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深山别墅的红衣魅影(2 / 2)
由衣刑警拿出笔记本:“我们查了薄谷昌家的背景,他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职员,15年前曾在这附近的工地打工,据说认识岳野驹世的丈夫。”
柯南把那根红色丝线递给由衣:“这是在楼梯扶手上发现的,和那件红裙的材质一样。还有录音笔里的对话,您能帮忙鉴定一下是谁的声音吗?”
由衣接过丝线和录音笔:“我会送去鉴定科。另外,我们在沼泽边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生活过的痕迹,像是有人长期住在那里。”
夜一指着浴缸边缘的划痕:“凶手可能用了某种金属工具勒死薄谷,再把他放进浴缸。这种划痕很像是扳手造成的,而薄谷当时手里就拿着扳手。”
大和走到阁楼门口,用力敲门:“任田甚辅,出来配合调查!”
门内没有回应,大和直接撞开了门。阁楼里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外面的绳子还在随风晃动——任田跑了。
“追!”大和带着警员冲出别墅,柯南和世良也跟了上去。
阁楼的窗户正对着沼泽,任田的脚印一路延伸到沼泽边的红杉树下。众人赶到时,只见任田跪在地上,面对着沼泽,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我没杀他……是她逼我的……”
大和上前按住任田:“你在说谁?岳野驹世吗?她已经死了15年了!”
“不是岳野……是香川……”任田的声音嘶哑,“15年前我看到了,看到香川志信在别墅里抱着岳野丈夫的尸体哭,她才是当年的情妇!薄谷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被她灭口……那把刀,也是她藏在山洞里的!”话音未落,沼泽对岸的树林里突然亮起一道手电光,一个红衣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柯南蹲在澄香房间的窗沿下,指尖拂过光滑的木质窗台,那里干净得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更别说水迹或泥土——这与“有人从窗户闯入袭击”的说法完全矛盾。灰原站在走廊里,举着手电筒照亮地面:“任田房间门口的地毯是干的,走廊的木地板也没有踩踏的湿痕。如果他从阁楼窗户跳下去再折返,不可能不沾湿鞋底。”
世良靠在墙上,指尖敲着下巴:“澄香说红衣女从窗户进来,可窗台没有痕迹;任田说香川是凶手,自己却跑向沼泽——这两个人的话,都有破绽。”
由衣刑警拿着笔录本走来,眉头紧锁:“刚才询问时,澄香说袭击者穿着红裙,长发遮脸,可她描述的身高体型,和岳野驹世的档案照片完全吻合。这太刻意了,像是照着传说编的。”
柯南忽然想起什么,拉着灰原跑到浴室。浴缸里的西红柿已经被警员打捞出来,堆在一旁的塑料布上。他拿起一个西红柿仔细观察,发现底部有个针孔大小的洞,凑近闻了闻,隐约有股淡淡的乙醚味。“灰原,检测一下这些西红柿,应该能发现残留的麻醉剂。”
灰原点点头,用镊子取了样本:“凶手先用麻醉剂迷晕薄谷,再勒死他。西红柿上的洞,是注射麻醉剂时留下的。”
这时,由衣的手机响了,是大和警部打来的。她听着电话,脸色渐渐变化,挂了电话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大和警部说,当年的老警官承认了,15年前他根本没看清岳野驹世是挥刀还是扔刀,只是害怕承担责任,就按‘持刀拒捕’写了报告。真正的岳野,可能根本没打算伤人。”
“果然如此。”柯南眼神锐利起来,“香川志信把岳野当成了杀夫仇人,可她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可能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世良忽然想起什么:“任田提到香川藏刀的山洞,我们去看看!”
众人赶到沼泽边的山洞,里面果然藏着一把菜刀,刀柄上的“岳”字已经模糊。柯南在山洞深处发现了一个日记本,封面是沼泽植物的素描,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今天,浩介说要带她来见我……”
日记里记录着岳野驹世的生活:她与丈夫浩介感情很好,直到发现他有了情妇,那个女人叫香川志信。但日记写到一半突然中断,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她来了,带着刀……”
“真相不是香川想的那样!”柯南指着最后一页,“岳野是受害者!香川看到的‘抱着尸体哭’,可能是香川自己杀了浩介,反过来嫁祸给岳野!”
话音刚落,山洞外传来一声尖叫。众人冲出去,只见香川志信穿着红裙,手里举着刀,正对着澄香步步紧逼。澄香的红绳手链掉在地上,假发被扯掉,露出利落的短发——她果然在假扮红衣女。
“你这个冒牌货!”香川的眼睛通红,“15年了,我每天都在等,等替浩介报仇!”
“你杀错人了!”世良喊道,“岳野的日记里写着,是你杀了浩介!她只是想保护现场!”
