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名字的寓意（2 / 2）

“好了，我该走了，让小溪好好休息，”顾老太太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重孙，眼神慈爱，“好好养着，出了月子，带安安回老宅住几天。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是，奶奶，”顾言琛应道，和小溪一起目送奶奶离开。

病房门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阳光更盛了些，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温暖。

小溪低头看着安安胸前的平安锁，又抬头看向顾言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已经读懂了彼此心中翻涌的情感。

顾言琛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翡翠。“奶奶她……真的变了。”

“是因为你，”小溪轻声说，“也是因为安安。”

“不，”顾言琛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是因为你，溪溪。是你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是你让奶奶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和坚持。”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相闻：“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是那个在家族压力下妥协的顾言琛，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是什么感觉。”

小溪的眼眶又湿了。她腾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那我们扯平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自卑和退缩里打转，永远都不敢相信，自己值得被这样爱着。”

顾言琛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他的皮肤温热，能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温度。

“顾念安，”他低声念着儿子的名字，“他会知道，他的父母曾经走过多远的路，才终于走到彼此身边。他会知道，爱需要勇气，需要坚持，需要念念不忘的铭记和岁岁平安的祈愿。”

“他还会知道，”小溪接道，声音温柔而坚定，“他的爸爸妈妈非常爱他，也会非常爱彼此。他会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

顾言琛笑了，那笑容如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他凑近，吻了吻她的唇，不是情欲的深吻，而是充满珍视和感激的轻触。

一吻结束，两人都微微喘息。顾言琛的拇指抚过小溪的唇角，眼神深邃：“饿不饿？桂姨说中午炖了当归鸡汤，对你恢复好。”

“有一点，”小溪老实承认。哺乳消耗很大，加上情绪波动，确实感到饿了。

顾言琛立刻起身去安排。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打电话吩咐厨房，调整病房的温度，又检查了宝宝的尿布——虽然才换过不久。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小溪心中被满满的幸福感填满。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安，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上方。新生儿的视力还很模糊，但他似乎能感觉到母亲的存在，小嘴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啊”声。

“安安，”小溪轻声唤他，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拳头，“我是妈妈。”

安安的小手无意识地张开，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指。那力道很轻，却让小溪整颗心都化了。

顾言琛端着鸡汤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妻子温柔地看着他们的儿子，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光晕，美好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

“他醒了，”小溪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看到了，”顾言琛微笑，伸手碰了碰安安的脸颊，“眼睛像你，很亮。”

“鼻子像你，挺。”小溪说。

“嘴巴也像你，好看。”顾言琛接道。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孩子哪里像谁，明明是毫无意义的话题，却乐此不疲。每一句“像你”，都像是在确认他们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结——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的血脉，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安安似乎听懂了父母的对话，小嘴咧开，露出了一个无意识的、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他笑了！”小溪惊喜地低呼。

顾言琛立刻凑近看，果然看到儿子嘴角上扬的弧度。虽然知道新生儿的面部肌肉活动还不受控制，这很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但第一次看到孩子的“笑容”，还是让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激动得像个孩子。

“他笑了，”顾言琛重复着，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他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小溪温柔的笑脸，安安微扬的嘴角，还有他自己映在照片边缘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我要把这张照片设成屏保，”他说着，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顾总，注意形象，”小溪调侃他，“让合作伙伴看到你手机屏保是老婆孩子，会不会影响你高冷的形象？”

“不会，”顾言琛头也不抬，认真设置着，“他们会知道我顾言琛有软肋，但也有盔甲。我的软肋和盔甲，是同一群人。”

这话说得平淡，却让小溪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她看着他低垂的侧脸，看他专注设置屏保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铁汉柔情”。

设置完屏保，顾言琛又拍了几张照片，不同角度，不同光线，每一张都拍得认真。最后，他选了三张最好的，发到了只有至亲好友的家庭群里。

几乎立刻，苏晓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言琛！你居然现在才发照片！我都等了一整天了！”电话那头，苏晓晴的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让我看看我干儿子！快开视频！”

顾言琛无奈地看了小溪一眼，小溪笑着点头。他接通视频，将镜头对准安安。

“天啊！他好小！好可爱！”苏晓晴在那头尖叫，“眼睛好亮！鼻子好挺！哎呀怎么看怎么好看！小溪你太厉害了！顾言琛你走运了！”

