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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女生言情 >大秦风骨:王翦传 > 第30章 【吴钩霜雪】海盐鬼灶:这蒸锅煮人颅!

第30章 【吴钩霜雪】海盐鬼灶:这蒸锅煮人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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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盐道断疑】

初秋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裹挟着细碎的盐粒,如鞭子一般抽打在人的脸颊上,带来阵阵刺痛。李信稳稳地立在盐道旁的土坡上,他身形挺拔如松,腰间断水剑的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与这恶劣的环境展开一场激烈的对抗。

那剑穗被风吹得紧紧贴在他的甲胄上,随着风的吹拂不时地颤动,反射出冷冷的寒光,与他坚毅的面容相互映衬,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冷峻和威严。

李信的身下,一匹雄健的战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它的四蹄不断地在土坡上踩踏,似乎对这异常的寂静和荒芜感到焦躁。战马的鼻息喷在结着白霜的茅草上,瞬间凝成了细碎的白雾,如同一团轻烟,缓缓升腾。

原本应该每隔三日便会被车轮碾出新鲜辙印的官道,此刻竟然被半指厚的尘土所覆盖,仿佛是一条被时间遗忘的道路。这厚厚的尘土不仅掩盖了道路的本来面目,也让整个官道显得异常冷清和荒凉。就连那些一向忙碌的蚁群,此刻也都绕着这空荡荡的路面爬行,似乎对这里的死寂充满了畏惧。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便是军盐的断供。整整十日,这条连接着军队生命线的盐道,竟然没有一车盐运抵,这无疑给军队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危机。

“将军,您瞧这个。”赵佗勒马上前,甲叶碰撞发出脆响。他粗糙的手掌托着块青灰色盐砖,砖面布满细小的孔洞,像被虫蛀过一般,“下游盐户说,前日偷偷摸到盐场外围,捡了块被风吹落的盐碴,一尝就吐了。”

李信俯身接过盐砖,指腹抚过冰凉的表面,随即凑近鼻尖。海盐特有的咸涩味下,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绝非海水的清腥,倒像久置的血痂在潮热天里散出的腐气。他眉头骤然拧紧:广陵驻军三万,每日耗盐百石,半数皆取自东边的板浦盐场。前番彭城“盐祸”,楚巫用巫蛊之术污染军盐,致三百秦兵发狂互噬,如今这异状,分明是故技重施。

“吴伯,你在板浦场熬了三十年盐,该认得这东西。”李信将盐砖递向身侧的老工匠。吴伯早已花白的胡须颤了颤,枯瘦的手指刮下一层盐末,先是凑到鼻前嗅,随即竟真的捻起一点送进嘴里。

“呸!”老人猛地啐在地上,脸色瞬间褪成土灰,“这不是正经海盐!老奴熬盐时,盐卤要经三重沙幅滤过,熬出的盐是雪白雪亮的,咸中带鲜,能引出肉香。可这盐……”他指着盐砖的孔洞,“像是掺了血沫子熬的!楚地巫蛊里有种‘血盐咒’,用战死之人的血拌卤,熬出的盐藏着戾气,人吃了轻则头痛发狂,重则见人就砍!”

李信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抬手按住剑柄,指节泛白:“赵佗,点两百锐士,带足弓弩。余下的人沿盐道布防,三里一哨,凡往来行人一律盘查。”

秦军的队伍踩着盐霜向东行进,越靠近盐场,腥气越重,混着海风里的咸涩,呛得人喉咙发紧。远远望去,板浦场的十余座烟囱都冒着黑烟,却听不到往常“哐当”作响的木耙翻卤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吟唱顺着风飘来——那是楚地的巫歌,调子诡谲,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耳膜上。

盐场坐落在潮间带的滩涂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被遗忘的荒芜之地。它的外围被一圈高达两丈的木栅栏紧紧围住,这些栅栏桩子深深地扎根在黑色的泥沼之中,仿佛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木栅栏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盐壳,那是岁月和海风留下的痕迹。

原本应该挂满晾晒渔网的横杆,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黑布条缠绕着。这些布条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用朱砂绣着扭曲的蛇形图腾,那是楚巫祭祀海神的符号。这些图腾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盐场的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两尊半人高的盐土神像静静地矗立着。这两尊神像人面蛇身,面容狰狞,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身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仔细一看,那剑刃上竟然凝结着暗红色的硬壳,凑近一些,才发现那竟然是干涸的血渍,仿佛这两尊神像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将军,不对劲。”赵佗勒住马,声音压得极低,“寻常盐场门口该有晒盐的役夫,就算歇工也该有看守,这里静得能听见盐粒落地。”他抬手示意,两名背着短刀的锐士立刻翻身下马,换上粗布短打,猫着腰蹭到栅栏边,借着盐蒿丛的掩护往里窥探。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两人便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脸色惨白如纸,其中一人扶着栅栏干呕不止:“将、将军!里面……里面的灶台上摆着人头!那些大锅里煮的不是海水,是发红的血水!”

