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宗门赏罚（1 / 2）
青云宗的山门在晨光中舒展着巍峨的轮廓，汉白玉铺就的通天石阶上，沾着尚未消散的晨露，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林凡刚踏上第三十七级石阶，就听见山门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张铁领着十余名当年一同入宗的外门弟子，正站在“迎客松”下翘首以盼，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林师兄！不，该叫林掌门了！”张铁迈开大步冲过来，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在林凡肩上，力道大得让他微微一晃，“我们在山下等了三天，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西漠大捷的消息早就传遍青州，连街头卖糖葫芦的老汉都在说你的英雄事迹！”
林凡笑着避开他的“铁砂掌”，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这些弟子大多还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却在他出征期间主动承担了山门守卫的任务。“我已经不是掌门，玄阳真人只是暂代任命，等宗门议事结束才能定案。”他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瓶炎阳丹，分给众人，“这是西漠特产的丹药，对筑基期修行有助益，你们拿去分了。”
弟子们接过瓷瓶，喜形于色地谢过，簇拥着林凡往宗门深处走去。沿途的景色依旧熟悉，藏书阁的飞檐、丹堂的药圃、演武场的碑林，每一处都刻着他成长的痕迹。只是此刻往来的弟子们，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敬畏——那是对斩杀毒尊、覆灭沙罗门的英雄应有的尊崇。
“林师兄，执法堂的赵嵩长老一早就派人来传讯，说议事堂正午开堂，要议生死台的事。”一名负责传讯的内门弟子快步走来，躬身行礼，“长老还说，李龙家族的人已经到了，在偏殿等候。”
林凡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李龙伏诛、李虎失忆的事，他在返程前就已通过传讯符告知宗门，只是涉及家族利益，宗门必然要走正式流程。“我知道了，先去执法堂见赵长老。”他对张铁等人吩咐几句，跟着传讯弟子转向东侧的执法堂。
执法堂的院落里，几株古柏长得苍劲挺拔，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赵嵩长老正坐在石凳上煮茶。看到林凡进来，他抬手招了招手，声音比往日温和了几分：“坐吧，这是今年新采的‘云雾茶’，用静心窟的泉水冲泡，最能宁神。”
林凡在他对面坐下，看着茶汤泛起的淡绿色涟漪，鼻尖萦绕着清冽的茶香。“长老找我，是为了李龙家族的事？”
“是，也不全是。”赵嵩给他倒了杯茶，杯沿泛起细密的水珠，“生死台的规矩是青云宗立派以来就定下的，凡登台者，生死自负。你在台上行事合规，斩杀李龙也是正当防卫，这一点宗门上下都没有异议。但李龙家族提交了三份申诉，说你‘恃强凌弱’，还说李龙使用的‘腐心符’是旁人所赠，与家族无关。”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放在石桌上：“这是执法堂的调查结果。李龙的母亲王氏，在李龙登台前曾去‘万宝阁’购置过腐心符的主材‘腐叶汁’，还有家族库房的记录显示，三个月前曾支取过一枚‘金刚符’，正是李龙在台上使用的违禁符宝。这些证据都确凿无疑。”
林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带着一丝回甘。“家族纵容子弟违规，甚至提供违禁符宝，按宗门规矩该如何处置？”
“按律，当削去家族在宗门的供奉份额，收回东峰的药圃管理权，还要对家族族长处以三十戒鞭。”赵嵩放下茶壶，目光锐利如刀，“但李龙家族在青云宗立足百年，族中还有三名金丹期修士，不少弟子与家族子弟交好，所以议事堂才要公开议决，既显公正，也震摄其他家族。”
林凡点了点头，他明白宗门的顾虑。修仙界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处置不当很可能引发内乱。“我只需要陈述事实即可？”
“不止。”赵嵩站起身，走到古柏下，“你在西漠的功绩有目共睹，玄阳真人已经上书修仙联盟，请求正式任命你为青云宗掌门。这次议事堂除了议罚，还要论功行赏。宗门库房里有一本《九阳剑诀》的残卷，是当年青云宗开派祖师的手札，对你修炼至阳灵力大有裨益，还有一千块上品灵石、五十株千年灵药，这些都是你的嘉奖。”
林凡心中微动，《九阳剑诀》他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据说修炼至大成，能以阳气净化天下阴邪，正是克制沙罗门毒术的克星。“弟子不敢居功，西漠大捷是各门派合力的结果。”
“该得的奖赏，不必推让。”赵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守住的不仅是黄沙城，更是青云宗的颜面。正午议事，你准时到场即可，剩下的事，有我和吴昊长老帮你撑着。”
