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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许氏伏诛儆效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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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正,堡门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的不是骑兵,是步兵。大约四百人,排成松散的方阵,刀盾在前,长矛在后。许昌被儿孙簇拥着,走在阵前。他换上了全套甲胄——那是四十年前打羌人时穿的明光铠,已经锈迹斑斑,但依旧沉重。

火光照在他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像刀刻。

李严率郡兵列阵相迎。三百对四百,人数劣势,但阵型严整。郡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手心全是汗——他们大多是新兵,这辈子没打过仗。

两阵相距百步,停下。

许昌独自走出阵前,鸠杖顿地:“叫李严出来说话!”

李严策马上前,在二十步外勒马:“许公有何遗言?”

“遗言?”许昌笑了,“老夫今年七十,杀过羌,平过乱,田连阡陌,奴仆成群。这辈子值了。倒是你,李正方,寒门出身,好不容易爬到太守之位,非要给荀彧当刀?”

“我不是谁的刀。”李严平静道,“我是朝廷的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好一个忠君之事!”许昌厉声道,“那你告诉我,许攸是不是朝廷的官?他食没食君之禄?你们杀他的时候,忠的是哪个君?!”

李严沉默片刻:“许太守之死,朝廷必会追查。但一码归一码,你许氏隐匿田亩、武装抗法在先……”

“放屁!”许靖在阵中吼叫,“天下豪强谁家不匿田?谁家不养部曲?偏偏拿我许氏开刀?不就是看我许家没有三公九卿,好欺负吗!”

这话一出,郡兵阵中起了骚动。

是啊,天下豪强多了去了,杨家、袁家、荀家……哪个不是田产万顷?为什么偏偏是许氏?

李严感觉到军心动摇,心中一紧。正欲开口,身后传来马蹄声。

郭淮单骑出阵,青衫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问得好。”他声音清朗,传遍两军,“为什么是许氏?我告诉你们——”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展开,朗声念道:

“光和三年,许氏强占上蔡民田三百顷,逼死农户七户,二十五口。”

“光和五年,许靖私设刑堂,拷打欠租佃户,致残九人。”

“光和六年,许劭收受荆州刘表金五百斤,为其在汝南购置战马一千匹,输送荆州——那是黄巾余党最猖獗的时候!”

“今年三月,许昌派人联络冀州甄氏,密谋‘若朝廷度田,则七家联手,北联公孙瓒,南结刘岱’——”

“你胡说!”许劭尖叫。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郭淮收起帛书,目光如电,“许氏不是第一个隐匿田亩的,但是第一个杀郡守的;不是第一个养部曲的,但是第一个联络外镇图谋不轨的!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他猛地拔剑,指向许氏军阵:

“尔等听好!朝廷有令:凡放下兵器者,免死!凡擒杀许昌、许靖、许劭者,赏千金,免罪!负隅顽抗者——夷三族!”

最后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许氏军阵开始松动。

有人往后退了一步。

又退一步。

“不许退!”许靖挥刀砍翻一个后退的部曲,“谁敢退,老子先宰了他!”

但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这些部曲大多不是许氏族人,只是拿钱卖命的佃户、荫户。平时欺负百姓可以,真要跟朝廷大军拼命?真要搭上全家老小的命?

“我……我降!”一个年轻部曲扔下刀,跪倒在地。

“我也降!”

“降了!”

刀剑落地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四百人跪倒一大半,只剩许氏本家男丁和几十个死忠还站着。

许昌看着这一幕,没有愤怒,只有凄凉。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临终时抓着他的手说:“昌儿,记住,这天下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今天这些人叫你主公,明天就可能为了几斗米把你卖了。”

当时他不信。

现在信了。

“爹,咱们……”许靖声音发颤。

许昌摆摆手,蹒跚着走到阵前,看着李严:“李太守,老夫有个请求。”

“说。”

“我许氏有罪,我认。但女眷、孩童是无辜的。可否……饶她们一命?”

李严沉默。

按《抗拒度田惩治法》,谋逆夷三族,男女老幼皆斩。但……

“我会奏明朝廷。”他终于开口,“若陛下开恩,或可改流放。”

许昌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转身,看着身后那些儿孙——最大的四十岁,最小的才十二,是他的重孙,此刻吓得尿了裤子,被母亲死死搂在怀里。

“都听见了?”许昌说,“跪下,给李太守磕头。求他……求他给你们一条生路。”

“祖父!”

