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富山湾的荧光与消失的画笔(2 / 2)
青木绿捧着丈夫的画,泪水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小片蓝白交融的水渍。“阿彻,你做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无尽的悲伤。
柯南望着翻涌的海浪,心里明白:有些真相如同荧光乌贼的光芒,即使被黑暗掩盖,终会在某个夜晚,照亮藏在深处的罪恶。而那些为了守护真相付出的代价,将永远刻在富山湾的海风里。
六、海市蜃楼的邀约与海边的调色盘
林太郎被带走时,富山湾的夕阳正把海面染成熔金般的颜色。青木绿将丈夫的画小心地收进画筒,指尖抚过画布上尚未干透的蓝白颜料,轻声说:“我想在这里多待两天,看看阿彻画过的海。”
毛利小五郎难得没有催着返程,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小兰默默递过一包纸巾,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海浪上,带着淡淡的怅然。
柯南望着沙滩上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听到夜一的声音:“听说富山湾偶尔会出现海市蜃楼,尤其是傍晚时分,要不要等一等?”
灰原正弯腰收拾画具,闻言抬头:“海市蜃楼?气象条件合适的话,确实有可能。这里的海雾和气流很容易形成折射。”
“真的吗?”小兰眼睛亮了起来,“我还从没见过海市蜃楼呢!”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却还是找了块礁石坐下:“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等会儿吧。正好让我这‘名侦探’歇歇脚,顺便欣赏一下海景。”
柯南看着他们脸上重新泛起的轻松,心里的沉重也淡了些。案发现场的警戒线已经撤去,沙滩上只剩下几个捡贝壳的孩子,笑声随着海风飘得很远。夜一从背包里掏出画板和颜料,灰原则拿出速写本,两人在一块平整的礁石旁坐下,对着海面开始忙碌。
“你打算画什么?”灰原问,笔尖在纸上勾勒出海岸线的轮廓。
夜一挤了点钴蓝颜料,又混了点钛白:“画今天的夕阳吧,刚才案发现场太暗,没看清这海的颜色。”他顿了顿,又加了句,“再把荧光乌贼的光加进去,虽然现在看不到。”
灰原的笔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虚构的真实?听起来像你的风格。”
“才不是虚构。”夜一认真地说,“青木先生的画里不也藏着真相吗?有时候看不到的东西,反而更真实。”
柯南坐在旁边的礁石上,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这两个家伙总能在沉重的案件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小兰和毛利小五郎坐在不远处,小兰正给父亲剥橘子,毛利小五郎则望着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青木绿站在沙滩上,手里捧着画筒,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一幅安静的剪影。
夕阳一点点沉入海面,天空从熔金渐变成绛紫,最后晕开一片淡淡的粉蓝。海面上的雾气开始升腾,像一层薄薄的纱,将远处的渔船罩得朦朦胧胧。
“快看!”小兰突然指向远方,声音里带着惊喜。
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雾缭绕的地方,竟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建筑群,像是一座悬浮在海上的城堡,尖顶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甚至能看到“窗户”里透出的微光。
“是海市蜃楼!”夜一放下画笔,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出现了!”
灰原也停下笔,望着那片虚幻的景象,轻声道:“是光线折射形成的。把远处的港口建筑映到了海面上。”
毛利小五郎猛地站起来,手舞足蹈:“不愧是我!一等就等到了!这可是‘名侦探’的运气!”
青木绿的眼眶湿润了,她喃喃道:“阿彻以前说过,想画一幅海市蜃楼,说那是大海的谎言,却比任何真实都美。”
柯南看着那片渐渐清晰的虚影,突然想起青木彻画里的蓝白波浪。或许那些藏在颜料下的秘密,就像这海市蜃楼,看似虚幻,实则是被折射的真实。
夜一拿起画笔,飞快地在画布上涂抹:“我要把这个画下来!”
