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鳄鱼池里搞事情(2 / 2)
钢管扔过来的瞬间,林霄猛地抓住,另一只手撑着隔离墙往上爬。鳄鱼的牙齿擦着他的裤腿咬下去,布被撕开个大口子,皮肉被划开一道血痕,疼得他眼前发黑。老周和马翔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拖上了墙。
\"快撤!\"林霄被拽着往铁丝网跑,左脚的伤口越来越疼,血顺着裤腿往下滴,在泥地上拖出条红线,\"别管我,先把红军的人送出去!\"
水牢里的最后一个士兵也爬出来了,是个年纪不大的新兵,胳膊被鳄鱼咬伤,骨头都露了出来,却死死抓着手里的步枪,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赵猛扛起他就跑,李栓子在后面掩护,子弹打在他们脚边的泥地里,溅起一串串泥花。
看着这些士兵的惨状,林霄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士兵们全都不知所措。
蓝军的巡逻队杀回来了。那个军官举着枪站在隔离墙前,派克钢笔不知什么时候别在了他的领口,月光照在笔帽上,像颗冰冷的子弹。\"把他们围起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别让这些民兵跑了,我倒要看看,仓库里出来的耗子,能跑多快。\"
“谁说不是呢?这些民兵们敢当我们的磨刀石,那就让他们吃点儿苦头!”
在他旁边的一个勤务兵在这个时候一脸不服气的说着。
林霄突然停下来,从背包里摸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仓库里的烟雾弹,本来是消防演习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拔掉保险栓,往蓝军堆里扔过去,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像仓库着火时的浓烟。
\"往东边跑!\"他推着身边的人往烟雾里钻,自己却转身往相反方向跑,\"我引开他们,你们去跟红军主力汇合!\"
\"你疯了?\"金雪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在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你的脚......\"
\"没事。\"林霄扯开她的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仓库里被几十吨的法兰盘碾过都没死,几条鳄鱼算什么。\"他转身冲进烟雾里,听见身后传来金雪的喊声,还有老周的咒骂,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像在为他送行。
烟雾里,他的左脚越来越沉,血把裤腿和靴子粘在了一起,每走一步都像在撕扯皮肉。他想起仓库墙上的标语:\"轻伤不下火线\",当时觉得是句空话,现在才明白,有些火线上的人,不是不想下,是不能下。
蓝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听见他们的喊叫声,还有那支派克钢笔划过金属的声音。林霄突然拐进条岔路,那是条通往沼泽地的小路,去年仓库的饲料车陷在里面,他跟老周挖了三天才弄出来。
鳄鱼的吼叫声从身后传来,蓝军大概是放了那些畜生过来。林霄笑着抹了把脸,脸上全是泥和血,像个刚从仓库的煤堆里爬出来的矿工。他摸出最后一把工兵铲,铲刃在烟雾里闪着光,像在说:来吧,老子还没怕过谁。
沼泽地的淤泥开始没过膝盖,跟之前那次一样,每挪动一步都像在拽仓库里的卷扬机。身后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场跟蓝军的较量,还远远没结束。而仓库里的那台老卷扬机,还在吱呀作响,像在为他加油。
沼泽地的淤泥还沾在裤腿上,林霄扶着金雪往红军阵地走时,裤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泥痕。老周扛着从蓝军\"借\"来的电台,背带勒得肩膀发红,嘴里还在数叨:\"马翔那四个炊事兵要是在,现在指定能弄口热乎的......\"
话没说完,一个浑身是泥的通信兵从帐篷里冲出来,军帽歪在一边,手里的电报纸被攥得发皱:\"报告!特战连被俘!分五个小组突围时全被按住了,现在关在三号水产养殖场的水牢里!\"
林霄的脚步顿住了。
十七人分五组——他记得出发前的部署:刘猛带三人突击组,周建国领三人爆破组,老张带三人侦察组,马翔的炊事组算四人,剩下四人是特战连的尖刀组。现在整建制被俘,意味着五个小组全栽了。
\"水牢外围......\"通信兵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像仓库里的铁滑轮,\"蓝军把养殖场的鳄鱼圈养在周围,水泥墙才到腰,那些东西就趴在墙根,只要有人敢翻墙......