香川愣了一下,刀微微下垂。就在这时,工藤夜一抬手弹出一颗石子,精准打在她的手腕上,菜刀“当啷”落地。大和警部带着警员及时赶到,将香川按住。
澄香瘫坐在地上,看着香川被带走,终于说出实情:“我是聪子的妹妹。当年她假扮红衣女被袭击,我不信是意外,才扮成红衣女引真凶出来……没想到差点被你杀死。”
香川转过头,眼神空洞:“我杀了浩介?不可能……我那么爱他……”她忽然疯笑起来,“原来我恨错了人,等了15年的复仇,竟是个笑话……”
夕阳落在沼泽上,泛起血色般的红光。柯南捡起澄香的红绳手链,上面的桃木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世良拍了拍澄香的肩膀:“你姐姐的事,不是你的错。”
灰原看着日记本上的最后一页,轻声说:“岳野到死都在保护真相,可惜被误解了这么久。”
夜一站在山洞口,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开口:“至少现在,真相大白了。”
别墅里的西红柿被清理干净,薄谷的尸体被运走,留下的痕迹被警员仔细记录。任田因包庇和作伪证被带走时,嘴里还在念叨:“我只是怕被报复……”
园子抱着兰的胳膊,声音还有些发抖:“原来传说都是假的,红衣女不是恶鬼,是被冤枉的好人。”
兰点点头,望着窗外的红杉树:“希望她现在能安息了。”
柯南把日记本交给由衣刑警:“麻烦交给博物馆吧,这才是岳野驹世真正的故事。”
由衣接过日记本,郑重地点头:“放心,会的。”
离开别墅时,暮色已浓。车窗外,沼泽边的红杉树在风中摇曳,像一个个沉默的守望者。柯南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秒针滴答作响,像是在为15年前的冤屈倒计时——现在,终于归零了。
世良的山地车停在路边,车筐里放着那本《深山沼泽植物图鉴》,封面上的“岳野”两个字,在夕阳的余晖中,仿佛渐渐舒展,露出释然的笑意。
车子驶离深山时,暮色已将山峦染成墨色。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碎石路的沙沙声。柯南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山洞里那本日记的最后一页——“她来了,带着刀……”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却透着一股穿透十五年时光的绝望。
灰原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点着膝盖,像是在梳理纷乱的思绪。“香川志信到最后都没明白,她恨错了人,也等错了十五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怅然,“执念有时候就像沼泽里的藤蔓,缠得越紧,陷得越深。”
夜一坐在前排,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至少真相大白了。岳野驹世的日记会被好好保存,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的目光落在兰的背影上,她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显然还没从白天的惊魂中完全平复。
世良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掠过的星空:“我二哥要是知道聪子的事查清了,应该会松口气吧。当年他总说,明明前一天还跟聪子约好去摘野草莓,怎么突然就没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现在总算能告诉她,不是红衣女害了她。”
园子原本靠在兰的肩膀上打盹,听到这话忽然坐直了:“说起来,那个任田也够窝囊的,知道真相却藏了十五年,最后还想跑,结果把自己送进了警局。”
“他不是窝囊,是懦弱。”柯南开口道,“十五年前他看到了香川杀人,却因为害怕被报复选择沉默;十五年后薄谷发现了秘密,他还是选择包庇,甚至想嫁祸给已经死去的岳野。这种人,本质上和当年写错报告的老警官没区别——都在为自己的恐惧买单。”
灰原补充道:“心理学上称之为‘幸存者愧疚’的变体,只是他把愧疚转化成了逃避。可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真相被埋得更深。”
车子驶入东京市区时,已是深夜。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将车厢里的人影照得忽明忽暗。世良在酒店门口下车时,特意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下次有案子,记得叫上我。”她的山地车早就被警方帮忙运回了东京,此刻正停在酒店门口,车筐里的《深山沼泽植物图鉴》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光。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夜一笑着挥手,看着世良推着车走进酒店旋转门,才让司机继续开车。
园子在自家公寓楼下下车,临走前还在念叨:“回去一定要写篇博客,标题就叫‘揭秘深山红衣女:被冤枉的植物学家与十五年的复仇迷局’,肯定能火!”兰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进楼道,才转身坐回车里。
车子最终停在星见酒店门口。夜一解开安全带:“我去取点东西,你们稍等。”他走进酒店时,门童立刻恭敬地弯腰问好——这家位于东京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正是他早年匿名入股的产业之一。
柯南和灰原跟着兰下车透气,站在酒店门口的喷泉旁,看着夜一的身影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堂里。“夜一到底有多少秘密啊?”柯南摸着下巴嘀咕,“又是入股酒店,又是随手拿出陈酿葡萄酒,感觉比我还像隐藏身份。”
灰原瞥了他一眼:“至少他不用靠变声蝴蝶结说话。”
没等柯南反驳,夜一已经提着两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出来。一个盒子里装着一瓶深绿色的葡萄酒,瓶身上的标签已经有些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头;另一个盒子里是两瓶浅粉色的果酒,瓶身上画着樱花图案,看起来清甜爽口。
“这是星见酒店窖藏的1983年波尔多,”夜一晃了晃葡萄酒瓶,“给毛利大叔的。那两瓶是樱花酿,兰和灰原应该会喜欢。”
兰有些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
“朋友之间,计较这些干什么。”夜一笑着摆摆手,重新上车。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光在街角亮着,像一个温暖的坐标。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玄关处的风铃立刻叮当作响。毛利小五郎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盹,嘴里还叼着一根没抽完的烟,烟灰掉得满沙发都是。
“爸爸!”兰皱着眉走过去,把烟从他嘴里抽出来摁灭在烟灰缸里,“又在沙发上抽烟,说了多少次对身体不好!”