灰原也翻开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我来画速写,你的油画太慢,等会儿海市蜃楼就散了。”
“那你画快点,等会儿借我参考。”夜一嘴上抱怨,手下的动作却更快了,钴蓝和钛白在画布上交融,竟真的调出了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蓝。
柯南看着他们配合默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少年侦探团该有的样子——不是永远在追着案件跑,而是能在案件之外,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景。
海市蜃楼在海面上停留了大约十分钟,随着海雾散去,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彻底融入暮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沙滩上的孩子们发出失望的叹息,却又很快被新发现的贝壳吸引,笑声再次响起。
“虽然很短暂,但真美啊。”小兰感叹道。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难得正经:“是啊,就像有些真相,虽然揭开时很痛苦,但本身就藏着一种……嗯,一种让人忘不了的力量。”
青木绿转过身,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谢谢你们。阿彻没完成的画,好像被这片海替他画出来了。”
夜一的画已经有了雏形,夕阳的余晖和虚幻的蓝光交织在一起,海面上隐约能看到海市蜃楼的轮廓。灰原的速写本上则详细记录了光影的变化,旁边还标注着出现和消失的时间。
“画得真好。”柯南凑过去看,忍不住赞叹。
夜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画的。”
灰原却指着他的画:“这里的透视有点问题,海市蜃楼的悬浮感没出来。”她拿起铅笔,在画布边缘轻轻画了道弧线,“加个倒影试试,利用水面的折射原理。”
夜一愣了愣,照着她的意思加了道淡蓝色的倒影,画面果然立体了许多。“谢了。”他小声说,耳尖有点红。
灰原没说话,只是把速写本递给他:“细节在这里,自己看。”
柯南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互动,突然觉得这海边的暮色里,藏着比案件更温暖的东西。他想起之前夜一送灰原比护手办时的样子,又想起灰原悄悄把画具往夜一那边挪了挪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七、写生本上的线索与未说出口的话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海面上开始泛起零星的蓝白色光点,像散落的星星。
“是荧光乌贼!”小兰惊喜地喊道。
果然,随着夜色渐深,越来越多的荧光乌贼被海浪推到岸边,沙滩上像是铺了一层会发光的碎钻,踩上去会留下一串蓝色的脚印。孩子们欢呼着追逐,大人们则拿出手机拍照,整个海滩都亮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荧光乌贼的光。”夜一凑近看了看,又往颜料里加了点荧光蓝,“比想象中更淡,像月光的碎片。”
灰原的速写本上已经画满了荧光乌贼的形态,有的蜷缩着,有的舒展着触手,旁边还写着“发光原理:生物荧光素与氧气反应”。“青木先生画的蓝白波浪,其实是把这些光点放大了吧?”她若有所思地说。
“应该是。”柯南点头,“他想突出这种现象,所以用了更饱和的颜色。”
毛利小五郎被一个卖烤乌贼的摊位吸引,正跟老板讨价还价,小兰跟在后面,无奈地笑着付钱。青木绿站在荧光闪烁的沙滩上,手里的画筒被蓝光照亮,她轻轻抚摸着画筒,像是在和丈夫对话。
夜一和灰原依旧在礁石旁画画,荧光乌贼的光芒映在他们的画布和速写本上,像是天然的补光。夜一的油画已经快完成了,画面上夕阳的余晖、海市蜃楼的虚影和荧光乌贼的蓝光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你说,青木先生当时看到美咲被推下海时,是不是也在画这些光?”夜一突然问,声音很轻。
灰原的笔尖顿了顿:“有可能。他的画具里有未干的蓝白颜料,说明当时正在画荧光乌贼。”她翻到速写本的某一页,上面画着几个不同角度的荧光乌贼,“这些速写的角度很刁钻,像是躲在礁石后面画的。”
柯南凑过去看,发现那些速写的边缘确实有礁石的轮廓:“他当时可能在隐蔽的地方写生,正好看到了案发经过。”
夜一叹了口气,往画布上点了几个蓝色的小点:“真可惜,这么美的光,却照到了那么脏的事。”
灰原没说话,只是在速写本上画了个小小的荧光乌贼,旁边写了行字:“光本身没有对错,取决于照在哪里。”
夜一看到那句话,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这话跟柯南似的,老气横秋的。”
