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残阳归尘（2 / 2）

玉髓之中，一缕极其微弱的、扭曲的黑气挣扎着溢出，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诅咒的嘶吼，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毒誓：

“烛阴氏……血脉不绝……邪瞳……永……不灭……”

嘶吼声戛然而止，黑气与玉髓一同彻底黯淡，化作凡石，再无异状。

天空中，那柄凝聚了周怀古所有一切的山河剑虚影，也开始缓缓消散。光芒褪去，周怀古的身影重新显现，却已变得透明虚幻。他从空中缓缓坠落。

“主人！”凌虚子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踉跄着接住那即将消散的身影。入手处，一片虚无，轻若无物。

周怀古的身体，正从双脚开始，化作点点金色的光尘，随风飘向天际。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却带着一种彻底解脱后的平静与释然。

他微微偏过头，望向东方。天际，朝阳正喷薄而出，万丈金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将黄河水染成璀璨的金色。山河无恙，天地重光。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已透明的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又指了指天空，对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凌虚子，露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却温暖无比的笑容。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却清晰地烙印在凌虚子的灵魂深处：

“告诉灵溪……”

“我终于……护住了她爱的这方天地。”

话音落下，最后一缕光尘飘起，融入那万丈霞光之中。原地，只留下一枚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玉珏，安静地躺在凌虚子的掌心。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黄河水奔流不息，带着新的希望，流向远方。

残阳已落，尘归尘，土归土。而守护，或许将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