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讯(2 / 2)
手铐深深勒进血肉,在林霄的手腕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他却死死盯着士兵的眼睛,那眼神中的狠劲与倔强,让见惯生死的持枪战士都不由得瞳孔微缩。夜风呼啸而过,卷着刺鼻的硝烟掠过他染血的绷带,此刻的他,宛如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在绝境中用最后的尊严,嘶吼出底层打工人积压已久的不甘与愤怒。
手机在士兵手中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霄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共享定位红点,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中带着绝望,更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来啊!把这些兄弟也一起抓了!\"他猛地转头,血沫如雨点般喷在士兵面罩上,\"老子就是想省点路费,你们军区的破导航把人往枪口上指,倒成我的错了?\"
\"军事禁区没有辩解的余地!\"枪托再次重重砸在他背上,林霄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很快又挣扎着抬头,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比探照灯还要刺人。手铐收紧的瞬间,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却再次暴起,带着石膏的右腿横扫而出。士兵侧身闪过,反手将他死死按在铁门上,金属与骨骼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惊飞了更多的寒鸦,那声音仿佛也在为他的命运悲鸣。
红色信号弹如同一道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紧接着,十架战斗机轰鸣着低空掠过,强大的气浪掀起林霄额前的碎发,也掀开了他绷带上新渗的血痂。鲜血再次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他望着装甲洪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炮管,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开枪啊!现在就毙了我!\"然而,他的嘶吼声很快被坦克履带的碾轧声吞没。他却笑得更加癫狂,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军事管理区\"那褪色的标牌上,仿佛在为这个荒诞的夜晚留下血色的印记。
\"通知是三个月前的旧版。\"军官指尖捏着泛黄的纸张,眼神中充满怀疑与审视。突然,他用力一扯,纸张发出脆弱的撕裂声,裂口处露出林霄沾着机油的指纹,\"工业园区发的?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林霄突然暴起,撞开架着他的士兵,哪怕手铐将手腕磨得白骨可见,鲜血不断涌出,他也要用染血的手指指向天空,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子再说最后一遍——民兵群里发的就是这个地址!你们要是敢冤枉好人...\"话未说完,他就被士兵粗暴地按倒在地,脸贴着冰冷坚硬的泥土,嘴里瞬间灌满了沙子。但他仍梗着脖子,怒视着军官,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燃烧:\"有本事就枪毙我!二十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林霄被拽着踉跄前行,每走一步,脚踝的伤痛与内心的恐惧就交织得更紧,让他痛苦不堪。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手机在士兵腰间的战术袋里震动,民兵群的消息提示音如同催命符一般,一声声刺痛着他的心。同事们共享的定位红点密密麻麻地朝着禁区汇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同事们踏入这片危险之地后,可能遭遇的悲惨场景。
他猛地挣开束缚,不顾脚踝传来的剧痛,用石膏脚重重踩在士兵脚背。\"放他们进来就是屠杀!把手机给我发消息!\"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还有对同事们深深的担忧。
\"闭嘴!\"枪托狠狠砸在他后颈,林霄眼前一黑,险些昏厥。但他咬着血沫,又笑出声来:\"你们军区导航指错路,现在要拿无辜百姓当活靶子?\"
话音未落,树林深处传来狼群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与远处军事基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死亡序曲,让整个场景更加阴森恐怖,也让林霄的处境愈发危急。
探照灯的光柱如巨蟒般划破云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林霄望着那些在夜空中游弋的光束,心中的恐惧与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突然扯开染血的衣领,大声怒吼道:\"老子这条烂命你们拿去!但要是伤了一个无辜的人,我做鬼都要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
拖拽的力道骤然加重,他的膝盖擦过碎石,迸出大片的血花。每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手腕被手铐磨出的皮肉撕裂声,那声音仿佛在为他的悲惨遭遇哀鸣。但他仍梗着脖子回望来路,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还有对未知命运的一丝倔强抵抗。
装甲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履带碾碎枯枝的脆响中,审讯室的铁门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如同一个巨大的吞噬生命的怪物,又像极了张主任办公室那扇永远关着的雕花木门——同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林霄知道,自己的民兵之路还没开始,就已经陷入了这场巨大的危机之中,而他能否从这场危机中全身而退,还是一个未知数。但他心中那股不屈的劲儿,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支撑着他在这绝境中继续坚持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