离开执法堂，林凡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绕路去了丹堂。柳依依正在药圃里查看刚移栽的“赤阳花”，粉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舒展，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笑，鬓边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议事堂的事，赵长老都跟我说了。”她递过一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焚心草，“这是我特意炼制的清心香囊，李龙家族的人最擅长用旁门左道的手段，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林凡接过香囊，触手柔软，香气清新。“我有清心玉护身，不会有事。倒是你，丹堂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多亏了你从万毒窟带回来的冰心草，我改良了九阳解毒丹的丹方，现在能批量炼制了。”柳依依领着他走进丹房，架子上摆满了刚出炉的丹药，“玄阳真人说，等你正式接任掌门，就把丹堂的管理权交给我，我正发愁怎么培养新弟子呢。”
林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从青州初遇到西漠并肩，柳依依始终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帮你。”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正午议事结束后，我陪你去藏书阁找丹道古籍。”
柳依依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又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是凝神丹，议事时可能要应对李家族人的狡辩，吃一粒能保持清醒。”
正午时分，青云宗议事堂前人声鼎沸。各峰长老、核心弟子、家族代表都已到场，议论声此起彼伏。林凡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那是李龙家族的方向。
李家族长李坤正坐在左侧的石凳上，他身着藏青色锦袍，面色阴沉如水，身旁站着两名中年修士，都是金丹期的修为，想必是家族的长老。看到林凡进来，李坤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眼神里满是怨怼。
“林师兄来了！”吴昊长老从议事堂里走出来，大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快进去，赵长老都等急了。”他的声音洪亮，瞬间压下了周围的议论声，不少弟子纷纷侧目，看向林凡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议事堂内庄严肃穆，正中央的高台上摆着青云宗的宗门令牌，令牌下方是九张石桌，分别坐着宗门的九位长老。赵嵩长老坐在主位左侧，吴昊长老坐在右侧，两人都面色凝重。
林凡走到堂中，躬身行礼：“弟子林凡，参见各位长老。”
“免礼。”赵嵩长老抬手示意，目光扫过堂内众人，“今日议事，有两件事要议。第一件，关于林凡与李龙生死台比斗的定论；第二件，论林凡西漠破敌之功，行宗门嘉奖。”
他话音刚落，李坤就猛地站起身，高声道：“赵长老，我有异议！林凡在生死台上故意下重手，斩杀我儿李龙，此乃恃强凌弱，怎能不予惩戒？”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坤身上。李坤脸上满是悲愤，声音哽咽：“李龙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林凡明明有能力重创他，却非要痛下杀手，这不是违背宗门慈悲之道吗？”
“李族长此言差矣。”吴昊长老冷笑一声，从石桌上拿起一卷记录，“生死台的规矩写得明明白白，登台者生死自负，何来‘罪不至死’之说？况且执法堂的记录显示，是李龙先使用腐心符偷袭，林凡才被迫反击，这怎么能算恃强凌弱？”
“腐心符不是我儿的！”李坤身旁的一名长老高声道，“那是旁人陷害，与我李家无关！”
赵嵩长老眼神一冷，将执法堂的调查竹简扔在堂中石桌上：“万宝阁的交易记录、家族库房的支取凭证，还有王氏的供词，都证明腐心符是李龙从家族所得。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竹简散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甚至还有王氏按的手印。李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堂内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不少弟子看向李家族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鄙夷。
