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三种死降(2 / 2)
在其中一间连窗户都糊着破布的房间地下室内,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将墙壁上斑驳的血手印照得愈发狰狞。
阿赞法哈穿着劳保鞋,踩在满地狼藉的稻草上。
他身上裹着件沾满油污的暗红色法衣,上面绣着的符咒早已模糊不清。
此刻,他正围着房间中央的法坛手舞足蹈,动作癫狂,时而像猴子般蹦跳,时而像野兽般俯身嘶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活脱脱一副跳大神的模样。
“……”他嘴里用缅甸语叽里咕噜地念着,词句晦涩难懂,像是在与某种黑暗存在沟通。
法坛上摆着的东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半截发黑的人骨、几缕缠绕着发丝的红线、一碗浑浊的液体里泡着不知名的虫蛹,最显眼的是一个用粗麻布扎成的布偶,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龙霜霜”三个字,旁边还粘着几张泛黄的纸片,赫然是她的生辰八字。
布偶的缝隙里,还塞着几根长短不一的头发和指甲碎屑,显然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
跳了足有十几分钟,阿赞法哈才猛地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几步冲到法坛前,一把抓过旁边盛放钢针的木盒,盒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磨得锋利无比的细针,闪着森冷的光。
“!”阿赞法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抓起钢针就往布偶上扎去。
“噗嗤!”第一根针扎进布偶的“脑袋”,正中心眼位置。
“噗嗤!”第二根扎在“脖子”,像是要将气管戳穿。
他下手又快又狠,根本不留余地,钢针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布偶的“躯干”“四肢”,转眼之间,那布偶就成了个刺猬,每一根针都透着怨毒的杀意。
扎完针,阿赞法哈双手捧起布满钢针的布偶,将脸贴了上去,口中开始念诵更加阴邪的黑法经咒。
那咒语声低沉沙哑,仿佛带着诅咒的力量,让地下室内的温度都骤降几分。
念到动情处,他猛地对着布偶吹了口气,唾沫星子溅在布偶上,与字迹混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恶心。
做完这一切,阿赞法哈将布偶放回法坛,看着上面颤动的钢针,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顺利……太顺利了!”他用缅甸语自语,语气中满是不屑,“看来那个龙霜霜请的所谓‘大师’,不过是个骗钱的水货!
我都动手这么久了,竟然连半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废物一个!”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等明天一早,龙霜霜就会七窍流血,死在酒店里……!”阿赞法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却不知道,此刻在酒店套房里,阿赞林早已布好了替身草人。
他扎在布偶上的每一根针,念出的每一句咒语,施加的每一分邪力,都被那尊草人稳稳接住草人身上的针孔越来越密,草叶被震得簌簌作响,却始终稳稳立在那里,替龙霜霜挡住了所有致命的阴招。
这场隔空对决,从一开始,阿赞法哈就落入了阿赞林的圈套,还在为自己的“得手”沾沾自喜,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对方眼中的猎物。
阿赞法哈抓起桌上那瓶喝了大半的缅甸烈酒,仰头猛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让他眼中的凶光更盛。
放下酒瓶时,他打了个带着浓烈酒气的嗝,随手抹了把嘴角的酒渍,从法坛角落拿起一根乌黑发亮的经线那线看着像麻线,却隐隐泛着油光,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显然是用特殊法子炮制过的。
他捏着经线的一端,狠狠缠在布偶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咔嚓”一声,仿佛能听到布料被勒紧的脆响。
紧接着,阿赞法哈拽着经线的另一端,将布偶拎了起来,像甩一件垃圾似的开始疯狂摔打!
“啪!啪!啪!”
布偶被他狠狠砸在满是污渍的墙壁上,撞在法坛的铜盆边缘,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钢针从布偶身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丝毫没让他停手。
他脸上青筋暴起,眼神里满是扭曲的恨意,仿佛手里拎着的不是布偶,而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活人,非要把对方的骨头都摔碎才肯罢休。
摔了足足十几下,布偶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棉絮从破口处露出来,混着之前扎进去的钢针,狼狈不堪。
阿赞法哈仍不解气,猛地将布偶摔在地上,抬脚就狠狠踩了上去!
