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弑师，是突破天道禁锢的唯一方式（1 / 2）

那只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本身凝聚的瞳孔，漠然、空洞，不带一丝生灵应有的情感。它只是存在着，静静地“注视”着石台废墟上如同被抽走灵魂的六人。

没有杀意，没有威压，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但正是这种绝对的“无”，这种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要被其否定的漠视，带来了比任何狂暴攻击都更令人窒息的恐怖！

空间在眼眸的注视下无声地扭曲、塌陷，又诡异地重组，归墟固有的“寂”之法则，在这只眼眸面前，都显得躁动不安。残破的孤岛加速崩解，一块块灰黑色的岩石脱离，坠入下方的虚无，连一丝回响都无法激起。

冰冷的死寂，如同无形的潮水，开始漫延，所过之处，连“虚无”本身仿佛都在死去。

“动……动起来！”凌霜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痛楚和腥甜的血气让她几乎冻结的思维强行运转，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让师妹们死在这里！师尊最后的留言犹在耳畔——“找到初始之地”！

然而，她的身体却沉重如山岳，每一个念头，每一个调动法力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那漆黑的眼眸并未施加任何力量，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一切生机、一切“动”的概念的绝对压制！

苏瑶试图祭出丹炉，墨璇指尖阵纹明灭欲裂，赤练周身妖力沸腾却无法离体，妙音的琴弦震颤无声，星眸眼中的天命轨迹一片混沌……她们的力量，在这源自自身命格终极毁灭的具现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就像水滴试图对抗整个海洋，萤火妄图照亮无尽黑暗。

“不……不行……”星眸绝望地闭上眼，血泪再次滑落，“我们的道……我们的力量根基……甚至我们‘反抗’的念头……都源于师尊的赐予，源于他为我们塑造的‘生’……在这代表我们自身‘死劫’与‘终结’的具现面前……一切源于‘生’的力量……都被天然克制……无效化……”

无效化！

并非力量层次的差距，而是根源上的属性克制！

她们的一切，在这漆黑眼眸面前，如同遇到了天敌，连运转都变得不可能！

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被这源自自身、却被师尊独自承受至今的毁灭，彻底抹杀吗？

那师尊的牺牲，又算什么？！

他独自背负这可怕的终结，为她们争取到的生机，最终却要以这样一种讽刺的方式结束？

不甘！蚀骨的不甘与绝望，几乎要将她们的神魂撕裂！

就在那冰冷的死寂即将触及她们的身体，那漆黑的眼眸似乎微微转动，锁定第一个“抹除”目标——离得最近的赤练时——

异变陡生！

六人体内，那一直安静流淌、与她们本源融合的“契”——凌霜的断剑意、苏瑶的净玉瓶息、墨璇的残阵图、赤练的妖丹印、妙音的琴魂、星眸的天命水晶——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终极的刺激，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剧烈共鸣起来！

嗡——！

六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不受控制地从她们体内爆发而出，并非攻击，而是在她们头顶上方交织、盘旋，最终……凝聚成了一道极其模糊、却让六人灵魂战栗的虚影。

白衣胜雪，身姿挺拔，眉眼间是熟悉的清冷与孤寂……正是师尊孤辰的模样！

只是这道虚影，并非她们记忆中那般渊渟岳峙，而是显得无比疲惫、无比虚幻，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他的目光，越过了她们，直接落在了那只漆黑的眼眸之上。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孤辰的虚影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一种早已预料的疲惫。

“师尊？！”六人同时失声，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希冀。这是师尊留下的后手吗？他还有意识残留？

然而，孤辰的虚影并未看向她们，仿佛她们并不存在，或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必须集中在那只漆黑眼眸之上。

“她们……已斩断宿命……拥有了……无限可能……”孤辰的虚影对着那漆黑眼眸，仿佛在对着另一个自己，又像是在对着冥冥中的天道陈述，“你的使命……结束了。”

那漆黑的眼眸，依旧漠然，但对孤辰虚影的出现，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弥漫的死寂气息，微微一滞。

“弑师……是唯一的钥匙。”孤辰的虚影继续低语，声音缥缈，却字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六人心间，“不断绝与‘守护之源’的因果……不以此极致恨意与杀意斩断旧日宿命之链……如何能真正挣脱天道禁锢……如何能……让你们拥有……连我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六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弑师……是钥匙？

斩断与“守护之源”（师尊）的因果？

挣脱……天道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