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碎片记忆（1 / 2）
星澜的苏醒，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冰水，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她并未直接参与具体的军务部署，那并非她所擅长。但她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墟魔领实力的一次巨大增幅。
她如同一位无形的“阵灵”，以其对归墟古城本源的深刻理解与掌控，悄然融入了归墟万魔阵的运转体系。凌天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大阵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变得更加“聪明”，能量流转更加高效、精准。原本需要他耗费不少心神才能调动的阵法之力，如今只需一个念头，星澜便能心领神会，以最优的方式调动起来，防御、攻击、迷惑、镇压……各种阵法变化如臂使指，消耗却降低了三成不止！
更重要的是，星澜的存在，极大地安抚了星辰魔军那些老兵的军心。这位昔日古城殿灵的苏醒，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多了一位强大的助力，更是一种精神象征，意味着星魔族失落已久的荣耀与传承，正在一点点回归！
战争的阴云愈发浓重，暗影魔域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如同黑色的潮水，出现在墟魔领外围视线的尽头。那铺天盖地的暗影气息凝聚成厚重的乌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旌旗招展，魔焰滔天，无数狰狞的魔影在乌云中若隐若现，肃杀之气席卷天地。
幽煞并未立刻发动总攻，大军在距离墟魔领约千里之外停下，开始安营扎寨，构建前线基地，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战前准备与威慑。这个距离，恰好处于归墟万魔阵最大威力范围的边缘，也显示了幽煞对这座大阵的忌惮。
统帅大殿内，最后的战前会议正在进行。光幕沙盘上，敌我态势清晰无比。
“敌军左翼，由‘暗刃’统领，兵力约一万五千，以‘影袭魔’和‘暗影地龙’为主，机动性强，擅长突袭与渗透。”星陨指着沙盘左侧的红色箭头说道。
“右翼，‘魂狩’统领，兵力同样一万五千，以‘噬魂妖’和‘诅咒巫魔’为主，攻击诡异，擅长精神冲击与负面状态加持。”他又指向右侧箭头。
“中军，幽煞亲自坐镇，兵力两万，是其麾下最精锐的‘暗影禁卫’以及各种战争魔傀，攻坚能力最强。”
“我方，依托大阵，在核心区域构筑了三道环形防线。第一道防线由铁壁营、地炎营以及部分星辰战营混编驻守，侧重防御与反冲击。第二道防线由狂屠营、黑石卫及流星营驻守，作为机动与远程支援。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的核心，由破阵营、剩余星辰战营以及各位统领亲自坐镇，随时准备投入最关键的战区。”
“墨渊监正的空间褶皱陷阱，已在外围三个关键隘口布设完毕。冥骨的玄冥卫和幽影的暗殿，已全面监控敌军动向。”
星陨的汇报简洁有力，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凌天，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凌天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扫过沙盘，最后落在那代表幽煞中军的巨大红点上。
“星陨将军的部署甚妥。”凌天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战，关键在于挫敌锐气，扬我军威！我们要打的，不仅仅是一场防御战，更是一场立威之战！要让所有暗中窥伺之辈明白，墟魔领，不可轻侮！”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敌军左右两翼与中军结合部那略显薄弱的区域：“敌军势大，但三路并进，结合部便是其弱点！传令第一道防线，敌军进攻时，依托阵法与工事，稳守即可，不必急于反冲击。墨渊监正，待敌军先锋进入陷阱区域，立刻激活空间褶皱，打乱其阵型！”
“是！”墨渊肃然领命。
“星陨将军，破军，赤燎！”凌天看向三位战将，“你三人各领一支精锐，埋伏于第二道防线之后。待敌军因空间褶皱陷入混乱，左翼由赤燎率流星营进行覆盖式远程打击；右翼由破军率破阵营，伺机反冲锋，击其混乱之源；中军方向，若有战机，星陨将军可自行决断，率星辰战营直插其结合部！”
“末将领命！”三人眼中燃起战火，轰然应诺。
“石锋，狂屠，炎煌，你三人协同防守第一、二道防线，听从星陨将军统一调遣。”
“是！”三人激动应声。
“冥骨，玄冥卫继续监控，重点关注是否有隐藏的敌军高手或特殊部队。”
“明白！”
“幽影，暗殿盯紧神域方向，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只是看客。”
幽影微微颔首。
最后，凌天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大殿，望向了星辰温养殿的方向，在心中默念：“星澜阿姨，大阵，就拜托您了。”
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意念悄然回应：“放心，孩子。此阵，亦是古城的一部分。”
安排已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大殿内只剩下凌天一人。他负手而立，望着沙盘上那即将碰撞的红蓝光点，胸中并无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与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
然而，就在这大战前夕的寂静时刻，他识海中，那因为星澜苏醒而异常活跃的归墟古城虚影，以及与之共鸣强烈的星辰魔碑烙印，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悸动。一段段破碎、模糊、仿佛蒙着万古尘埃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这不是星澜主动传递的信息，更像是……因为他与星澜的本源连接，以及自身血脉与烙印的共鸣，无意间触及并激活了隐藏在归墟古城本源深处，某些属于星澜的、破碎的古老记忆！
他“看”到了——
无尽的虚空，一座辉煌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星辰古城巍然矗立，亿万里星河环绕，那是完整的归墟古城！它并非死物，而是在呼吸，在吞吐着诸天星辉，散发着永恒、古老、创造与终结并存的无上意韵。这就是星澜记忆中，古城全盛时期的模样！
画面一转，古城核心的“星辰殿”内，一个扎着羊角辫、眼眸亮如星辰的小女孩（幼年云瑶），正笑嘻嘻地追逐着一团由星光凝聚、如同精灵般跳跃的光影（初生的星澜）。旁边，一位气质温婉、容颜与凌天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却带着英气的美丽妇人，正含笑看着她们。那是凌天的外婆，云擎苍的妻子！
温馨的画面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撕裂星空的圣光，无穷无尽、身披光辉铠甲的神域大军如同蝗虫般涌来！喊杀震天，魔焰与神光疯狂碰撞，星辰不断陨落，虚空成片崩塌！
他看到了外公云擎苍，身披星辰魔甲，手持魔戟，独自面对那笼罩在无尽光辉中的神王本体！那一战，打得星河倒卷，万道哀鸣，云擎苍咳血奋战，魔甲崩裂，却依旧死死挡住神王，为古城的撤退争取时间。
他看到了母亲云瑶，在混乱中被数名神将围攻，是星澜燃烧灵体本源，化作最璀璨的星辰护盾，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自身则灵光溃散，只剩一点源心坠落……
他还看到了……一些极其隐晦的片段！在古城崩碎的核心区域，似乎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并非完全属于星魔族，他们在混乱中悄然出手，目标直指古城核心的几处关键节点！他们的气息……带着一种古老而隐晦的魔性，与星魔族同源却又有所不同，更像是……另一种古老的魔道传承？他们在趁火打劫？还是……别有图谋？
这些记忆碎片支离破碎，充满了悲伤、愤怒、不甘与巨大的疑惑。尤其是最后那几道隐晦的气息，如同阴霾，笼罩在浩劫的真相之上。
凌天猛地从这些记忆碎片中挣脱出来，脸色微微发白，呼吸有些急促。这些信息量太大了！不仅仅是那场浩劫的惨烈，更有那隐藏在暗处的、疑似其他魔道势力的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