“还有李龙使用的金刚符，属于宗门违禁符宝，威力堪比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赵嵩长老继续道，“家族私自藏匿违禁符宝，还交给子弟用于生死台比斗，此乃触犯门规，按律当严惩。”
李坤浑身颤抖，知道证据确凿，再辩也无用，索性一咬牙，跪倒在地：“求长老开恩！李龙已经死了，李家不能再受重罚啊！族中还有数十名弟子要培养，若是收回药圃、削减供奉，弟子们的修行就全完了！”
他身后的两名长老也跟着跪倒，连连求情。堂内的气氛有些微妙，不少家族代表都面露不忍，毕竟李龙家族在青云宗根基深厚，真要是严惩，难免会让其他家族人心惶惶。
赵嵩长老看向林凡，问道：“林凡，此事与你息息相关，你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凡身上。李坤也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祈求。林凡走到堂中，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坤：“李族长，李龙的死，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生死台比斗，本就该凭真本事，而非依赖违禁符宝。”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家族子弟犯错，不该牵连整个家族。我建议，收回东峰药圃的管理权，削减一年的供奉份额，族长的戒鞭之刑减半。至于族中弟子，只要他们遵守门规，宗门依旧会一视同仁地培养。”
这个提议既维护了宗门规矩，又给了李家族人留了余地。赵嵩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吴昊长老也点了点头：“林凡所言极是，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李坤愣了愣，没想到林凡会为他求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磕了个头：“多谢林师兄宽宏大量！李家以后必定严加管教子弟，绝不再犯门规！”
赵嵩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就按林凡说的办。执法堂即刻拟文，公示全宗。接下来，议第二件事——嘉奖林凡。”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热切起来。赵嵩长老站起身，高声道：“林凡在西漠之战中，带领各门派弟子击退沙罗门主力，斩杀毒尊苏媚，覆灭万毒窟，守护了东洲安宁。此等功绩，足以载入青云宗史册！”
他抬手一挥，两名执法弟子捧着奖品走上堂来。第一个托盘里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九阳剑诀”四个古字，字迹苍劲有力，散发着淡淡的阳气；第二个托盘里摆着一个玉盒，里面装满了上品灵石，晶莹剔透，灵气逼人；第三个托盘里则是数十株千年灵药，叶片翠绿，香气浓郁。
“宗门决议：授予林凡‘青云护法’称号，晋升为核心长老，掌管宗门执法权；赏《九阳剑诀》残卷一部，上品灵石一千块，千年灵药五十株；另，修仙联盟已批复，正式任命林凡为青云宗掌门，择日举行接任大典！”
话音刚落，堂内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弟子们纷纷站起身，高声欢呼：“恭喜林掌门！恭喜林护法！”吴昊长老更是激动地拍着桌子，赵嵩长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弟子谢过宗门栽培，定当竭尽所能，守护青云宗，不负各位长老的信任。”
议事结束后，林凡刚走出议事堂，就被弟子们围了起来。张铁举着一把长剑，兴奋地喊道：“林掌门，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头儿了！什么时候教我们幻影分身剑啊？”
“是啊林掌门，我们也想跟着你去斩妖除魔！”
林凡笑着安抚众人，承诺会定期开设讲道堂，传授修行心得。柳依依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弟子们簇拥的林凡，眼中满是骄傲的笑意。
李坤走到林凡身边，脸色复杂地抱了抱拳：“林掌门，之前是我糊涂，多有得罪。以后李家子弟，都听凭掌门调遣。”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林凡点了点头，“只要李家遵守门规，就是青云宗的一份子。族中弟子若有天赋出众者，可送入核心弟子堂培养。”
李坤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后才转身离去。他知道，林凡这是给了李家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当天下午，宗门的嘉奖令和对李龙家族的处罚令同时张贴在山门公告栏上。弟子们围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都对宗门的公正赞不绝口。
“林掌门真是宽宏大量，换做是我，肯定不会轻饶李家族人。”
“这才是掌门风范！赏罚分明，既维护了规矩，又顾全了大局。”
