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贰：【烬断天渊，涅盘燃】（1 / 2）

寝殿内，涅盘神力爆发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威严和神性粒子跳跃的微光。

地面蛛网般的裂痕无声诉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

临昭那句“那许渊呢？”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搅动了凤弥眼底刚刚因重逢而泛起的些许波澜。

“许渊？”

凤弥重复着这个名字，原本因神性苏醒而显得冷冽锐利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却深刻入骨的恍惚。

那不是怡鸢的迷茫，而是属于凤弥神尊的、跨越了万载时光与轮回尘劫的复杂刺痛。

她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保护姿态的，将手覆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是身为妖君怡鸢时，与北海仙君凌归血脉相连的骨肉。

然而，这更是她——

凤弥神尊——

与那个如今高踞神界、名为许渊的冷酷神只，在命运长河中唯一、也是最深刻的羁绊！

记忆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汹涌而至——

冰原战场上，那吞没一切、冻结灵魂的冰蓝神光……

她不顾一切扑向光芒中心的踉跄身影……

撕心裂肺呼唤“凌归”的哭腔……

光芒散尽，映入眼帘的却是那身冰冷的天蓝神袍，银冠束发，俊美无俦却再无半分人间烟火气。

那双俯瞰众生的眼，淡漠如万载寒川。

“妖君怕是认错了。”

“本尊乃神界四神尊之一——许渊。”

那冰冷彻骨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再次狠狠扎进凤弥此刻已然苏醒的神魂！

比当初身为怡鸢时，更加清晰，更加痛彻心扉！

因为此刻的她，拥有完整的记忆，拥有神只的感知，更能体会那份宣告背后是何等彻底的否定与切割！

他否认了凌归的存在！

他以“许渊”之名，宣判了“凌归”的死亡！

怡鸢那卑微的、带着泣血哀鸣的祈求——

“夫君…你真不认阿鸢了么？”

“凌归…他在哪里？”

“能将凌归的魂魄…交还给我？”——

每一个字，每一次绝望的追问，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凤弥的记忆深处。

而他，那个顶着凌归皮囊的许渊神尊，是如何回应的？

“他，已经死了！”

“凌归不过是本尊千年后，历劫时本源神力所化的一道分魂…消散，不过是回归本源…”

“林沐风…不过是历劫过程中一个不该出现的变数，一个错误！”

“这世上…本无林沐风，更无凌归！只有许渊！”

“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尊——不客气！”

字字句句，如同裹挟着九天寒气的利刃，将她与他之间所有的过往、所有的情意、所有属于“凌归”和“怡鸢”的痕迹，彻底斩断、碾碎、冰封！

那份神只的傲慢与冷酷，对过往的轻蔑与厌弃，在凤弥神尊的视角下，显得尤为刺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