【二:鬼灶惊魂】

“全军突进!”李信猛地拔出断水剑,寒光劈开海风。秦军士兵齐声呐喊,盾牌相撞的脆响震得滩涂的水洼泛起涟漪,斧头劈在木栅栏上,木屑混着盐粒飞溅,瞬间便砸开一个缺口。

冲进场内的刹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数十座半人高的土灶排成三列,灶口的火焰舔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每口灶上都架着方形的大铁釜——这是煮盐用的“牢盆”,边缘还沾着干结的盐渍,此刻釜中翻滚的却不是清亮的卤水,而是暗红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油花,腥气正是从这里散出的。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灶台上的景象:三十六颗人头齐齐整整地摆在灶沿,发髻都梳着标准的秦式板髻,只是发丝早已被盐卤泡得发白。每颗头颅的眼眶里都插着一截新鲜的盐枝,枝桠上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发出“叮叮”的脆响,与远处的巫歌搅在一起,让人牙根发酸。

“嗬嗬……”五名楚巫正围着中间的主灶跳舞,他们头戴插着白鹭羽毛的高冠,脸上涂着红白相间的巫彩,红的像血,白的像骨粉。其中为首的巫祝手里举着青铜杖,杖头铸着蛇形图腾,正随着舞步轻点灶台,每点一下,其余巫祝便齐喝一声,手里的青铜剑在头颅上轻轻划过,留下细碎的划痕。

“妖孽敢尔!”李信大喝一声,纵身跃过灶台,断水剑带着破空声刺向为首的巫祝。那巫祝似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青铜杖横扫而来,杖头的蛇嘴突然吐出毒针。李信手腕翻转,剑脊挡住毒针,火星四溅间,剑锋已削向对方手腕。只听“当啷”一声,青铜杖被劈成两段,巫祝的惨叫还没出口,便被李信一脚踹在胸口,重重摔在灶膛边,溅起一片火星。

“秦狗休狂!”其余巫祝见状,纷纷举剑扑来。这些人的剑法虽杂乱,却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其中一人竟直扑灶台,要将头颅扫进铁釜。赵佗眼疾手快,长矛脱手而出,正钉在那人肩胛,将他钉在盐土墙上。秦军士兵随即涌上前,戈矛交错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所有巫祝便都被捆成了粽子。

李信走到主灶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头颅。他伸出剑鞘,轻轻拨开一颗头颅的发髻,赫然看见耳后烙着秦军的军籍印记——这是去年攻彭城时被俘的士兵。指尖划过颅骨,能摸到细密的刻痕,像是用锥子刻上去的。他招手让文书过来,递过火把:“看看刻的是什么。”

文书战战兢兢地凑近,借着火光辨认片刻,声音都在发抖:“将军,是、是楚歌。第一颗刻的是‘操吴戈兮被犀甲’,第二颗是‘车错毂兮短兵接’……连起来是《九歌?国殇》!”

李信的脸色越发阴沉。《九歌?国殇》本是楚地祭奠阵亡将士的歌谣,如今却被刻在秦军头颅上,还要伴着血卤烹煮——这不仅是报复,更是诅咒。他想起彭城盐祸时,楚巫也是用类似的手段动摇军心,只是这次的手笔,显然更大。

“把这些头颅小心收好,每颗都做上标记。”李信站起身,目光扫过盐场深处,“搜!仔细搜查每间作坊,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三:歌谱玄机】

秦军将被俘的巫祝押到盐场中央的空地上,三十六颗头颅被整齐地摆成四列,火把围在四周,将颅骨上的刻痕照得清清楚楚。文书跪在地上,用炭笔逐字记录,时不时抬头核对,额头上的冷汗滴在石板上,瞬间便被盐气吸干。

“将军,全文都译出来了,确实是《九歌?国殇》的全文。”文书将竹简递过来,声音还有些发颤,“只是每句末尾都有个刻痕,长的长,短的短,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信接过竹简,借着火光细看。竹简上的楚文工工整整,每句末尾都画着横线,有的长约寸许,有的只有半寸,还有的中间带着缺口。他皱起眉头,这些刻痕不像是标点,更不像是误刻,倒像是某种刻意的标记。

“将军,老奴或许能说上两句。”一直站在一旁的秦军医突然开口。他早年曾在太乐署当差,因罪被贬入军中,对音律略知一二。只见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颅骨上的刻痕:“您看这间距,长刻痕之间隔三寸,短的隔两寸,这不像是文字,倒像是音律里的‘谱记’。古时乐师记谱,常用长短线条代表宫商角徵羽,长为宫,短为羽,缺口便是变调。”

“谱记?”李信心中一动,“秦老,你能试着按这个唱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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