“总比某些人只会用颜料说话强。”灰原反驳,语气里却没有敌意。
柯南看着他们斗嘴,突然觉得这才是属于他们的相处方式——带着点针锋相对,却又总能在细节里流露出默契。远处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喊声,说买了烤乌贼,让他们过去吃。
“走吧。”夜一收起画笔,小心翼翼地把画靠在礁石上,“先去填饱肚子,回来再收尾。”
灰原合上速写本,跟在他身后。柯南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幅未完成的画,突然觉得这幅画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风景。
烤乌贼的香气混着海风的咸味,在沙滩上弥漫开来。毛利小五郎正大快朵颐,小兰则把烤得焦香的部分递给青木绿:“绿女士,尝尝这个,很新鲜。”
青木绿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咬了一小口,眼眶却又红了:“阿彻以前也很喜欢吃这个,说海边的烤乌贼才有灵魂。”
“别难过了。”夜一递过去一瓶热牛奶,“青木先生肯定不希望你一直哭,他的画不是还在吗?”
灰原也补充道:“他用画记录了真相,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青木绿看着手里的牛奶,又看了看夜一和灰原,突然笑了:“你们这些孩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比我看得开。是啊,他的画还在,真相也出来了,我该高兴才对。”
柯南喝着果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暖暖的。案件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但此刻的海滩上,却充满了细碎的温暖——烤乌贼的香气,荧光乌贼的蓝光,还有身边这些人的笑声和话语,像一层柔软的壳,把那些尖锐的伤痛轻轻裹了起来。
吃完烤乌贼,夜一拉着灰原回到礁石旁,继续完成那幅画。柯南也跟了过去,坐在旁边看他们忙碌。夜一负责调色,灰原则用细笔勾勒细节,偶尔低声讨论两句,配合得无比默契。
“这里的蓝光再淡一点,海市蜃楼的轮廓要更虚。”灰原说。
夜一立刻加了点白色颜料:“这样?”
“嗯,差不多了。”灰原点头,在速写本上补了两笔,“把沙滩上的孩子们也加上吧,刚才他们的笑声很吵,但很有生气。”
夜一笑了,真的在画布角落添了几个小小的人影,手里还画了个贝壳的形状。
远处的毛利小五郎已经靠在礁石上睡着了,鼾声随着海风起伏。小兰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翻看刚才拍的海市蜃楼照片。青木绿则在沙滩上慢慢散步,荧光乌贼的蓝光在她脚边闪烁,像一路跟着她的星星。
“画好了。”夜一放下画笔,往后退了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画布上,夕阳的金、天空的紫、海面的蓝、荧光的白交织在一起,海市蜃楼的虚影若隐若现,沙滩上的人影和礁石的轮廓清晰可见,竟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灰原的速写本上则画满了细节——海浪的波纹,荧光乌贼的触手,甚至连毛利小五郎打哈欠的样子都被画了下来。
“画得不错。”灰原看着画布,难得夸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画的。”夜一得意洋洋,却又突然挠了挠头,“不过……没有你的速写参考,可能细节没这么准。”
灰原别过脸,耳尖有点红:“只是随手画画而已。”
柯南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幅画和这本速写,或许比任何推理都更能记录今天的富山湾——有案件的沉重,有真相的锐利,更有此刻的温暖和宁静。
八、夜色中的返程与未完的画
海市蜃楼早已散去,荧光乌贼的蓝光却越来越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醒来,揉着眼睛说:“既然海市蜃楼也看了,那我们该回去了吧?明天还要赶早班车呢。”
小兰看了看表:“确实不早了,快九点了。”
青木绿也走了过来:“我今晚住原来的旅馆,明天再整理阿彻的东西。谢谢你们陪我等海市蜃楼,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不用谢。”夜一扛起画板,“能看到海市蜃楼,我们也很幸运。”
灰原把速写本放进背包,又看了一眼那片荧光闪烁的沙滩:“这里的荧光乌贼,确实值得专门来一次。”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慢慢往旅馆的方向走。沙滩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恋恋不舍的孩子,被父母拉着离开。荧光乌贼的蓝光在他们身后闪烁,像在挥手告别。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柯南。”小兰突然说,“要不是你发现那幅画里的线索,我们可能还找不到青木先生,更别说查清真相了。”
