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能量塔部署(1 / 2)
内城的青石街道铺得规整,月光洒在上面泛着冷寂的光。伪装成洒扫仆役的影舞者卡兰握着竹扫帚,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墨色短发下一双琥珀色眼眸锐利如鹰,正不动声色地扫过街角每一处阴影。他的靴筒里藏着一枚传讯水晶,指节因用力攥着扫帚柄而泛白,刚记录下北塔第三遍巡逻的轨迹。
从外城仆役营房溜出来已过了两个时辰,斗篷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带着一丝急促,不是累的,是怕的。这内城的每一块砖缝里都透着皇家魔法的气息,连墙角蜷缩的流浪猫,都可能是魔法师设下的“眼兽”。他刻意放缓动作,扫帚尖扫过地面时划出极轻的沙沙声,仿佛真的只是个专注于清扫的仆役,唯有眼底深处的警惕从未松懈。
“卡兰,东塔方向有异动。”耳后的微型传音螺传来同伴莉雅的声音,细得像发丝。卡兰瞥见街对面钟楼时,顺带用余光扫过墙缝里嵌着的镜面碎片。那是莉雅的位置,她总爱把银灰色短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小小的黑曜石耳钉,此刻想必正蜷在阴影里,手指飞快地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街对面的钟楼,指针刚过亥时三刻,按照之前记录的换岗规律,此刻东塔的守卫该换班了。他借着扫地的动作,手腕微转将扫帚柄转向东塔方向。那是一座通体赤红的尖塔,塔身上缠绕着熔岩状的魔法纹路,远远望去像根烧红的烙铁。
只见两名身着火红铠甲的魔法师从塔门走出,铠甲缝隙里渗出淡淡的硫磺味。他们腰间挂着镶嵌红宝石的魔杖,走路时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卡兰赶紧低头,用扫帚尖在地面划出三道刻痕。这是“熔岩魔法师”的标记。他曾在精灵族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类魔法师能操控地底岩浆,最擅长大范围火属性攻击,而且他们的铠甲经过火魔法淬炼,普通刀剑根本无法穿透。
“西塔那边傀儡在列队。”另一个影舞者多伦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卡兰悄悄移到街角,借着石雕的掩护望向西南方向。多伦此刻正趴在西塔附近的老槐树上,浓密的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特制的银剪。
那剪子的尖端淬过消音药水,修剪枝叶时连半点脆响都没有。西塔是三座塔中最矮的,但也是最宽的,塔身由透明水晶堆砌而成,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此刻塔门前正走出一队银色傀儡,它们身高丈余,全身由菱形水晶拼接而成,关节处闪烁着蓝色魔法光芒。这些傀儡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杂音,连呼吸声都没有。因为它们根本不是活物。多伦握着银剪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剪柄上的防滑纹路,视线死死盯着傀儡的动向。
他看着那些水晶傀儡排成方阵,每十具傀儡由一具体型稍大的傀儡带领,它们的手臂可以随意变形,时而化作长剑,时而化作盾牌。“它们的核心在胸口。”多伦对着传音螺低语,声音压得极低,连喉咙滚动的幅度都刻意放小,“我看到有蓝色光团在跳动,像是能量源。”话音刚落,其中一具傀儡突然转向他的方向,多伦猛地缩起脖子,后背紧紧贴在树干上,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傀儡身上散发出的冰冷魔法气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握着银剪的手差点没抓稳。这些傀儡的感知范围,比他在影舞者训练营里模拟过的所有场景都要大得多。
最让影舞者们忌惮的还是北塔。那是一座黑金色相间的高塔,塔身刻满了王室专属的荆棘徽记,塔尖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威压。卡兰之前尾随马库斯的贴身侍卫长到过北塔附近,侍卫长进入塔门时,卡兰清楚地看到门楣上刻着“王室血脉禁地”的字样。此刻北塔周围静得出奇,没有守卫巡逻,只有塔尖的黑色宝石在缓慢旋转,释放出淡淡的血色光晕。
“我试着靠近北塔,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莉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刚从北塔附近的排水沟爬出来,银灰色短发上沾着几片枯叶,手指关节处蹭破了皮,正用随身携带的草药膏快速涂抹,“那屏障有血脉感应,我一靠近就感到心悸,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连指尖都在发麻。”卡兰皱起眉头,他知道王室血脉的守卫者意味着什么。
这类守卫者通常拥有王室的特殊血脉,能操控与血脉相关的魔法,而且对非王室成员有着天然的敌意。更麻烦的是,他们往往对王室忠心耿耿,很难被策反。他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珠,实则是在调整耳后的传音螺,确保信号稳定。
“该撤了,再等下去天要亮了。”卡兰低声说道。他快速整理好记录的信息,将传讯水晶塞进一个特制的蜡丸里,然后借着一阵夜风吹过的机会,将蜡丸抛向墙外。那里有一只训练过的信鸽在等待。做完这一切,他又恢复成扫地仆役的模样,慢悠悠地扫着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与此同时,联军的临时指挥部里,林恩正焦躁地踱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亚麻色劲装,长发用皮质发带束在脑后,额前留着几缕碎发,右眉骨下方一道浅疤格外醒目。那是上次对抗黑魔法师时留下的。
指挥部设在贫民窟的一间废弃仓库里,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皇宫地图,地图边缘被虫蛀得有些破损,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炭笔标注着已探明的守卫位置。布鲁、橡木、艾莉娅和巴顿都围在地图旁,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林恩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佩剑剑柄,那是一柄精灵族赠予的月光剑,剑鞘上刻着复杂的藤蔓花纹,每次焦虑时,触摸这熟悉的纹路总能让他稍稍冷静。
“信鸽回来了!”一名士兵推门而入,声音带着兴奋。林恩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他接过士兵手里沾着灰尘的蜡丸,指腹快速摩挲着蜡丸表面。那上面有影舞者专属的暗号刻痕,确认无误后,才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巧的骨刀,小心翼翼地切开蜡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