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锈蚀王冠，鹰蛇对赌（1 / 2）
朦胧星域的边缘，一艘经过重度伪装的雷鹰炮艇脱离了亚空间。
它没有悬挂任何帝国徽记，粗糙的灰色涂装上布满了伪造的弹孔和锈迹，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无数在法外星系讨生活的佣兵飞船中的一艘。
“我们到了，父亲。”卡托的声音在内部通讯中响起，他同样换上了一身没有标志的灰色动力甲，头盔的华丽装饰被尽数拆除。
基里曼没有回答。他站在舷窗前，看着那个被称作『骗子天堂』的太空站。它不是一个规整的造物，而是一团由无数废弃船体、小行星、工业废料焊接而成的巨大肿瘤，在恒星的微光下，散发着一种腐败的生机。
“卸下所有极限战士的标志，涂装改成灰色。我们不是去游行，我们是去……狩猎。”
他之前的命令在五名老兵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执行。他们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群沉默寡?t的收债人，而非帝国的英雄。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叫『罗』。你们是我的伙计。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欠了我们大钱的骗子。不要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基里曼的声音低沉，通过头盔的内置通讯器传递给每一个人。
“了解，『罗』。”老兵们齐声回应，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飞船在引导光束的牵引下，缓缓降落在了一个混乱的港口。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臭氧、劣质燃料、未知生物体味和香料的浓烈气味涌了进来。
基里曼率先走下舷梯。他高大的身躯即便在动力甲的遮掩下，也显得极为醒目。他刻意佝偻着背，模仿着那些常年混迹于此的打手们的姿态。
港口上，一个长着四条手臂的异形正在和一个穿着帝国防卫军破烂制服的人类争吵，为了一箱可疑的货物。不远处，一个绿皮技工用巨大的扳手敲打着一个冒着黑烟的引擎，嘴里骂骂咧咧。一个黑市商人向他们兜售着一枚磨损的星际战士肩甲，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嘿，大个子！看看这个，来自卡迪安的纪念品！真正的勇士遗物，能给你们带来好运！”商人谄媚地笑着。
基里曼的一名老兵，瓦伦斯，上前一步，用机械改造过的手掌抓住了那块肩甲。
“这上面的战团标志被磨掉了。”瓦伦斯的声音经过处理，变得沙哑而低沉。
“呃……这是为了方便流通，你懂的。重要的是它蕴含的『精神』！”商人还在狡辩。
基里曼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向前走。他的目标是下层巢都，那个叫做『锈蚀王冠』的酒吧。
穿过层层叠叠的贫民窟，空气愈发污浊。这里的建筑是用废铁和凝固的污垢堆砌而成，霓虹灯的招牌闪烁着，投下诡异的光影。每一个角落里都可能藏着危险。
终于，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入口，门上挂着一个用齿轮和生锈金属片拼成的王冠标志。
基里曼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吧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和嘈杂。一个灵族海盗正在和一个克鲁特佣兵掰手腕，周围围着一群赌徒在大声叫好。吧台后面，一个装了三只机械眼的酒保面无表情地擦着一个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
基里曼的目光扫过全场，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角落里的身影。
一个穿着褪色审判官大衣的老人，正坐在一张小桌旁。他看起来很普通，除了他肩膀上站着的那只机械造物——一只双头鹰。那只鹰的每一根羽毛都是由精密的金属片构成，两对眼珠是闪烁着红光的晶体。
老人对面，坐着一个身形优雅的艾达灵族，脸上带着一副轻蔑的面具。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奇怪的棋盘，上面的棋子是一些不断变换形态的光点。
基里...『罗』带着他的人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靠近，那只机械双头鹰的一个脑袋突然转向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鸣叫。另一个脑袋则依旧盯着棋盘，似乎在为它的主人计算着棋局。
“安静，『警觉』。”老人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地说道。“客人来了。”
他终于抬起头，那是一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他看着基里曼，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你迟到了，基里曼。这里的酒难喝得能毒死一头格罗克斯。我猜你肯定没带点马库拉格的佳酿来。”
基里曼在他对面坐下，五名老兵在他身后散开，不动声色地占据了几个关键位置。
“我现在的名字是『罗』。”基里曼说。
“哦，是吗？一个不错的化名。但你的『味道』可瞒不过我的『警觉』。”科提兹拍了拍机械鹰的爪子。“它能嗅到基因的味道。而你的基因，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耀眼。”
对面的艾达灵族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嗤笑。
“托克马达，你和这个原始的『大块头』聊完了吗？如果你不敢下注，就承认你输了。”
“别急，尖耳朵。我在招待一位更重要的客人。”科提兹的目光重新回到基里曼身上。“说吧，帝国摄政，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来这个垃圾堆找我，所为何事？”
“阿尔法瑞斯。”基里曼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
科提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个幽灵。一个传说。一个谎言。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不存在的人？”
“因为他存在。而且他是个威胁。”
“威胁？他对帝国的威胁，可能还不如你那位坐在泰拉王座上的父亲过去犯下的错误多。”科提兹的话语尖锐刻薄。
基里曼的眼神冷了下来，但他没有发作。
“迪亚哥说，你有办法找到他。”
“卡尔多·迪亚哥……那个自以为是的圣骑士。他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科提兹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找到阿尔法瑞斯。因为『找』这个动作本身就是错的。你不能寻找一个概念。”
“我需要一个坐标，一个名字，或者一个目标。”
“我给不了你。但……”科提兹的目光转向了桌上的棋局和那个艾达灵族。“……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帮我赢得这一局，我就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
“这是什么游戏？”
“『千面迷局』。一种古老的艾达灵族游戏，考验的不是计算，而是洞察和欺骗。我的对手，这位可敬的『影织者』，是个中好手，而且他还会用他那点可怜的心灵力量作弊。”科提兹毫不避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