警示。她抬头望向骊山方向,夜色中,一道黑色光柱直冲天际。“不好!”巴清脸色骤变,“他要提前启动破鼎咒!宋亥,你带三十人守矿场,陈舟、阿蛮跟我去骊山!”
三人刚冲出矿场,便见冯去疾带着数千旧部杀来。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器都涂抹了黑色毒液,与禁军的汞雾一碰,竟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拦住他们!”陈舟怒吼一声,左臂巫纹光芒大盛,玄鸟虚影瞬间展开双翼,无数银箭射向敌军。阿蛮则驱动勾云佩纹样,在阵前凝成一道银色屏障,敌军的箭矢刚触到屏障,便化作粉末。
巴清趁机率军突围,一路向骊山疾驰。途中她看到蒙毅带着京师军赶来支援,两支军队合二为一,很快便压制住冯去疾的旧部。但当他们赶到骊山阵眼时,还是晚了一步——三尊鼎耳残件已嵌入阵眼,黑色雾气从残件中涌出,正顺着汞脉向咸阳城蔓延。
“用醒纹剂浇灭咒文!”巴清嘶声下令,士兵们立刻将陶罐中的金色液体泼向残件。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液体刚接触残件,便被黑色雾气吞噬。卫朔的笑声从阵眼深处传来:“巴清,你以为凭鼎耳残液就能破解破鼎咒?这咒文可是用你务川先祖的血祭炼制的!”
阿蛮突然上前一步,肩头的勾云佩纹样发出耀眼的光芒:“用我的血!”他不等巴清反应,便抽出青铜刀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残件上,那些黑色雾气竟如潮水般退去。“你……”巴清震惊地看着他,阿蛮却咧嘴一笑:“寨中老人说,我们仡佬族的血能净化一切邪祟。”
陈舟趁机挥剑斩断残件,黑色光柱瞬间消散。卫朔的身影在雾气中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下次,我定要让九鼎阵彻底崩塌!”
黎明时分,矿场的篝火再次燃起。士兵们正在清洗甲胄上的黑色污渍,陈舟发现自己的玄鸟纹竟比之前更加清晰,阿蛮肩头的勾云佩纹样则多了一道金色纹路。巴清站在高台上,望着骊山方向,手中的鼎耳残片仍在微微发烫。她知道,卫朔的阴谋虽被挫败,但朝堂的暗流从未平息——冯去疾被擒后,旧臣们的反扑只会更加猛烈;秦始皇的猜忌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而骊山阵眼的异动,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兆。
宋亥走到她身边,递上一碗温热的柏叶茶:“大人,蒙毅将军送来消息,陛下要召您入宫议事。”巴清接过茶碗,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渐渐舒展,突然笑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她的目光扫过下方训练的士兵,那些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坚毅,左臂的巫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这八十人,终将成为守护大秦的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