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顺性而为（1 / 2）
晚风裹挟着妖界特有的草木清香，掠过晶华城山巅的演武场。李仲掌心还残留着青瑶指尖的微凉，望着她化作一缕青光融入周围的苍松翠柏，眼底掠过一丝温柔。方才青瑶临走时的叮嘱犹在耳畔——妖界灵气虽与灵界同源，却多了几分桀骜不驯的野性，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唯有顺其本性、与之共鸣，方能真正驾驭。
他收回目光，缓缓闭上双眼。山风拂动衣袍，猎猎作响，远处灵界与妖界边界的光幕在暮色中流转着氤氲霞光，灵气与妖力交织碰撞，形成独特的能量律动。李仲摒弃杂念，将体内三色灵力彻底放开，不再像以往那般刻意引导约束，而是遵循“顺性而为”的法门，任由其随着天地间的能量潮汐自然起伏。
起初，丹田内的雷、木、星辰三色灵力还带着几分滞涩，如同被缰绳束缚的野马，虽想挣脱却又犹豫不决。但随着李仲心神愈发放松，识海中清心佩散发的温润光晕缓缓流淌，那些灵力渐渐卸下了“枷锁”。雷系灵力的霸道不再是横冲直撞的破坏，反而化作了顺应天地雷霆节律的脉动；木灵之力的生机不再局限于温和滋长，更添了几分妖界草木野蛮生长的韧劲；星辰力的浩瀚则如同夜空星辰般，与天地间的能量潮汐遥相呼应，愈发磅礴。
“嗯？”李仲心中微动，清晰地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妖力顺着毛孔渗入体内。这股妖力带着几分桀骜与野性，若是以往，定会被他的灵力下意识地排斥抵御，但此刻他依循青瑶所授之法，任由这股妖力在经脉中游走。令人惊奇的是，当他不再刻意抗拒，体内的三色灵力竟主动与这股妖力缠绕交织，雷系之力净化其凶戾，木灵之力中和其阴邪，星辰力包容其野性，片刻后，这股原本桀骜的妖力便化作了滋养灵力的养分，让丹田内的灵力愈发灵动醇厚。
“这便是顺性而为的真谛吗？”李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以往在灵界修炼，他始终追求灵力的精纯与掌控，却不知强行约束反而会限制其成长。妖界的能量虽野，却蕴含着最本真的自然法则，如同荒原上的草木，无需刻意雕琢，便能绽放出最蓬勃的生命力。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修炼状态中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苏晴清脆的嗓音：“李大哥，你在这儿呀？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李仲缓缓睁开眼，只见苏晴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到他身边，脸颊带着几分红晕，显然是赶路所致。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茶，氤氲的热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灵草香气。
“刚突破炼虚期，肯定耗费了不少心神，我特意让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灵米糕，还有用凝神草泡的茶，能帮你稳固心神。”苏晴说着，将一杯热茶递到李仲手中，眼神中满是关切。
李仲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他返回晶华城，苏晴便一直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让他在忙碌的修炼与事务中，总能感受到一丝安稳。
“多谢晴儿，费心了。”李仲浅啜一口热茶，凝神草的清香在口中散开，识海顿时一阵清明，方才修炼时残留的一丝浮躁也烟消云散。
苏晴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远处边界的光幕上，眼中满是好奇：“李大哥，我听说妖界的风景和灵界大不一样，那里的草木都带着几分妖气，甚至还有会说话的妖兽，是真的吗？”
李仲放下茶杯，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妖界的山川河流比灵界更显磅礴粗犷，草木大多高大挺拔，带着旺盛的生命力，许多妖兽开启灵智后，不仅能说话，还能化为人形，与灵界修士无异。”他顿了顿，想起在万妖城的见闻，补充道，“就像木灵族，他们的族人皆与草木同源，能与植物沟通，掌控草木之力，青瑶便是木灵族的佼佼者。”
“哇，听起来好有趣！”苏晴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我一直待在晶华城，还从未去过妖界呢。以后有机会，我也想亲眼看看妖界的风景，认识一下那里的各族妖修。”
“会有机会的。”李仲看着她眼中的憧憬，温和地说道，“如今两界和平协议已经签订，商贸往来和文化交流也日益频繁，日后定会有更多灵界修士前往妖界，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便是。”
苏晴闻言，脸颊泛起更深的红晕，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她低下头，拿起一块灵米糕递到李仲面前：“那你快尝尝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仲接过灵米糕，入口软糯香甜，蕴含着淡淡的灵气，确实是他平日喜爱的味道。两人并肩坐在石桌旁，一边品尝着点心茶水，一边聊着妖界的趣闻，晚风轻拂，气氛温馨而惬意。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步走来，正是吴峰。他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走到李仲面前抱拳道：“公子，天衍宗宗主派人传来消息，说妖界西部的黑风谷出现异动，有部分桀骜不驯的妖修聚集在那里，似乎在密谋破坏两界和平。”
李仲闻言，神色微微一凝，放下手中的灵米糕。他知道，两界和平刚刚建立，必然有一些不甘心的势力想要从中作梗。黑风谷位于妖界西部，地势险要，瘴气弥漫，历来是一些散修妖修聚集之地，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公然违抗和平协议。
“具体情况如何？”李仲沉声问道。
吴峰回道：“据天衍宗安插在妖界的眼线回报，聚集在黑风谷的妖修大约有数百人，为首的是一名名叫墨渊的黑袍妖修，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经达到了炼虚期中期。这些妖修四处劫掠妖界各族的资源，还杀害了几名前往黑风谷附近探查的灵界修士，气焰十分嚣张。”
