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裂缝疗伤（1 / 2）

夜色如墨，群山沉寂。

青萝避开玄青城愈发明目张胆的盘查和天空中偶尔掠过的神识扫视，如同夜行的灵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莽莽山林之中。她循着那惊天动地能量爆发的残余波动，以及空气中依稀可辨的混杂着炽热锋锐与一丝令她心悸的森寒煞气的混乱灵气，终于找到了那片成为战场核心的荒芜山谷。

尚未靠近，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月光下，原本怪石嶙峋的山谷已然面目全非。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突兀地呈现在群山之间。坑洞边缘，岩石呈现出被高温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状，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四周方圆数里的植被早已荡然无存，地面龟裂出无数道深深的缝隙，许多山石被削平、击碎，散落的碎石呈现出被巨力碾压过的粉末状。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狂暴未散的能量余韵。各种能量相互交缠，形成了一片灵气混乱令人极不舒服的区域。甚至在地面和岩壁上，还能看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刻剑痕，以及大片大片被奇异冰焰灼烧后留下的焦黑冰晶混合物。

“好可怕的破坏力……”青萝悬停在空中，清丽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凝重。即便战斗早已结束，仅仅是目睹这战场的残痕，她也能想象出当时战斗的激烈与凶险。以一敌二，对抗两位成名已久的赵家金丹长老，还能造成如此规模的破坏，顾阳的实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

她轻盈地落在一处相对完整的岩壁上，闭上双眸，将自身神识如同水波般缓缓铺开，小心翼翼地探入这片混乱的能量场中。同时，她素手轻抬，掐动百花谷独有的追踪法诀——“百花溯源术”。此法诀能通过捕捉空气中残留的细微生命气息，灵力印记乃至神魂波动，追索目标留下的痕迹，对于草木灵气和生命气息尤为敏感。

然而，片刻之后，青萝睁开了双眼，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太乱了。

赵星昱的丹火气息、赵星桓的庚金剑气、以及那后来加入的，明显带着半步元婴意境的恐怖剑意残留……这些强大的能量如同厚重的油彩，粗暴地覆盖、搅乱了战场上的一切。而属于顾阳的那股独特煞气，虽然霸道诡异，但在经历了如此激烈的碰撞、尤其是最后那半步元婴一剑的冲击和顾阳自身为了逃脱而施展的某种燃烧本源的遁术后，已然变得极其稀薄、破碎，并且与周围混乱的能量场深度纠缠，几乎难以剥离和追踪。

“百花溯源术”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支离破碎，只能勉强感应到一丝属于顾阳的带着强烈煞气与冰寒特性的灵力残渣，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消散，根本无法指向明确的逃离方向或藏匿地点。

青萝又尝试了几种其他探查手段，甚至不惜动用了一丝本源灵力，激发了一件辅助探查的灵器，结果依旧。顾阳似乎不仅成功逃脱，而且在逃离时使用了极其高明的手段，最大限度地抹去了自身遗留的痕迹，或者说，后来爆发的能量彻底湮灭了他留下的线索。

“看来，他是真的成功脱身了，而且处理得很干净。”青萝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终于减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顾阳安然无恙的欣慰，也有对其手段和实力的深深震撼，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似乎，已经追不上他前进的脚步了。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山谷中混乱能量的余温与寒意。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巨坑和战场残迹，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脑海。确认再无其他发现后，她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淡粉色的流光，如同来时一般悄然无声，融入了茫茫夜色，朝着玄青城的方向返回。既然找不到，留在此地也无益，反而可能引来赵家后续搜查者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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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那片毁灭山谷数千里之外，一处荒僻隐藏于石林深处的狭窄裂缝内。

黑暗，寂静，只有岩壁缝隙渗出的水滴，偶尔发出“滴答”的轻响。

顾阳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海底的顽石，一点点从无尽的黑暗与虚弱中挣扎着上浮。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率先回归，冲刷着他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血肉。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又像是被烈火灼烧后又被寒冰冻结，传来撕裂与麻木交织的剧痛。五脏六腑移位般的闷痛和那残留在体内如同毒蛇般四处游走，试图撕裂他金丹的半步元婴剑意，更是让他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他艰难地调动一丝微弱的神识，如同风中残烛，扫过自己昏迷前匆忙布下的几道简易禁制——隐匿气息、隔绝内外、预警触发。还好，禁制完好无损，并未被触动。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咳咳……”他想动一下，却牵动了胸腹间的伤势，忍不住咳出一口淤血。

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