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成长的印记·初月（2 / 2）

林小溪心里一动。她知道顾言琛和家族的关系一直微妙，知道他年轻时为了争取自主权付出了多少努力。那些她未曾参与的过往，此刻通过桂姨的只言片语，变得具体起来。

“那他……小时候快乐吗？”她忍不住问。

桂姨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少爷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老爷和夫人忙，他大多时候是跟保姆和我在一起。后来大少爷出生，他才算有个伴。但总的来说，少爷的童年……挺安静的。”

安静。这个词用得委婉，但林小溪听懂了背后的含义。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安，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她的孩子，一定要有一个热闹的、充满爱的童年。

“少夫人放心，”桂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少爷有您和少爷这样的父母，一定会很幸福的。您看少爷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林小溪想起顾言琛抱着安安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他半夜起来查看孩子的专注神情，想起他学着换尿布时的笨拙但认真。

那个在商场上冷酷果决的男人，在家里是一个温柔得近乎笨拙的父亲。

“少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桂姨提醒道，“该进去了，别着凉。”

林小溪点点头，抱着安安起身。回到室内时，顾言琛正好从书房出来。

“怎么样？”他迎上来，接过安安。

“很好，”林小溪说，“安安很喜欢晒太阳。”

顾言琛低头看怀里的儿子，安安正好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小嘴张得圆圆的，然后闭上眼睛，又要睡了。

“小懒猪，”顾言琛轻笑，语气宠溺。

“他才不是猪，”林小溪抗议，“是安安。”

“好，是安安，”顾言琛从善如流，抱着孩子往客厅走，“我们的安安。”

午后的时光安静流淌。顾言琛处理完必要的工作后，就陪着林小溪在客厅。她靠在沙发上看育儿书，他就抱着安安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偶尔低声跟孩子说话。

“这是窗户，外面是花园。那是妈妈，在看书的妈妈。这是爸爸，抱着你的爸爸……”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与在公司开会时的凌厉判若两人。林小溪从书页间抬眼看他，心中满是柔软。

下午三点，月嫂王阿姨准时到了。

王阿姨五十岁上下，圆脸微胖，笑容和蔼，眼神却很锐利。她带齐了证件和资料，顾言琛仔细看过，又问了几个专业问题，王阿姨都对答如流。

“我带过三十七个宝宝，”王阿姨说，“早产儿、双胞胎、过敏体质的都带过。顾先生顾太太放心，我会按照科学方法照顾宝宝和妈妈。”

顾言琛点点头，让她见见安安。

王阿姨洗手消毒后，才小心地接过孩子。她抱孩子的姿势非常专业，一只手托住头颈，一只手托住臀部，稳稳当当。

“宝宝长得真好，”她仔细端详着安安，“脸色红润，肌肉张力也好。顾太太奶水应该不错？”

“还可以，”林小溪说，“就是有时候会胀痛。”

“正常，我教您几个按摩手法，可以缓解，”王阿姨说，“另外要注意饮食，有些食物容易回奶，有些能下奶，我会和桂姨沟通。”

她又检查了安安的尿布、皮肤，问了喂养和睡眠情况，一一记下。

整个过程中，顾言琛一直在一旁观察。他的目光锐利，但王阿姨表现得很从容，显然经验丰富。

“下周一正式上工，可以吗？”顾言琛问。

“可以的，”王阿姨说，“这周我先发一些注意事项给顾太太，您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送走王阿姨，顾言琛回到客厅，看到林小溪正在揉腰。

“累了？”他走过去，手自然地放在她腰上，轻轻按摩。

“有点，”林小溪靠在他身上，“坐久了腰酸。”

“躺下，我给你按按，”顾言琛扶她在长沙发上躺下，自己坐在旁边，手法专业地按摩她的腰背。

他的手指有力道，按在穴位上，林小溪舒服得叹了口气。

“王阿姨看起来不错，”她说。

“嗯，经验丰富，眼神也正，”顾言琛说，“先用一个月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们再换。”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林小溪转头看他，“我觉得王阿姨挺好的。”

“不是紧张，是谨慎，”顾言琛认真地说，“照顾你和安安的人，必须是最好的。”

林小溪心里一暖，不再说话，享受着他的按摩。

傍晚，安安又醒了。这次他精神不错，睁着眼睛四处看。顾言琛把他抱到游戏垫上——那是苏晓晴送的，彩色软垫，上面挂着各种玩偶。

安安躺在垫子上，小手小脚胡乱挥舞。顾言琛趴在他旁边，拿着一个黑白卡在他眼前慢慢移动。

“看这里，安安，”他的声音温柔，“黑色的圆圈，白色的背景。跟着爸爸的手，看……”

安安的眼珠果然跟着卡片转动，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确实在追随。

“他看到了！”林小溪惊喜地说，也趴到垫子另一边。

“新生儿对黑白对比最敏感，”顾言琛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这几天查的资料。”

林小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忍不住笑了：“顾总现在成了育儿专家了。”

“必须的，”顾言琛转头看她，眼神温柔，“我要做最称职的爸爸。”

两人就这样趴在游戏垫两边，中间是他们的孩子。安安时而看黑白卡，时而看爸爸，时而看妈妈，乌黑的眼睛里映着三个人的身影。

夕阳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将整个客厅染成暖金色。桂姨在厨房准备晚餐，传来轻微的锅碗声。花园里的玫瑰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这是一个平凡的傍晚，却充满了真实而温暖的幸福。

晚餐后，顾言琛照例先哄睡安安。他已经掌握了技巧——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掌有节奏地拍抚后背。通常十分钟内，安安就会在他怀里睡着。

今晚也不例外。八点刚过，安安就睡着了。顾言琛小心地把他放进婴儿床，调整好睡姿，盖上小被子。

林小溪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睡着了？”她轻声问。

“嗯，”顾言琛直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今天累吗？”

“还好，”林小溪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服务，“就是喂奶还是有点疼。”

“王阿姨说这是正常的，会慢慢好转，”顾言琛动作轻柔，“下周她来了，会教你一些方法。”

擦干头发，他又拿来吹风机，调到最低档，仔细吹干每一缕发丝。热风呼呼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温馨。

“言琛，”林小溪忽然开口。

“嗯？”

“谢谢你。”

顾言琛关掉吹风机：“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想说，”林小溪转身，面对他，“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在孕期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在产房陪我，谢谢你现在为我做的每一件小事。”

顾言琛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温柔的光。

“溪溪，”他轻声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孩子，谢谢你忍受那些痛苦，谢谢你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而且，为你做这些事，我甘之如饴。不是负担，是幸福。”

林小溪的眼睛湿了。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头。

顾言琛抱住她，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听着安安均匀的呼吸声。

许久，林小溪才轻声说：“我们很幸运，对不对？”

“非常幸运，”顾言琛吻了吻她的发顶，“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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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言琛醒来。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探安安的鼻息，确认孩子呼吸平稳，才松了口气。转头看林小溪，她也睡得正熟，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婴儿床的栏杆上，仿佛随时准备着。

顾言琛轻轻起身，走到婴儿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安安的小脸上。一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比出生时长开了不少，皮肤白皙，五官越来越清晰。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月光下的安安，睡颜宁静，睫毛长长。

顾言琛看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他侧身，将林小溪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我的妻子，”他低声说，“晚安，我的孩子。”

窗外，月色如水。

室内，一家三口，好梦正酣。

这是顾念安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月。日子平淡如水，却处处流淌着爱与温暖。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父母的心。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