毛利小五郎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夜一手里的酒盒,眼睛立刻亮了:“哦?夜一小子又带好酒来了?”
“算是吧。”夜一把葡萄酒放在茶几上,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罐茶叶,“先喝茶醒酒吧,等会儿再喝酒。”他走进厨房烧了壶水,用自带的白瓷茶具泡了一壶龙井,茶汤清澈,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客厅。
“还是夜一懂事。”毛利小五郎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也不肯放下,“比某些小鬼头强多了——柯南!又在偷偷看什么侦探小说?作业写完了吗?”
柯南正捧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看得入神,闻言吐了吐舌头,把书藏到背后。灰原端着茶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客厅——墙上的日历还停留在上周,冰箱上贴着兰写的便签“爸爸不许再赊账喝酒”,角落里堆着几个空啤酒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乱糟糟,却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夜一泡好茶,对兰说:“我来帮忙做饭吧。”
兰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正愁今天买的食材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人走进厨房,留下柯南、灰原和毛利小五郎在客厅。
厨房很快传来切菜的声音和食材下锅的滋滋声。兰负责清洗蔬菜,夜一则掌勺,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你做饭比上次更熟练了。”兰一边剥着豌豆一边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经常出入高级酒店的人,早就习惯吃西餐了。”
“西餐哪有家常菜暖心。”夜一翻炒着锅里的牛肉,“我妈以前总说,厨艺是最好的社交手段——你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他的语气轻松,兰却莫名觉得,那句“我妈”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客厅里,柯南正假装看电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灰原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说:“放心,夜一不会暴露的。他比你谨慎多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柯南小声反驳,“我是在想,香川志信被带走时说的那句话——‘等了十五年的复仇,竟是个笑话’。你说,人为什么会被执念困住这么久?”
灰原望着窗外的夜色:“因为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香川宁愿相信是岳野杀了浩介,也不愿承认是自己失手杀了爱人,因为后者太痛了。”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柯南,“就像你,宁愿变成小学生,也不愿让兰知道真相,不也是一种执念吗?”
柯南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厨房里的饭菜很快做好了。夜一端着一盘红烧牛肉走出来,香气瞬间盖过了茶香。兰跟着端出清蒸鱼、炒时蔬和一碗味增汤,摆了满满一桌子。毛利小五郎早就按捺不住,搓着手坐在餐桌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瓶葡萄酒。
“可以开饭啦!”兰笑着解下围裙,给每个人盛好米饭。夜一打开葡萄酒,深红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酒杯,泛起细密的酒花。“这酒窖藏了四十年,大叔你慢点喝。”
“放心吧!”毛利小五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好酒!比那些廉价清酒强多了!”
兰和灰原端起樱花酿,浅粉色的酒液带着淡淡的花香。“甜甜的,很好喝。”兰笑着说,眼角的疲惫似乎被这清甜的酒意冲淡了些。
柯南捧着果汁杯,看着眼前的景象——毛利大叔满脸通红地抢着夹菜,兰和灰原轻声说着话,夜一则不动声色地把牛肉夹到兰的碗里,一切都温馨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他忽然想起沼泽边的红杉树,想起岳野驹世日记里的字迹,想起香川志信空洞的眼神——原来幸福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真相,而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餐饭,一盏灯,一群愿意陪你吃饭的人。
夜一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眨了眨眼,举起酒杯示意。柯南也举起果汁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饭后,兰收拾碗筷,夜一帮忙洗碗,客厅里只剩下毛利小五郎打着酒嗝打呼噜,以及柯南和灰原在讨论白天的案子。“香川志信虽然杀了人,但浩介的出轨也是导火索。”灰原擦着眼镜说,“感情里的背叛,有时候比刀子更伤人。”
“所以说,坦诚很重要。”柯南看着厨房门口兰和夜一的身影,忽然低声说,“也许……我该找个机会告诉兰真相。”
灰原挑眉:“你确定?她可能会生气你骗了她这么久。”
“总比让她一直等下去好。”柯南的语气很坚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厨房的水声停了。夜一和兰走出来,看到柯南和灰原在说话,笑着问:“在聊什么呢?”
“在说下次去哪里玩。”柯南笑着打哈哈,心里却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夜一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拿起外套,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对了,兰,下周星见酒店有场慈善晚宴,邀请函我让经理送过来了,你和大叔有空可以去看看。”
兰愣了一下:“慈善晚宴?我不太懂这些……”
“去玩玩也好,就当放松。”夜一笑着挥手,“走了。”说完和灰原哀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毛利小五郎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清明得不像喝了酒:“那小子……对你这个未来嫂子很好啊,兰。”
兰的脸瞬间红了:“爸爸!你胡说什么呢!”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也许,深山里的红衣魅影已经消散,但生活里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