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掌控(2 / 2)
孙摇盯着佛像脸上的皱纹,忽然觉得那些纹路像是无数个“瞬间”的叠加,既有孩童的天真,又有老者的沧桑。
他试着运转神识,模仿时间的“流速”,让自己的感知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龟爬。
当他勉强抓住那丝“时间感”时,时间佛表面的一道青铜纹路脱落,化作一缕带着古老气息的本源,融入他的时间穴位。
穴位没有剧烈的反应,只是变得异常“沉静”,孙摇却能感觉到,自己对“时机”的把握,变得精准了无数倍——比如挥拳的瞬间,呼吸的节奏,都仿佛与时间的脉搏同步。
不要以为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孙摇就得到了那些本源,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
孙摇在第八层中央盘膝坐下,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透明的琥珀。
四尊本源佛像的光晕在他身周流转,黑暗的沉凝、光明的温润、空间的缥缈、时间的悠远,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轻轻托在中央。
他没有急着炼化那四缕本源,而是闭上眼,任由神识沉入一片更深的静。
这静,不是禅房里的枯坐,也不是山野间的寂然。
当他的呼吸与四尊佛像的“气息”同步时,整个第八层仿佛成了他的丹田,每一次吐纳都在与天地的脉搏共振。
鼻尖萦绕的檀香淡了,青石板的凉意也消失了,只剩下体内元力流淌的“沙沙”声,像春雨落在新叶上,细微,却充满生机。
他先将神识沉入黑暗穴位。
那缕从黑暗佛处得来的本源正静静蛰伏,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池。孙摇没有刻意调动,只是用意识“凝视”着它。
起初,那黑暗是沉寂的,可当他放下“掌控”的念头,墨池里竟泛起了涟漪。
无数细碎的光点从池底浮起,不是光明,而是黑暗本身的“纹理”——那是构成黑暗的最基本单位,比尘埃更细,比虚空更轻。
“原来黑暗不是‘无’,是‘隐’。”孙摇的神识与这些光点相融,瞬间明白了。
他看到光点如何聚合,形成阴影的轮廓;如何离散,化作虚无的背景。以往用影杀术时,他总想着“凝聚”,却不知真正的黑暗之力,在于“散而不乱”。
就像这第八层的阴影,看似散漫,却始终笼罩着佛像的根基,从未脱离分毫。
他试着模仿这种“散”,让黑暗穴位的力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不聚成形,只如薄雾般弥漫。
起初,力量刚出穴位就散了,像沙粒从指缝漏走。
孙摇不急,只是一遍遍感受黑暗佛传递的“寂”——不是死寂,是“动中取静”的沉稳。
三个时辰后,当他再次引导黑暗力量时,那薄雾竟如活物般,贴着经脉内壁游走,既不冲撞,也不消散。
指尖微动,身侧的阴影便如被牵引的绸带,无声无息地缠上三丈外的石柱,又悄然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这才是‘藏’的真意。”孙摇嘴角泛起一丝浅笑,以往的影刃是“杀”,此刻的黑暗,是“护”,是“隐”,是于无声处安身的智慧。
接着,他将神识转向光明穴位,金色的本源像一团蜷缩的光羽,轻轻颤动。
与黑暗不同,光明的“动”是外放的,却又带着内敛的温润。
孙摇想起光明佛传递的“照见”,便试着让这团光羽舒展,不刻意去“照亮”什么,只让它自然散发暖意。
光羽接触到经脉的瞬间,没有像以往那样灼烧经脉,反而像温水淌过,所过之处,元力都变得清亮起来。
他看到光羽如何渗透元力的缝隙,将其中的滞涩一一抚平;如何与血液相融,让每一个毛孔都透出淡淡的金光,却又不刺眼,如同晨露反射的朝阳。
“光明不是‘灼’,是‘润’。”孙摇恍然。他过去练六字真言时,总追求佛力的“强”,却不知真正的光明之力,在于“渗透”。
就像阳光穿过云层,不是靠蛮力撕裂,而是温柔地漫过,让每一寸土地都能分享暖意。
他试着用光明本源调和佛力,让金光不再凝成护盾,而是化作细密的网,铺在经脉表层。当他运转如来神掌时,掌风里便多了一层“柔”——以往能击碎巨石的刚猛,此刻竟能在击中花瓣时,让花瓣只轻轻一颤,却不损伤分毫。
“刚中带柔,方是圆满。”孙摇默默记下,这不是力量的削弱,是掌控的精进。
空间穴位的感悟,比黑暗与光明更抽象。透明的本源像一缕流动的风,抓不住,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孙摇将神识沉入其中,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拆解”了——手臂在感知里成了一段弯曲的空间,头颅是一个闭合的空间泡,连呼吸都在吞吐着细碎的空间粒子。
他想起空间佛的透明身躯,想起那些镂空处的“折叠”。
便试着用意识“折叠”自己的感知——让三丈外的石柱在神识中与指尖重叠,让脚下的青石板在感知里翻折成垂直的墙面。
起初,感知像被揉皱的纸,混乱不堪,孙摇便停下来,凝视空间佛指尖的扭曲光痕,那光痕不是杂乱的,而是循着某种规律在舞动,像乐谱上的音符,虽跳跃,却有章可循。
“空间的本质,是‘序’。”当这个念头升起时,孙摇的神识突然清明。
他看到空间粒子如何按照“序”排列,形成距离;如何因“序”的改变,产生压缩或拉伸。他试着按照这“序”,轻轻拨动空间穴位的本源。
指尖前方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凭空“陷”进了涟漪里,再出现时,已落在孙摇的掌心。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仿佛那碎石本就该在这里。
孙摇盯着掌心的碎石,心跳漏了一拍——这不是简单的挪移,是他短暂地“改写”了碎石周围的空间之“序”。
时间穴位的感悟,是最磨人的。青铜色的本源像一截沉睡的古木,没有丝毫波动,却透着跨越万古的沧桑。
孙摇将神识探入时,只觉得思维被无限拉长,一秒钟像一个时辰般漫长,连元力的流淌都慢得像凝固的糖浆。
他想起时间佛脸上的皱纹,那些“瞬间”的叠加。
便试着让神识像翻阅书页般,在自己的记忆里游走——不是回忆,而是“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