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养心独对 前路明（1 / 2）

养心殿内，檀香依旧，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皇帝赫连昊半靠在软榻上，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在屏退左右后，锐利地落在垂手恭立的李狗蛋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苏公公如同往日般侍立在阴影里，如同沉默的磐石。

“李狗蛋，”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今日金殿之上，你，很好。”

这简短的几个字，蕴含着太多的意味。是肯定他的胆识？是赞赏他的辩才？还是……认可了他“守密人”的身份与作为？

“臣，惶恐。臣只是据实陈情，不敢有负陛下信重，亦不敢忘为人臣子、守护黎民之本分。”李狗蛋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了忠心，又点明了自己的立场。

皇帝微微颔首，话锋却陡然一转，变得犀利起来：“据实陈情？那你告诉朕，你体内那所谓‘心火’，还有那日展现的、狂暴混乱的黑白能量，究竟是何物？守密人传承，又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父亲李铁柱，当年究竟还隐瞒了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直指核心。

皇帝显然对守密人和李狗蛋的力量并非一无所知，但也绝不完全了解，更有着深深的忌惮。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一个不受控制、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游离于自己的掌控之外。

李狗蛋心知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坦诚或许能赢得信任，隐瞒只会招致猜忌甚至杀身之祸。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有限度地坦诚。

“回陛下，”他组织着语言，“‘心火’之力，乃是守密人传承之根基，源于生命与秩序，中正平和，可驱邪疗伤，亦可感应黑暗。臣于西域绝地，偶得末代守密人李淳风前辈遗泽，方初窥门径。此力，于国于民，无害有益。”

他略去了“源火种”的具体细节和传承过程，只点明来源和性质。

“至于那黑白能量……”李狗蛋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与后怕，“此乃臣机缘巧合下，为对抗‘蚀骨’邪术，误融了某种阴寒之力与心火雏形所成，极不稳定，狂暴难控，伤人伤己。若非此番得完整心火传承，加以疏导平衡，臣恐怕早已爆体而亡。此非正道，臣日后定当谨慎，不敢轻易动用。”

他将黑白能量定性为“意外产物”、“危险不可控”，巧妙地化解了皇帝对其破坏力的忌惮，同时暗示自己已能“控制”。

“而守密人之责，正如臣殿上所言，在于守护此界，抵御‘噬光之影’及其爪牙。先父……先父当年亦是秉承此志，潜伏西疆，监控邪教。他……他或许未能及时向陛下禀明一切，只因守密人传承隐秘，牵涉甚广，恐引来不必要的纷扰与觊觎，绝非有意隐瞒陛下。”他替父亲做了解释，将原因归咎于守密人的“隐秘”特性。

皇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软榻扶手，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良久，他才缓缓道：“守护此界……抵御‘噬光之影’……如此说来，你如今，算是接替你父亲的担子了？”

“臣不敢妄称接替，但既承此力，见邪祟为祸，自当竭尽全力，护佑陛下江山，庇佑黎民百姓。”李狗蛋回答得十分巧妙，将守密人的职责与忠君爱国捆绑在了一起。

皇帝盯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诚。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赫连璧……这个逆子。”皇帝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与疲惫，“朕，并非对他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只是……朕没想到，他竟敢勾结邪教，行此……逆天之事！更将手伸向了孩童！朕，失察了……”

他像是在对李狗蛋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帝王的无奈与家族的悲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陛下节哀，龙体为重。”李狗蛋和苏公公同时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