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问心之镜与砺体之路（1 / 2）

黎明如期而至，驱散了草原的寒意，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赤离部聚落和那座神秘的圣山上。圣山脚下，一片由天然青石板铺就的圆形广场周围，早已聚集了大量的部族民众。他们低声交谈着，目光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两名与众不同的“外乡人”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晓月和林清砚站在广场中央，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无数道目光。三位长老、大巫以及那名白衣少女，则端坐在广场北侧的高台上。兀木千夫长手持战矛，肃立在一旁，维持着秩序。

大巫缓缓起身，手中的羽毛法杖指向广场东侧一面看似平凡、却散发着奇异波动的**光滑石壁**。

*“荆棘试炼，第一关——‘问心’！”*她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此乃‘心镜石壁’，能映照入试者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需以本心直面，不得回避，不得欺瞒。心神失守者，败！”*

苏晓月和林清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这听起来比刀剑相向更加凶险。

按照指引，林清砚首先走到了心镜石壁前。当他站定的刹那，光滑的石壁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景象——

那是一片尸山血海的大月国皇宫！龙椅倾覆，烽烟四起！他看到“自己”身披龙袍，手持利剑，脚下踩着无数臣民和……苏晓月的尸体？！而他的眼神，充满了疯狂、偏执与无尽的悔恨！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看吧，这就是你追求的信念之力走向极致的代价！唯我独尊，方能平定天下！权力，才是永恒的真理！”

林清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这是他内心深处潜藏的对力量失控、背离初衷的恐惧！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炽白的信念之光剧烈闪烁，与那幻象中的疯狂自我激烈对抗。最终，他猛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吼：“不！我的信念，是守护，而非毁灭！”炽白的光芒猛地净化了那疯狂的幻影，石壁上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消散。他踉跄后退几步，大口喘息，额头已布满冷汗，但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

*“通过。”*大巫淡淡宣布，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轮到苏晓月。她平静地走到石壁前。石壁再次波动，景象浮现——

那并非预想中“修正意志”的冰冷洪流，也不是数据深渊的疯狂嘶吼，而是一幅……**极其平凡，却让她灵魂颤栗的画面**。

画面里，她不再是女帝，也不再是世界意识，而是重新变回了那个28岁的互联网社畜苏晓月。她坐在熟悉的工位上，周围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同事麻木的脸。屏幕上闪烁着永远处理不完的需求和deadle。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空。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空虚和……**平庸**。一个声音在她意识中低语：“看，这才是真实的你。所谓的女帝，所谓的世界之主，不过是一场幻梦。归来吧，接受这既定的平凡，何必挣扎？”

这幻象，直指她穿越以来，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对回归平凡、努力付诸流水的恐惧，以及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根本性质疑！相比于毁天灭地的敌人，这种对“虚无”和“平庸”的恐惧，更加难以抵挡！

苏晓月光影之躯剧烈波动，混沌眼眸中甚至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茫然。是啊，如果一切挣扎终是徒劳，如果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格子间……

不！

就在心神即将失守的刹那，她体内那枚“净化之种”猛地散发出温和而坚定的光芒，同时，“噬界”核心那一点“存在之光”也顽强地亮起！她想起了林清砚的守护，想起了青玄老者的期盼，想起了女巫依赖的眼神，更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所创造的、所改变的、所守护的一切！

那绝非幻梦！

*“我就是我！”*苏晓月空灵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志响起，*“无论是苏晓月，还是月昭华，亦或是‘噬界’之主……我的存在，我的道路，由我自己定义！平凡并非归宿，挣扎方显意义！”*

“咔嚓！”心镜石壁上的幻象应声破碎，化为点点流光消散。苏晓月静静而立，光影之躯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分。

*“通过。”*大巫再次宣布，看向苏晓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第一关惊险度过，但两人没有丝毫放松，因为第二关接踵而至。

大巫的法杖指向圣山脚下一条蜿蜒向上、布满了尖锐碎石和奇异带刺藤蔓的**狭窄小径**。

*“第二关——‘砺体’！”**“此路名为‘荆棘小径’，需徒手攀爬至前方百丈处的祭坛。不得动用任何超越凡俗的力量，只能依靠纯粹的肉身与意志！”*

这条规则，对苏晓月和林清砚堪称苛刻！苏晓月是光影之躯，林清砚虽肉身强健，但主要依靠信念之力。在这个世界规则压制下，让他们仅凭肉身攀爬这看似不可能的道路？

然而，试炼就是试炼，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