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北域妖族（1 / 2）
与此同时。
就在青云宗的虚空战舰，消失在天际之后。
东荒大陆，彻底……炸了！
这“炸”，并非寻常的轰动，而是一种源自认知底层、法则根基的崩塌与重塑！一种无声却能震碎灵魂的惊雷，在所有感知到那片天地剧变的强者心头，轰然爆响！
灵州。
太一圣地。
宗门深处，一座终年被混沌气笼罩，被视为圣地最终底蕴、唯有历代圣主才知晓确切位置的古老山峰，猛然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不是寻常的地动山摇，而是仿佛整座山体都有了生命，因极致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轰隆——！！！
山巅之上，那座由“混沌石”打造，铭刻了无数圣道符文，闭合了三千年之久，象征着圣地最高闭关禁令的石门，并非缓缓开启，而是……轰然炸开！碎石裹挟着古老的尘埃，激射向四面八方，仿佛内部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怖力量爆发了出来！
一道苍老无比，干瘦得如同千年古尸，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坐化，回归天地的身影，从漫天尘埃与暴乱的混沌气中一步跨出，直接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须发皆白，且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枯槁的野草，面容上皱纹沟壑纵横，记载着数万载的岁月沧桑。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他那一双猛然睁开的眼眸，却比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明亮！那光芒，并非生机勃勃，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惊骇与一种洞穿了虚妄，窥见到某种大恐怖的震怖！
“老祖！”
“是玄天尊老祖！老祖出关了！”
“天啊！发生什么大事了？竟惊动了闭死关的老祖？！”
下方的太一圣地弟子、执事、长老，无论是在修炼、讲道还是论剑，此刻无一例外，全部被这恐怖的动静惊动，感受到那股独属于大圣境的浩瀚威压尽管老祖极力收敛，但破关而出的刹那气息依旧无法完全掩盖，无不骇然失色，纷纷朝着那座山峰的方向，虔诚而惶恐地跪伏下去，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
这位玄天尊老祖，可是他们太一圣地活了数万年的真正底蕴，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圣境老祖！三千年前，老祖便已触摸到更高境界的门槛，宣布闭死关，不突破便坐化其中，圣地一切俗务，非灭门之祸不得惊扰。今日，他竟主动破关而出？！
玄天尊老祖根本没有理会下方那些如同蝼蚁般的门人弟子。
他只是死死地、近乎失神地盯着极东的方向，那双足以洞穿虚空，窥见部分天地本源法则的眼眸中，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茫然，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天……塌了……”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喃喃自语。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衰老，而是因为感知到的景象太过骇人。
“东荒的……大地法则……完整的大地脉络……被人……被人硬生生地……撕掉了一块！！”他猛地抬起自己枯瘦的手掌，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如此蛮横！如此……不可抗拒！这……这绝非此界之力！是谁？！”
“究竟是谁？！！”
“这世间，怎么可能存在如此伟力！！这已非神通，近乎……近乎于‘道’的抹除！！”
他猛地一跺脚，周身混沌气轰然爆发，身形瞬间模糊，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混沌流光，不管不顾地朝着极东方向，以一种近乎燃烧本源的疯狂速度，疯狂掠去！他必须去亲眼看一看！哪怕只看一眼那片区域的“伤疤”，他也要确认，这感知是否为真！究竟是何等存在，能让他这位屹立东荒巅峰数万年的大圣境强者，都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与恐惧！
……
中域。
天机阁。
此地，乃是整个东荒大陆消息最灵通、推演天机最权威之所。无数势力每年耗费海量资源，只为从天机阁购买一则消息，或求一次卜算。
阁楼顶层，一座几乎占据整个楼层，由传说中的“星辰神铁”混合“虚空晶石”打造，汇聚了天机阁历代阁主心血，牵引周天星辰之力的巨大星盘，正在无声地缓缓运转。星盘之上，三千道州的光影轮廓清晰可见，细致入微。更有无数细密如沙的光点，在其中明灭闪烁，每一点光芒，都代表着一条大型地脉或灵脉的节点与走向，共同构成了东荒大陆的“地脉灵气网络图”。
突然！
嗡——！！！
没有任何预兆，星盘中心，那枚代表着天地枢纽的指针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紧接着，代表着东荒极东之地，涵盖原本“东荒妖域”及其周边数州之地的整片区域，那数以万计、原本稳定闪烁的光点，在同一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了灯芯，瞬间……集体熄灭了！那片区域，在星盘上化作了一片绝对的、死寂的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使得整个星盘的运转规则被强行打破，内部凝聚的浩瀚星力与地脉感应瞬间失控反噬！
咔嚓！咔嚓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那座坚硬程度堪比传世圣兵的巨大星盘，表面先是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竟从正中间，那道代表东荒龙脉主干的纹路上，崩开了一道足有手臂粗细，狰狞无比，仿佛将星盘彻底一分为二的巨大缝隙！
“噗——！！！”