苏晴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些妖修太过分了！李大哥刚刚促成两界和平，他们竟然就敢公然破坏，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深知，两界和平来之不易，若是不能及时遏制这些破坏分子的气焰，一旦事态扩大，很可能会引发两界的冲突，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前往黑风谷，解决这些麻烦。”李仲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道，“吴峰，你立刻召集灵界联盟的修士，挑选精锐，三日之后，随我一同前往妖界黑风谷。”
“是，公子！”吴峰抱拳应道，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李仲叫住了他，补充道，“告诉大家，此次前往妖界，务必遵守两界和平协议，只针对黑风谷的叛乱妖修，不得无故伤害其他妖界生灵，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属下明白！”吴峰点头示意，随即快步离去，着手召集人手。
石桌旁，苏晴看着李仲挺拔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李大哥，那墨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虚期中期，比你还要高出一筹，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仲转过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放心吧，晴儿。我刚刚突破炼虚期，正好借此机会历练一番，而且我在万妖城习得不少妖界秘术，对付那墨渊，未必没有胜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青瑶和陈默也会与我们一同前往，有我们三人联手，就算那墨渊实力再强，也讨不到好去。”
提到青瑶和陈默，苏晴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她知道，青瑶的木灵之力诡异莫测，陈默的隐匿之术和神魂攻击更是防不胜防，有他们相助，李仲的胜算确实大了许多。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晶华城等你回来。”苏晴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李仲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会尽快解决黑风谷的事情，平安回来。”
接下来的三日，晶华城一片忙碌。灵界联盟的修士们纷纷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妖界。李仲则利用这三日时间，进一步巩固自身的修为，同时钻研从万象楼中习得的妖界秘术，将其与自身的剑道融合，力求在战斗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晶华城的广场上。数百名灵界联盟的精锐修士整齐列队，神色肃穆。李仲站在队伍前方，身着青色战甲，手持青冥剑，腰间佩戴着清心佩，气息沉稳内敛。青瑶和陈默站在他的两侧，青瑶一身绿裙，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草木灵气，陈默则依旧一身黑衣，如同融入阴影之中，让人难以捉摸。
天衍宗宗主和晶华城的几位长老也来到了广场，为众人送行。天衍宗宗主走到李仲面前，递给他一枚传讯玉符：“李仲小友，这枚传讯玉符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或是需要支援，可随时向我传讯，天衍宗会立刻派遣修士前往相助。”
李仲接过传讯玉符，抱拳谢道：“多谢宗主关心。”
“此次前往黑风谷，凶险难料，你务必谨慎行事。”天衍宗宗主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两界和平是重中之重，能不动武尽量不动武，若是可以，尽量劝降那些叛乱妖修，减少伤亡。”
“宗主放心，晚辈明白。”李仲郑重地说道。他知道，天衍宗宗主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若是一味地杀戮，只会加深两界的仇恨，不利于和平的长久发展。
随后，李仲转过身，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数百名修士，朗声道：“各位道友，此次我们前往妖界黑风谷，目的是铲除叛乱妖修，维护两界和平。途中，大家务必遵守纪律，不得擅自行动，不得伤害无辜妖灵。现在，出发！”
“是！”数百名修士齐声应道，声音震彻云霄。
李仲率先迈步，朝着灵界与妖界的边界走去。青瑶和陈默紧随其后，数百名灵界修士整齐列队，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地朝着妖界进发。
穿过边界的光幕，一股浓郁的妖力扑面而来。与灵界的灵气相比，妖界的妖力更加狂暴桀骜，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与妖兽的嘶吼声，远处的山川巍峨挺拔，云雾缭绕，充满了原始而粗犷的气息。
踏入妖界的瞬间，李仲便运转“顺性而为”的法门，任由体内的灵力与周围的妖力自然交融。这一次，他的灵力与妖力的融合更加顺畅，仿佛鱼儿入水一般，没有丝毫滞涩之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妖力的流动，甚至能通过妖力的波动，感知到远处妖兽的位置和状态。
“公子，你的气息似乎与妖界的妖力更加契合了。”青瑶察觉到李仲身上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仲微微一笑：“多亏了你传授的‘顺性而为’之法，如今我已能初步驾驭妖界的妖力，这对我们此次行动，想必会有很大的帮助。”
陈默也点了点头，沉声道：“妖界的妖力虽然狂暴，但若是能加以利用，便能在战斗中占据优势。公子如今能与妖力共鸣，日后对战那墨渊，胜算又多了几分。”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带领着灵界修士朝着黑风谷的方向前进。妖界的路况极为复杂，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和陡峭的悬崖，还有许多暗藏的陷阱和瘴气。不过，有青瑶在，这些难题都迎刃而解。她身为木灵族修士，能与周围的草木沟通，轻易便能避开陷阱和瘴气，还能通过草木的指引，找到最快捷的路线。
途中，他们遇到了不少妖界的生灵。有温顺的食草妖兽，看到他们便远远避开；也有一些开启灵智的妖修，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支庞大的队伍。对于这些无辜的妖灵，李仲等人始终保持着友善的态度，没有主动发起攻击，而那些妖修见他们没有恶意，也没有贸然挑衅，有的甚至还主动为他们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