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天道残念，圣主真相（1 / 2）
残破的归墟祭坛，如同凝固在时光尽头的古老叹息，在混乱虚空中投下沉重而绝望的阴影。当那股源自祭坛顶端、混合着浩瀚神威与疯狂衰败的意念“注视”落下时，整片相对平静的虚空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婉儿布下的简易星斗阵法光幕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石浩闷哼一声，磐石战体血光本能地亮起又强行压下，额头渗出冷汗。钱多多、影十三等人更是面色煞白，神魂摇曳，仿佛直面了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天地之威。
萧宸站在队伍最前方，混沌道韵如同礁石般稳定地笼罩着身后众人，抵消了大部分意念冲击。他眉心的混沌道种印记微微发烫，体内九品青莲道基轻轻摇曳，与祭坛上那些闪烁的暗红纹路共鸣愈发清晰，却也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与排斥。
他抬头，目光穿透虚空，死死锁定了祭坛第七层平台那具盘坐的巨大人形轮廓。
“退后，结圆防御阵，以婉儿阵法为核心，石浩为锋矢，钱多多居中调度，影十三游走策应。”萧宸的声音冷静异常，在每个人神识中响起，“未得我令，不得擅动，不得以神念主动探查祭坛。”
队伍迅速变阵，经历了无数生死磨炼的默契在此刻展现。苏婉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神魂的悸动，双手指诀变幻，残存的星斗阵基光芒流转，化作一圈相对稳固的星光护罩。石浩提起仅存的战斧，站于阵前，气血沉凝如山。钱多多快速分发着仅存的几样保命符箓和丹药。影十三身影淡去，融入周围破碎的空间阴影中。
就在众人阵型刚成的刹那，祭坛顶端，那具模糊的巨大人形轮廓，动了。
不是身躯移动，而是其“存在感”骤然变得无比清晰、鲜活，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的位置，亮起了两点光芒。
一点是纯粹的、蕴含着无尽沧桑与悲悯的玄黄之色，如同大地承载万物，又如天空包容一切，但却充满了裂痕与疲惫。
另一点，却是冰冷的、高度秩序化的、仿佛由无数精密符文构成的暗金之色，漠然、超脱，带着剥离情感的绝对理性。
两点光芒，在同一个轮廓的眼眶中明灭闪烁，彼此交织、对抗、又诡异共存。
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从时光尽头传来，却又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缓缓回荡：“又来了，窃贼，还是修补者亦或新的祭品”。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混乱与矛盾，时而悲怆，时而暴戾，时而漠然。
随着声音响起，祭坛表面那些间歇闪烁的暗红纹路骤然明亮了数倍！光芒流转，竟在祭坛上空，投影出一幅幅残缺而模糊的宏大画面！
画面中：洪荒破碎，天地倾覆，玄黄泣血。无数大能陨落，星辰熄灭，法则崩坏。一座辉煌无尽、接天连地的巨大祭坛于混沌中显现，无数光芒投入祭坛，试图稳住这方破碎的世界。
紧接着，画面扭曲，祭坛崩塌，一道冰冷、超然的暗金色光芒自不可知的虚空之外渗透而来，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开始“修改”、“调整”崩塌中的天道法则，将其引向某种“稳定”却“死寂”的平衡。
再然后，便是漫长的、黑暗的维持与收割景象。玄黄界万灵生灭，王朝更迭，仙魔争斗，所有激烈的情感、澎湃的愿力、生灵陨落后的本源，都被那座残破祭坛无声汲取，通过那些探入虚空裂隙的能量管道，输送向未知的彼端。
而祭坛顶端，一道身影端坐，其身上的光芒从最初的璀璨玄黄，逐渐被暗金色侵蚀、覆盖、交织。
画面破碎，信息冲击却让所有人神魂剧震！
“那是”苏婉儿失声低呼，她看懂了部分阵法与天地法则的变迁。
“洪荒破碎，补天失败有东西在接管？”石浩虽不通法则玄奥，却也从那画面中感受到了无边的悲壮与冰冷。