一连串的赞美噼里啪啦砸过来，顾言琛难得地没有打断，只是将镜头调整到更好的角度，让苏晓晴能看得更清楚。

“名字取好了吗？”苏晓晴问。

“顾念安，小名安安，”小溪回答。

“念安……念念不忘，平平安安，”苏晓晴沉默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好名字。真好。”

她是最了解小溪和顾言琛这一路走来的人，自然明白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

“等他满月，我一定要抱个够！”苏晓晴吸了吸鼻子，努力恢复活泼的语气，“你们等着，干妈我已经准备了一卡车的礼物！”

又聊了几句，苏晓晴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视频，说要立刻去商场再买几件小衣服。

视频刚挂断，顾言琛大哥顾言恒的信息也来了，是一段语音：“恭喜。念安，好名字。好好照顾小溪和孩子，需要什么随时说。”

简洁，但真诚。

接下来的一整天，祝贺的信息和电话络绎不绝。顾言琛大部分都让周铭处理了，只回复了几个重要的。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小溪和安安身上。

午后，小溪又睡了一觉。顾言琛就坐在床边，一手轻轻拍抚着安安，一手处理着平板电脑上必须他过目的文件。他的姿势有些别扭，因为要确保安安在他怀里躺得舒服，但他却甘之如饴。

桂姨进来时看到这一幕，眼眶都湿了。她悄悄退出去，对等在外面的管家轻声说：“少爷真是变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管家也感慨：“有了家，男人就不一样了。”

夕阳西下时，小溪醒了。她看到顾言琛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抱着安安，一手在工作，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温柔。

“手不酸吗？”她轻声问。

顾言琛这才发现她醒了，立刻放下平板：“不酸。你醒了？饿不饿？”

“有点，”小溪说，目光落在安安身上，“他怎么样？”

“刚喂了点奶粉，”顾言琛说，“护士说你的奶水可能晚上才会完全下来，所以先补充一点。”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我喂的。虽然洒了一点，但大部分都喝进去了。”

小溪想象着顾言琛笨拙地拿着小奶瓶喂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顾总学习能力真强。”

“熟能生巧，”顾言琛一本正经地说，但耳根却微微泛红。

晚餐比午餐更丰盛些，依旧是以小溪的营养为主。顾言琛陪着她吃完，自己也解决了晚餐，然后抱着安安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护士说这样可以帮助宝宝消化，减少吐奶。

他踱步的姿势越来越自然，甚至开始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小溪靠在床头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大学图书馆外的长椅上，他也曾这样哼着歌，陪她复习功课。

那时的他们，青涩、单纯，对未来充满憧憬却也充满不确定。谁能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会以这样的姿态，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共同守护着他们创造的新生命。

“想什么呢？”顾言琛注意到她的走神，抱着安安走过来。

“在想以前，”小溪如实说，“大学时候的你。”

顾言琛挑眉：“那时候的我什么样？”

“很帅，”小溪笑着说，“但也很冷。除了对我，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那是因为我的注意力只够放在一个人身上，”顾言琛在床边坐下，将安安小心地放回小溪身边，“现在也是。只不过，多了一个需要我全心全意对待的人。”

他指的是安安。

小溪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伸出手，握住顾言琛的手，十指交扣。

“言琛，”她轻声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放弃。”

顾言琛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回头，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愿意为我生儿育女。”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看着睡在中间的安安。小家伙又睡着了，呼吸均匀，胸前的平安锁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翠绿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顾念安，”顾言琛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会平安长大的。爸爸妈妈会保护你，爱你，给你最好的一切。”

“但不是溺爱，”小溪补充，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们会教你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什么是珍惜。”

“教你像妈妈一样坚强，”顾言琛说。

“教你像爸爸一样有担当，”小溪说。

他们对视一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夜深了，护士最后一次查房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顾言琛在小溪的坚持下，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但他坚持不关中间的隔帘，这样一抬眼就能看到小溪和安安。

“睡吧，”小溪轻声说，“明天还要忙呢。”

“嗯，”顾言琛应着，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许久，他才轻声说：“溪溪，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小溪在黑暗中微笑：“我也是。”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刚刚迎来新生命的房间。顾念安在睡梦中动了动小手，碰到了妈妈的手指，也碰到了爸爸从旁边伸过来的手。

一家三口，就这样在睡梦中，指尖相连。

念念不忘，唯愿平安。

这不仅是一个名字的寓意，更是顾言琛和林小溪，对他们未来人生，最虔诚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