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蓉城灯火，暗流伊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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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果城市，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包厢内。
烟雾缭绕，马卫国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夹着雪茄，却半天没有吸一口。他对面的周文斌，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面前的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马秘书长，这林峰……就这么让他走了？他要是出去乱说，或者……跑去省里告状怎么办？”周文斌终究是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峰的离开让他松了口气，但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并未完全消散。
马卫国瞥了他一眼，眼神阴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更深层次的不安。“乱说？告状？他有什么确凿证据？王磊进去了，赵德明也倒了，他知道的那些边角料，动不了我们的根本。至于省里……”他冷哼一声，“省里是讲规矩的地方，没凭没据，谁会搭理他一个被清退的基层干部？”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试图平复内心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林峰的突然辞职离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彻底的胜利，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彻底踩死在了泥泞里。可林峰走得太过干脆，太过平静，那份冷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这不像是一个被逼走投无路的人该有的状态。
‘这小子，走得也太痛快了……难道真像郑明宇说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能在哪里海阔天空？’马卫国心里嘀咕着，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名字浮上心头——周岚！那个因为车祸调离果城，如今据说在省里身居高位的女人！
“他一个没了工作的退伍兵，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周文斌不以为然，带着几分酒意和卸下重负的轻狂，“说不定是觉得在体制内混不下去，心灰意冷，去省城打工了呢？或者找他那些战友混饭吃？哈哈哈……”他干笑了几声，却发现马卫国的脸色更加难看，丝毫没有轻松的意思。
“打工？混饭吃？”马卫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林峰这小子，是头狼，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种兵！不是摇尾乞怜的狗！打断他的腿，他也会爬着走。把他赶出笼子，他说不定会找到更厉害的猎人，反过来咬死我们！”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林峰在档案中心这两年，看似沉寂，实则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接触到的规则和信息。他不动声色地结交了赵工、李老那些看似无用的老家伙，还笼络了小陈那样的技术人才……这绝不是一个甘心认命、准备混日子的人会做的事。他那是在织网，在积蓄力量！
“他会不会……是去找靠山了？”周文斌被马卫国的凝重和突然的爆发感染，也忍不住顺着这个可怕的思路猜测起来，“他在省城能有什么靠山？难道……是周……”他没敢把那个名字说全。
“闭嘴！”马卫国厉声打断他，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周岚这个名字，现在几乎成了他的梦魇。虽然当时处理得很干净，周岚似乎也并未深究到底，但万一呢？万一林峰真的就是那个救援者，万一他手里还掌握着某些自己不知道的证据，万一他去找周岚……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马卫国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他猛地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仿佛那是林峰本人，厉声对周文斌说道：“让你省城那边的关系动起来！别怕花钱！给我盯紧林峰！我要知道他到省城后的每一动向，见了什么人，住了哪里，哪怕是每天吃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周文斌被他的反应吓得一哆嗦，酒醒了大半，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是，秘书长，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马卫国靠在沙发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内心戏十足地哀叹：‘这林峰，简直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老老实实被压着不好吗？非要去省城搅风搅雨！他要是真和周岚搭上线，把那件事翻出来……那还得了？我这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刘市长那边也不好交代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更狠一点，让他彻底消失……’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后悔，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省城的水，比果城深太多了，周岚如今位高权重，有些力量，即使是他背后的刘国栋市长，也未必愿意轻易招惹。林峰这一步棋，看似离开，却可能将战火引向一个更危险、更不可控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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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姜欣刚刚结束一个夜间会诊，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心中却跨越了空间，紧紧牵挂着那个刚刚抵达省城的人。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与林峰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林峰抵达蓉城后发来的：“已到，安顿中，勿念。”
短短几个字，姜欣却反复看了好几遍，仿佛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他的状态。她知道林峰此去省城，绝非他表面上说的“换个环境，看看机会”那么简单。两年来的相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峰内心压抑的不甘和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他就像一柄被尘封的利剑，在果城的磨刀石上隐忍磨砺了两年，终有一天要破鞘而出，光寒四射。
她理解他的选择，也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的决定。在果城，刘国栋和马卫国编织的那张网太过严密，林峰留在那里，只会被不断消耗，直至磨去所有棱角与锋芒，甚至可能有更不可测的危险。离开，是战略转移，是寻找更强支点的唯一之道。
‘他一定是去找寻能撬动果城僵局的力量了。’姜欣心想，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动着，‘他那么骄傲，又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绝不会允许自己一直活在打压之下，更不会忘记自己坚守的初心。周岚部长……不知道他会不会尝试联系？虽然希望渺茫，但那是他唯一可能接触到的、能正面抗衡甚至压制刘国栋的力量了。希望郑主任的推荐信，能为他打开一扇门。’
她对林峰有着绝对的信心，相信他的能力、智慧与坚韧，但也难免担忧。省城龙蛇混杂，官场关系更是盘根错节，远比果城复杂，他孤身一人，前路必然布满荆棘，暗箭难防。她恨自己不能立刻飞到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
她拿起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只发出了一行字：“安顿好就好，一切小心，稳住心神，循序渐进，家里一切安好，勿念。”
她将“家里一切安好”几个字咬得很重。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担当。她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