林霄摸出仓库的备用电池,往手电筒里塞时,指尖在发抖。他想起赵猛出发前拍着胸脯说\"保证拿下蓝军的炊事班\",现在那小子指不定在哪个水牢里泡着。
\"老周,跟我去东边陡坡。\"林霄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仓库里搬动易碎的玻璃罐,\"用润滑油灌进土层,炸药引爆制造滑坡,把蓝军巡逻队引过去。\"他转向金雪,\"你联系马翔,让他带着炊事组的四个人,拿上食堂的撬棍和剁骨刀,在养殖场北墙外接应。\"
\"那救人的主力......\"金雪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大概是刚才在沼泽地呛了水。
\"赵猛他们三个肯定在里面折腾呢。\"林霄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袖口,露出道刚结痂的伤疤——那是上次跟刘猛抢仓库最后一瓶辣椒酱时被划的,\"那小子最耐不住性子,指定在找机会往外冲。\"
凌晨一点,养殖场北墙的铁丝网再次被剪出个三角形的口子。赵猛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用虎牙咬开线手套的线头,露出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锅铲磨出来的,他当炊事兵时能单手颠动三十斤的铁锅。
三人弓着腰贴墙根移动,泥地里的鳄鱼爪印像一个个畸形的巴掌。附近的水牢里继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周建国的动静——那老小子走路总爱蹭着地面,跟仓库里的扫地机器人似的。
\"行动。\"刘猛突然起身,手里的工兵铲像甩锅似的抡出去,正砸在西头岗哨的膝盖弯。对方刚要叫喊,他已经扑上去捂住嘴,胳膊肘往对方后颈一顶,人软得像袋卸了气的面粉。另两个组员也解决了东头的岗哨,动作干净得像在食堂切菜。
水牢的铁门是老式挂锁,刘猛摸出从蓝军哨兵身上搜的钥匙,试到第三把才插进锁孔。刚要拧动,突然听见头顶有树枝断裂的脆响——老张的侦察组果然在树上,不知是没抓稳还是故意的,那老小子居然从三米高的树杈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水牢和鳄鱼池之间的隔离墙上。
墙沿只有半砖宽,老张像个醉汉似的晃了两下,接着\"噗通\"一声掉进了水牢。水花溅起的瞬间,墙根下的鳄鱼全醒了,七八条黑影猛地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仓库的应急灯。
周建国在水牢里喊:\"排水口!东南角的排水口!\"刘猛这才看见池底有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水草盖着,隐约能看见生锈的钢筋网。他摸出定向炸药,这是周建国爆破组的宝贝,本来想留着炸蓝军的弹药库。
\"都躲开!\"导火索燃着的火花在黑暗里像条小蛇,刘猛把炸药包往排水口一扔,自己转身扑进水牢。\"轰隆\"一声闷响,池底炸出个窟窿,浑浊的水顺着洞口往外流。老张连滚带爬地往洞口游,一条鳄鱼突然从水里窜出来,咬住他的裤腿——幸好他穿的是仓库的耐磨工装裤,布被撕开个大口子,人却钻进了洞口。
\"快撤!\"刘猛拽着周建国往洞口拖,老小子的腿被铁链勒出了血痕,每动一下都龇牙咧嘴,却还在喊\"我的爆破器材......\"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响声。是滑坡!林霄他们得手了!蓝军的对讲机里开始鬼哭狼嚎,探照灯纷纷往东边扫,水牢周围的光亮一下子暗了大半。
林霄趴在隔离墙后,能听见鳄鱼用尾巴拍水的声音。他的左脚在滑坡时被石头砸了,现在每动一下都像踩着仓库的钉子板。老周举着望远镜,镜片上的泥渍被他用舌头舔掉,突然低喊:\"马翔来了!四个黑影,在芦苇丛里!\"
马翔的炊事组果然带着家伙来了——两个人扛着撬棍,两个人拎着剁骨刀,都是食堂的好家伙。他们正从鳄鱼池和水牢之间的排水渠里匍匐前进,渠里的泥水没到胸口,像在仓库的腌菜缸里游泳。
\"等蓝军巡逻队过去。\"林霄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保险栓被他咬开,铁环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那军官肯定带大部队去滑坡现场,留下的最多两个哨。\"
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声音像打鼓。领头的正是那个玩派克钢笔的军官,他的军靴停在隔离墙前,离林霄的脸只有半米,靴底沾着的草叶掉下来,落在他手背上。
\"留两个人守水牢,其他人跟我去滑坡现场!\"军官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别让红军捡了便宜,特别是那个仓库出来的......\"
脚步声渐远,只剩两个哨兵在水牢边抽烟。林霄突然站起来,手榴弹扔出去的瞬间,他听见老周喊:\"马翔!动手!\"
爆炸声把两个哨兵掀翻在地,马翔的人已经从排水渠里钻出来,撬棍砸在水牢铁门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霄一瘸一拐地往水牢跑,左脚的伤口被泥水浸得生疼,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个带血的脚印。
\"这边!\"刘猛从洞口探出头,脸上全是泥,\"周建国和老张已经出去了,快把剩下的人接出来!\"
水牢里的最后一个小组是特战连的尖刀组,四个人正互相搀扶着往洞口挪。最前面的刚爬过隔离墙,突然惨叫一声——一条鳄鱼不知什么时候翻过了矮墙,正咬住他的小腿往水里拖!
林霄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工兵铲劈在鳄鱼头上,\"砰\"的一声闷响,像砸在仓库的老榆木桌上,那畜生吃痛,猛地扎进水里。
\"撤!\"林霄被架着往铁丝网跑,身后的水牢里,最后一个尖刀组成员也爬了出来。蓝军的巡逻队杀回来了,那个军官举着枪站在墙前,派克钢笔别在领口,月光照在笔帽上像颗冰冷的子弹。
\"围起来!\"
林霄突然挣脱搀扶,从背包里摸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仓库的消防烟雾弹,上次演习剩下的。他拔掉保险栓往蓝军堆里扔,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像仓库着火时的浓烟。
\"往西跑!\"他推着众人往烟雾里钻,自己却转身往相反方向跑,\"我引开他们,你们去跟主力汇合!\"
\"你疯了!\"金雪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掐进他的肉里,\"你的脚......\"
\"没事。\"林霄扯开她的手,露出个咧嘴笑,脸上的泥和血混在一起,像幅梵高的抽象画。
他冲进烟雾时,听见身后传来金雪的喊声,还有马翔的咒骂——那老小子大概在心疼他的炊事车又少了个人。沼泽地的淤泥越来越深,林霄的左脚越来越沉,血把裤腿和靴子粘成一团,每走一步都像在撕扯皮肉。
但他知道,赵猛他们带着人快到红军阵地了,周建国的爆破组肯定在琢磨怎么炸蓝军的老窝,马翔的炊事班说不定已经支起了锅......这些念头像仓库里的炉火,在他心里烧得旺旺的。
身后的鳄鱼吼叫声越来越近,林霄突然觉得,这场军演,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