“碾死你!给我碾死你!”他嘴里用缅甸语低吼着,穿着破旧劳保鞋的脚在布偶上来回碾压,鞋底与粗糙的布料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股狠劲,仿佛要将布偶连同底下的水泥地一起踩穿。
直到布偶被踩得扁平,他才悻悻地收回脚,弯腰捡起那团破烂的布偶,转身走向墙角一个半人高的陶坛。
那坛子黑乎乎的,表面布满了裂纹,坛口用一块沾满黑垢的布盖着,掀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腐臭和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的竟是各种毒虫的骨灰,白色的骨灰中还能看到未烧尽的虫壳碎片,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正从骨灰里慢悠悠地爬过,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阿赞法哈毫不犹豫地将布偶丢进了骨灰坛。“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响起,那些毒虫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爬向布偶,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黑色的虫身与灰白的骨灰、破烂的布料纠缠在一起,画面说不出的恶心诡异。
他“砰”地一声盖上坛盖,双手死死按住盖子,仿佛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紧接着,低沉的黑法经咒再次从他口中响起,这一次的咒语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阴邪,嗡嗡的声浪在地下室里回荡,仿佛有无数无形的触手从坛子里钻出来,顺着某种神秘的联系,疯狂涌向龙霜霜的方向。
阿赞法哈的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狂热而贪婪。
他能感觉到,坛子里的邪力正在经咒的催动下不断变强,那布偶吸收着毒虫的怨气和骨灰的阴煞,正将最恶毒的诅咒源源不断地送向目标。
“很快……很快你就会像这布偶一样,被毒虫啃噬,被阴煞侵蚀……”他喃喃自语,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沉浸在即将得手的快感中,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耗费心血催发的降头术,正被一公里外那个看似普通的草人稳稳接住草人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却始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没能伤及龙霜霜分毫。
这场他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暗战,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的算计。
地下室里,阿赞法哈双手死死按住骨灰坛的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口中的缅甸黑法经咒越来越急促,像是催命的鼓点,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阴寒的邪气,冲击着坛内的布偶和毒虫。
坛身隐隐发烫,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滋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邪力催化、沸腾。
他满脸狂热,坚信自己的降头术已经如附骨之蛆般缠上了龙霜霜,只等时机一到,便能将对方彻底吞噬。
而酒店套房内,阿赞林正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替身草人。
草人此刻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浑身布满针孔,草叶枯黄焦黑,还沾着些黏腻的黑色污渍,显然承受了极大的邪力冲击。
但他脸上毫无波澜,甚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都散了吧。”阿赞林转过身,对神色紧张的众人说道,“该睡觉的睡觉,不用在这盯着。”
龙霜霜一愣:“大师,这……”
“对方下了三种死降。”阿赞林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把握,“针降、虫降,还有刚才那手碎骨降,每一种都是要人命的路数。”
众人闻言,心头又是一紧。三种死降?这是铁了心要置龙霜霜于死地啊!
“不过不用担心。”阿赞林指了指那替身草人,“有它顶着,所有伤害都落不到龙总身上。
今晚只管安心休息,明天的拍卖会照常参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等拍卖会结束,我会让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好好尝尝被自己降头反噬的滋味。”
“反噬?”莉莉好奇地问了一句,声音还有点发颤。
“嗯。”阿赞林淡淡应道,“他怎么给龙总下的降,我就让他自己原封不动地受一遍。”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看向阿赞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龙霜霜更是感激道:“多谢大师周全。”
阿赞林没再多说,小心翼翼地将那替身草人放进黑色手提箱,又将散落的法器收好,符纸,域耶头骨……每一件都被他仔细归置妥当,仿佛在打理什么稀世珍宝。
收拾完毕,他提着箱子走向隔壁房间:“我去休息了,有事叫我。”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目光。阿赞林靠在门后,眼神深邃。
他当然知道现在反击并非不可,但那样太便宜对方了。
打草惊蛇容易,可一旦让那降头师察觉到不对劲,说不定会立刻跑路,想再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就难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阿赞林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笑意。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稳住阵脚,让对方以为胜券在握,继续跳梁小丑般地施法。
等到拍卖会结束,龙霜霜的事情尘埃落定,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叫阿赞法哈的降头师,亲身体验什么叫绝望用他最引以为傲的降头术,送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