萧宸瞳孔收缩。这些画面印证了他许多猜测，也带来了更多疑问。那暗金色光芒，与苍溟真人黑剑上的“圣主之力”同源，却更加古老、本质更高！它并非毁灭者，而是一个“篡改者”、“收割者”！
祭坛顶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玄黄之色的光芒似乎稍微压制了暗金光芒，声音中的悲悯与人性多了几分：
“吾乃玄黄天道最后残存之念”
“亦是被‘均衡之臂’侵蚀污染之躯”
“洪荒破碎吾以身合道欲补天缺然力有未逮道基将崩”
“时‘均衡之主’自域外显圣言可助吾稳定世界避免彻底归墟”
“吾信了”
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其法乃是以‘绝对秩序’，覆盖‘混沌生机’，以‘恒定收割’，取代‘自然循环’”。
“自此玄黄界，天道有缺，阴阳失衡，万物皆在其设定之‘牢笼’中生灭，所有激烈情感、超限愿力、超凡本源，皆被视作‘不稳定变量’，需定期‘修剪’‘收割’，以维持其所谓‘永恒均衡’”。
“冥骨，苍溟，以及历史上诸多看似‘疯狂’‘入魔’之劫背后，皆有‘均衡之臂’引导催化，只为制造‘不稳定’以供收割”。
“吾之身躯，这祭坛便是其于此界，设立之‘收割中枢’与‘稳定锚点’”。
“吾之意识半为囚徒，半为帮凶，于无尽岁月中感受着世界被抽髓吸髓之痛却无力反抗”。
天道残念的诉说，如同最残酷的真相之刃，剖开了玄黄界万古灾劫的血淋淋本质！所谓的魔劫、量劫、王朝更迭背后的仙魔博弈、甚至修士突破时的心魔，很可能都是这个“均衡之主”或者说“圣主”为了维持其设定的“均衡”，定期清理“不稳定因素”、收割世界本源的“程序”！
众人听得遍体生寒。原来他们毕生修行、抗争、守护的世界，本质上竟是一个被更高存在设定好程序、定期收割的“牧场”？所有的爱恨情仇、挣扎奋斗，在对方眼中，或许只是维持“均衡”所需的“数据波动”？
“那为何现在”钱多多声音干涩。
“因为‘变量’超出了‘设定’”天道残念的声音中，暗金色的光芒又开始增强，语气变得冰冷，“尔等尤其是你，身负‘异数之源’成长太快，扰动过剧已威胁‘均衡框架’之稳定”。
“此次归墟异动，冥骨之乱乃至上古封印松动皆因‘收割程序’，试图强行抹除‘超限变量’而引发之系统应激反应”。
“然，尔等竟击破‘执行臂膀’抵达此处”
“此已触发‘最终协议’”
祭坛顶端，那道身影上，暗金色的光芒骤然炽烈，几乎完全压过了玄黄之色！整个残破祭坛轰然震动，那些探入虚空裂隙的能量管道发出刺目的光芒，疯狂抽取着归墟中的混乱能量，乃至更深处、仿佛连接着玄黄界本源的力量！
一股比冥骨老祖召唤九幽之门时更加宏大、更加冰冷、更加“非人”的意志，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与屏障，降临了一缕，灌注到那身影之中！
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一个身高万丈、宛如古神的巨人虚影。其面容模糊，一半呈现出悲悯痛苦的玄黄老者模样，另一半则是冰冷无情的暗金金属面孔。身躯同样由玄黄血肉与暗金机械般的结构交织而成，充满了扭曲与不协调感。
其气息，轰然爆发！
不再是之前的衰败与混乱，而是带着一种凌驾于世界之上、操控法则、漠视众生的绝对威严！虽因隔着世界屏障与天道残念本身的抵抗，这降临的意志并非完全体，但其层次之高，已远远超越了大罗，甚至给萧宸一种面对“寂灭之门”背后那古老意志时的感觉，且更加“有序”与“强势”！
“检测到超高阶域外法则意志降临——‘均衡之主’（圣主）分念投影！”
“能量层级：超越当前评估上限。”
“法则特性：绝对秩序，变量清除，本源收割，存在否定。”
“威胁等级：灭绝级！”
“警告：目标可调动部分残缺天道权限，对此区域法则进行强制修改与压制！”
玄黄之心的警报前所未有的急促。
“‘异数’‘超限变量’萧宸”那暗金面孔开口，声音冰冷、平滑，不带丝毫情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在阐述客观真理，“你的存在，你的道种，你引发的因果扰动，已严重偏离本纪元‘玄黄牧场’预设之稳定曲线。根据《多元宇宙资源均衡管理公约》第7章第3条，及与本界原生天道签署之《临时托管协议》补充条款，现对你及你的关联变量集群，执行‘强制格式化’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