柯南挠了挠头,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是毛利叔叔厉害啦,我只是随便说说。”
毛利小五郎立刻挺胸抬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夜一和灰原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这个“沉睡的小五郎”的戏码,他们已经看了无数次,却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路过“海浪庄”旅馆时,门口的警车已经不见了,只有新换的经理在前台整理文件,看到他们时,礼貌地鞠了一躬。林太郎的房间黑着灯,像从未有人住过一样。
“真没想到经理会是凶手。”小兰轻声说,“他看起来那么温和。”
“人不可貌相。”灰原说,“温和的面具下,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挣扎。”
夜一补充道:“但挣扎不是杀人的理由。青木先生和美咲小姐都没做错什么。”
青木绿在旅馆门口停下脚步:“我到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也谢谢你们为阿彻做的一切。”她顿了顿,看着夜一和灰原,“你们的画能借我看看吗?我想……留个纪念。”
夜一把画板递给她,灰原则翻开了速写本。青木绿仔细看着,手指轻轻拂过画布上的荧光乌贼:“阿彻要是看到你们的画,肯定会很喜欢的。他总说,年轻人才是真正懂得观察世界的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画框,递给夜一:“这个送给你们,是阿彻以前用的,他说画完画装在里面,能留住光的味道。”
夜一接过画框,说了声谢谢。灰原也轻声道:“我们会好好用的。”
告别青木绿后,他们继续往住宿的旅馆走。夜色渐深,富山湾的海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很舒服。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脚下重叠在一起。
“明天就要回去了啊。”小兰看着天上的星星,有点舍不得,“这里的海真的很美。”
“以后还可以再来。”柯南说,“反正离东京也不远。”
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只要别再来查案子就行,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夜一和灰原走在后面,夜一突然说:“回去后,把今天的画挂起来吧?就挂在博士的实验室里。”
灰原点头:“可以。不过你的油画太大了,可能要找个大点的地方。”
“那就跟博士的发明挤一挤。”夜一笑着说,“说不定能启发他搞个‘会发光的画框’发明。”
“还是算了吧。”灰原无奈地说,“我可不想实验室被他的发明炸掉。”
柯南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这趟富山湾之行,虽然以案件开始,却以一种温暖的方式结束了。那些关于罪恶、真相、挣扎的沉重,都被这片海的光和身边这些人的陪伴轻轻抚平了。
回到旅馆时,已经快十点了。毛利小五郎倒头就睡,小兰在收拾行李,柯南则坐在窗边,看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蓝光。夜一和灰原住在隔壁房间,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松。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旅馆门口和青木绿告别。青木绿手里捧着丈夫的画筒,说要去警局办理后续手续,然后把画带回东京的画室。
“有空的话,来我的画室看看吧。”她笑着说,“阿彻的画都在那里,包括他没画完的荧光乌贼。”
“好啊。”夜一点头,“等我们放假就去。”
灰原也点头应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速写本边缘。晨光漫过富山湾的海面,把青木绿的身影染成暖金色,她捧着画筒转身时,画布边缘漏出的蓝白颜料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昨夜未散的荧光。
登上去东京的列车时,夜一小心地把画框收进行李箱,灰原的速写本摊在膝头,最后一页画着缩小版的海市蜃楼,旁边用铅笔写着:“光会记得所有形状。”柯南望着窗外倒退的海岸线,突然觉得那些藏在颜料和光影里的故事,会比任何案件记录都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