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时序初定(1 / 2)
虚无之中,重归死寂。唯有那方新生的太初世界,如同暴风雨后顽强存活的孤岛,静静悬浮。世界壁垒上依旧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裂痕,内部的地水火风虽因时序诞生而初步稳定,但仍显混乱,那轮混沌道日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显然方才强行催生时序消耗了巨大的本源。
沈墨盘膝坐于道日之下,周身气息萎靡,道躯上裂纹遍布,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他闭目凝神,全力引导着世界反馈而来的、蕴含着一丝微弱时序气息的本源之力,修复着自身的创伤,同时更深入地感悟着那新生的时间法则。
“时序……并非简单的流逝,而是变化之尺度,因果之串联,存在之延续……”沈墨心神沉入那玄奥的波动中,诸多明悟涌上心头。他感觉到,自己对“混沌”和“无界”的理解,因“时序”的加入,正在发生质的飞跃。
空间上的“无限可能”,若加上时间维度上的“无穷变量”,那将是何等浩瀚的景象?一念万物生,一念纪元灭?这或许就是通往不朽道主之境的关键!
他尝试着调动那初生的时序之力,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作用于自身道躯的修复过程。他将自身伤势最重的部分,其所在区域的“时间流速”微微加速,使得世界本源之力的滋养效果在局部时间内提升了数倍;同时又将他道源核心处一些关键法则结构的“时间”暂时凝滞,避免在修复过程中因能量冲击而进一步崩坏。
这种精微到极致的操控,极其耗费心神,且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时间之力最是诡秘难测,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比如局部组织过度衰老,或者法则结构永久固化。
但沈墨凭借其强大的意志力和对太初世界的绝对掌控,硬生生地稳住了这个过程。他道躯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黯淡的道源也如同被注入了活水,逐渐重新焕发出生机。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且遥远,但严重的伤势总算被稳定下来,并且恢复速度远超寻常。
就在沈墨沉浸于疗伤与悟道之时——
嗡!
太初世界之外,那无尽的、被“墟”之意志笼罩的黑暗虚无,突然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荡漾起来!
并非空间波动,而是某种更加根本的、仿佛整个宇宙背景都在震颤的异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其古老、其冰冷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星空巨兽,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自无穷遥远的宇宙核心,降临了!
这道意志,与之前墨渊的冰冷、与那三名收割者的暴虐都截然不同。它更加纯粹,更加绝对,更加……漠然。它仿佛就是“终结”这个概念本身,是万物必将走向的最终宿命。它甫一出现,甚至连太初世界那初生的、脆弱的时序法则,都受到了强烈的压制,运转变得迟滞、艰难!
沈墨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这道意志,比他之前感应到的任何存在都要强大无数倍!其力量层级,绝对超越了宇宙级,踏入了那传说中的——不朽层次!
是“墟”之本体……或者说,是“墟”之本体真正意义上投注而来的一丝……真影!
“逆熵之种,时序之芽……”那漠然的意志如同宇宙法则的低语,直接在沈墨的识海,在太初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汝之存在,已扰动寂灭永序。当……抹除。”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程序化的、不容置疑的宣判。
随着这宣判,沈墨看到,在那荡漾的虚无深处,一个无法形容其大小的、完全由最纯粹寂灭本源构成的灰色眼眸,缓缓凝聚、睁开!
这只眼眸,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绝对的“空”与“无”。它静静地“注视”着太初世界,注视着沈墨。在被它注视的瞬间,沈墨感觉自身的存在,自己过往的一切经历、情感、记忆,乃至脚下太初世界的所有法则、结构、生机,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被从最根源的层面进行着解析、否定!
这不是攻击,而是……存在性的否定!是“墟”之意志,以其不朽的权柄,直接宣告沈墨和太初世界“不应存在”!
咔嚓!咔嚓!
太初世界的壁垒,在这无形的“否定”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刚刚修复少许的裂痕再次扩大!世界内部的时序法则剧烈扭曲,几乎要断裂!混沌道日的光芒急速黯淡,仿佛风中残烛!就连沈墨刚刚稳定下来的道躯,也再次浮现出崩解的迹象!
这就是不朽层面的力量吗?一言可为天下法,一念可定众生灭!甚至无需动用能量,仅仅凭借意志的“定义”,就能从根本上瓦解对手!
沈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这危机,远比面对墨渊和三名收割者时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绝望!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力量层面与这“墟皇真影”抗衡。双方的生命层次和力量层级差距太大了!
唯一的生机,或许就在于……对方这“存在性否定”,是基于当前宇宙的“寂灭”底层逻辑。而自己的“太初混沌”与“时序”,是刚刚诞生的、未被完全纳入这套逻辑的……变数!
“你想否定我的存在?”沈墨强忍着道源与神魂即将被彻底抹除的巨大痛苦,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疯狂而决绝的火焰,他对着那灰色的眼眸,发出了不屈的咆哮:
“我的存在,源于混沌!源于我道!源于这方世界的时序!而非你寂灭规则的允许!”
“你想以‘无’定义我?我便以‘有’破你!”
“太初无极,时序由心——定义:我及此界,于此刻,永恒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