“听说《九阳剑诀》是失传的绝学，林掌门修炼后，实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林凡没有参与弟子们的议论，他带着《九阳剑诀》残卷，来到了静心窟的山顶。这里是青云宗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也是他以前经常修炼的地方。坐在一块青石上，他打开古籍，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字里行间都蕴含着至阳的灵力。
“九阳者，天地之阳气也，聚于指尖可焚邪，散于周身可护体……”林凡轻声诵读，体内的灵力不由自主地跟着运转起来。他发现，这《九阳剑诀》与他修炼的青云剑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注重阳气的凝聚与爆发。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顶上，将林凡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运转剑诀，指尖泛起金色的光芒，一道细微的剑气射向旁边的岩石，岩石瞬间被灼烧出一个小孔，冒着青烟。
“果然厉害。”林凡心中暗喜，若是将这剑诀修炼有成，再遇到沙罗门的毒术，就能更加从容应对。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柳依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提着一个食盒，走到林凡身边，“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特意给你做了些点心。”
林凡收起古籍，接过食盒，里面装着他最喜欢的桂花糕和莲子羹。“刚看《九阳剑诀》入了神，没想到这么晚了。”
柳依依坐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晚霞，轻声道：“赵长老说，接任大典定在三个月后，到时候修仙联盟的各位真人都会来观礼。你这段时间，除了修炼，还要熟悉掌门的职责。”
“我知道。”林凡咬了一口桂花糕，甜而不腻，“吴昊长老已经把宗门的卷宗交给我了，我正打算慢慢看。对了，丹堂的新弟子培养得怎么样了？”
“已经招了二十名有丹道天赋的弟子，我让他们先从辨认灵药开始学起。”柳依依舀了一勺莲子羹递给林凡，“只是丹堂的古籍太少，很多丹方都残缺不全，我想向宗门申请，开放藏书阁的丹道区域。”
“这事交给我来办。”林凡一口咽下莲子羹，“明天我就去和赵长老说，藏书阁的丹道古籍，不仅要对丹堂开放，还要组织弟子抄录，让更多人能学到。”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坐在山顶，看着晚霞渐渐褪去，夜空浮现出点点星光。山间的清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宁静而美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忙得不可开交。他既要熟悉掌门的职责，处理宗门的日常事务，又要修炼《九阳剑诀》，还要抽出时间指导弟子们修炼。好在有赵嵩和吴昊两位长老帮忙，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天上午，林凡正在处理各峰的报备文书，传讯弟子突然来报，说李坤带着家族的几名核心弟子求见。林凡放下手中的毛笔，吩咐道：“让他们到客厅等候。”
来到客厅，李坤正带着三名年轻弟子站在门口，神色恭敬。看到林凡进来，他们连忙躬身行礼：“参见林掌门。”
“不必多礼，坐吧。”林凡示意他们坐下，亲手给他们倒了茶，“李族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坤站起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李家珍藏的‘阳炎石’，能辅助修炼至阳灵力，对掌门修炼《九阳剑诀》有帮助。之前是我糊涂，多有冒犯，还请掌门不要放在心上。”
他身后的三名年轻弟子也跟着站起身，齐声道：“我等愿追随掌门，为青云宗效力！”
林凡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散发着浓郁的阳气。他能感觉到，这阳炎石确实是修炼至阳功法的至宝。“李族长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阳炎石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他将锦盒推回李坤面前，继续道：“至于这几位弟子，只要他们有真才实学，遵守门规，宗门自然会重用。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明天他们就可以进入核心弟子堂学习，由我亲自指导。”
李坤愣了愣，没想到林凡会如此大度，激动得连连道谢：“多谢掌门！李家以后必定肝脑涂地，报答掌门的恩情！”
送走李坤等人，林凡拿起阳炎石，心中若有所思。他知道，李坤这是在示好，也是在寻求家族的出路。而他作为掌门，不仅要维护宗门的规矩，还要团结族中势力，让青云宗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