一直端坐于星盘正前方，以自身神魂与星盘紧密相连，主持其运转的天机阁主，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剧烈一震，猛地向前喷出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那鲜血中，竟夹杂着点点破碎的内脏碎片！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布满了防御阵法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智珠在握与仙风道骨，只剩下极致的不敢置信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反噬……好恐怖的天机反噬！！”他捂住胸口，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声音嘶哑而凄厉，“不可测！不可观！不可言！！有大恐怖笼罩了极东之地，但凡试图窥探其天机者，必遭反噬！！”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闻声冲进来的几位阁内长老，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快！启动所有暗线！动用一切资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楚！极东之地，那片区域，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存在’，造成了这一切！！！”
天机阁主凄厉而充满恐惧的嘶吼声，伴随着星盘碎裂的残响，久久回荡在空旷而压抑的阁楼顶层。
……
北域。
万妖殿。
此地，乃是除却已经化为历史的东荒妖域之外，东荒大陆上另一处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妖族聚集地。殿内汇聚了北域诸多妖族部落的强者。
此刻，宏伟而粗犷，雕刻着各种凶兽图腾的大殿之上，北域的几位妖族大圣，正齐聚一堂，商议着刚刚传来的、关于东荒妖域掀起灭世妖潮的消息。
“东荒那群蠢货，行事如此张扬，竟敢主动掀起灭世妖潮，攻击人族帝关，真是愚不可及。”一头体型壮硕如山，毛发如同纯金打造，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黄金狮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巨大的金色瞳孔中充满了不屑。它是黄金狮子一族的当代大圣，狮心。
“哼，管他们作甚？让他们去和人族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北域正好坐收渔翁之利，甚至……趁机收回一些昔日被东荒妖域占据的祖地。”旁边，一条身躯盘绕如小山，九个狰狞蛇头吞吐着猩红信子，散发着阴冷嗜血气息的九头蛇大圣，阴恻恻地笑道。它是九头蛇一族的老祖，冥毒。
其他几位妖族大圣，如天狼大圣、玄龟大圣等，也大多持类似看法，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此次动荡中为自家部落谋取更多利益。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气氛中。
一名负责看守“万妖魂灯”殿的妖族统领，连滚带爬、面色惨白如纸、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景象地冲进了议事大殿，甚至因为过度惊慌，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直接摔倒在地，又手脚并用地爬起，声音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充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惧！
“不……不好了！各位大圣！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黄金狮子大圣狮心眉头一皱，被打断谈话的不悦让它周身金色妖气一阵翻涌，声音如同闷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不成？！”
那小妖，不，这位拥有王者境修为的妖族统领，此刻却如同最孱弱的幼崽，“噗通”一声五体投地，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魂……魂灯……东荒妖域……所有……所有在我们万妖魂灯殿留有魂灯印记的族人……”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全……全都……灭了！！！”
“就在刚才！一瞬间！所有的魂灯！全都……熄灭了！！一个不剩！！！”
“什么？！”
此言一出，整个喧嚣的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种绝对的、死一般的死寂！落针可闻！
黄金狮子大圣狮心猛地从巨大的石座上站起，那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狂风，它一步跨出，巨大的狮爪一把将那名妖族统领抓了过来，金色的瞳孔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滔天的怒火与……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惊悸！
“你再说一遍？！全灭了？！一个不剩？！包括那些妖圣？！”它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嗡嗡作响。
“是……是的……狮心大圣……”那名统领被恐怖的妖圣威压笼罩，几乎要昏厥过去，但还是挣扎着说道，“就在……就在刚刚，一瞬间……所有的魂灯，从……从几位妖圣大人，到……到刚出生的幼崽……只要魂灯在殿内的……全部……同时熄灭了！真的……一个……不剩……”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彻骨的寒意与恐惧，如同亿万载不化的玄冰，瞬间攫住了在场所有妖族大圣的心脏！冻结了它们的血液，凝固了它们的思维！
一瞬间……
灭掉了……一整个妖域的所有生灵？
从最强的妖圣，到最弱小的、刚出生的妖族幼崽？
这……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战争，不是屠杀！这是……抹除！是彻彻底底地从存在层面上，将东荒妖域的一切生灵，无论强弱，无论老幼，全部……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