“跪下!”

许氏男丁,从许靖到那个十二岁的孩子,齐刷刷跪倒一片,对着李严磕头。额头撞在冻土上,砰砰作响。

李严别过脸去。

他不是心软,只是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三岁的儿子。如果有一天,自己犯下大罪,儿子是不是也要这样跪在别人面前,磕头求饶?

“许公,请吧。”他挥了挥手。

两名郡兵上前,要押解许昌。

“等等。”许昌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个小小的玉印,刻着“汝南许氏”四个字。这是他家族长的信物,传了五代。

他摩挲着玉印,忽然抬头看天。夜色正浓,火光映亮半边天,像晚霞,又像血。

“高祖啊……”他喃喃道,“您当年说,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那这天下,到底是刘氏的天下,还是……”

话没说完。

老人身体一晃,鸠杖脱手,整个人向后倒去。

“爹!”

“祖父!”

儿孙们扑上去。

许昌躺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沫,眼睛瞪着天空,瞳孔逐渐涣散。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玉印,指节发白。

李严下马,上前探了探鼻息——没了。

气绝身亡。

不是被杀,是活活气死,郁结攻心。

许靖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哭声在夜风中传得很远,像狼嚎,凄厉绝望。

天明时分,大火熄灭。

坞堡变成废墟,焦黑的梁柱还在冒烟。郡兵在清理战场,清点尸体——许氏男丁四十七口,除了那个十二岁的孩子被母亲死死护住,其余全部战死或自尽。部曲死伤百余,降者三百。

许昌的尸体被收敛,摆在正堂废墟前。那身明光铠已经烧得变形,但胸甲上“许”字还能辨认。

李严站在废墟上,看着兵士们从地窖里抬出一箱箱东西——金银、铜钱、绢帛、地契……还有十几箱兵器,刀、矛、弓、弩,足够武装千人。

“使君。”赵融走过来,脸色复杂,“地窖最深处……发现这个。”

他递上一卷帛书。

李严展开,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份名单——汝南郡所有官吏,谁收了许氏多少钱,谁帮忙隐匿了多少田亩,谁替他们压下了多少命案……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人。郡丞、都尉、各县县令、县丞……几乎囊括了整个汝南官场。

“难怪许攸会死。”李严喃喃道,“他动了太多人的奶酪。”

“使君,这名单……”

“抄录一份,原件密封,六百里加急送尚书台。”李严将帛书递还,“记住,你我没看过。”

“诺!”

郭淮走过来,身上青衫沾满烟灰,但眼睛亮得吓人:“李太守,此战已毕。按律,许氏田产充公,荫户放归。但……”

他压低声音:“那份名单上的人,怎么办?”

李严看着远处正在排队领粥的降卒和荫户,沉默良久。

“荀令君让我‘把握分寸’。”他缓缓道,“许氏这颗头,已经砍下来了。血,流得够多了。再杀下去……”

他没说完,但郭淮懂了。

杀人不是目的,是手段。目的是度田,是新政,是让天下豪强知道朝廷的决心,但又不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这个分寸,太难拿捏。

“我会写奏报。”李严说,“许氏武装抗法,聚众谋逆,已被剿灭。至于那些贪官……让他们自己把吞下去的钱吐出来,补报田亩,戴罪立功。若是不从,再动刀不迟。”

郭淮深深看了他一眼:“李太守,你这是走钢丝。”

“这官场,本就是钢丝。”李严苦笑,“郭御史,接下来你去哪?”

“冀州。”郭淮望向北方,眼神锐利,“许氏是鸡,杀了给猴看。现在,该去看看那些猴子,吓没吓破胆。”

他翻身上马,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荀令君给你的。”

李严接过,拆开。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血已见,刀可收。然刀锋需常拭,勿令生锈。”

他盯着这十二个字,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传令兵跑来:“使君!平舆城内,十三家豪强联名上书,愿意主动清丈田亩,补报租赋!”

李严抬头。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焦黑的废墟上。远处,那些领到粥的荫户跪在地上,朝着洛阳方向磕头,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喃喃念佛。

血,真的流值了。

他折好信,塞进怀里,对传令兵说:

“回城。开仓,放粮。告诉全城百姓——从今天起,汝南的天,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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