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63种死法:被掳至塞外的朱由枢(2 / 2)
他调出了地图和时间线:
-崇祯二年(己巳之变):皇太极率军绕过袁崇焕防区,从喜峰口破关,第一次兵围北京。
-崇祯七年、崇祯九年、崇祯十一年、崇祯十五年……清军(后金)又多次从墙子岭、青山口、独石口等地破关而入。
“清军就像逛自家后院一样,几乎每年都能选择不同的关口突破长城,然后在整个华北平原纵横驰骋,最远甚至到达了山东、江苏北部。”朱迪钠指着地图上清军多次入侵的路线,“明朝在北方的防御体系,在机动性极强的清军面前,漏洞百出。”
“而崇祯皇帝在己巳之变中,误中皇太极反间计,自毁长城,凌迟处死了最能打的袁崇焕,更是让局面雪上加霜。”“战略失误盘点者”痛心地说。
“所以,清军能打到德州,一点都不奇怪。”朱迪钠最后说道,“在崇祯朝,这几乎是常态。德王朱由枢的悲剧,只是这无数悲剧中,身份最为显赫的一个罢了。他的被俘和死亡,标志着大明王朝的虚弱和宗室的无助,已经暴露无遗。”
奉天殿前,一片死寂。
朱元璋怔怔地望着天幕,德王朱由枢在山东王府中被清军如驱赶牛羊般掳走的画面,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脑海,让他周身血液几乎凝固。
“山东……德州……”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那可是……那可是远离长城的内地!是咱大明腹地!是咱分封亲王,以为万世安稳的所在!”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过于激动,身体甚至微微晃了一下,朱标和朱棣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他几步走到丹陛边缘,指着天幕,手指因极致的愤怒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咱分封诸子,镇守四方,北御蒙元,内安社稷!咱以为,有咱朱家子孙坐镇各地,这大明江山就能铁桶一般!可你们看看!你们都给咱看看!”他的声音从低吼逐渐变为咆哮,怒火终于找到了具体的倾泻对象,“后世的不肖子孙,把咱的良法美意,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尤其是朱允炆那个蠢材!还有你,老四!”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朱棣,吓得朱棣浑身一凛,慌忙低下头。
“要不是朱允炆那个糊涂蛋,听信腐儒之言,心急火燎地削藩,刻薄寡恩,逼得自家叔父走投无路,何至于酿出靖难之祸?!”朱元璋的声音震得梁柱嗡嗡作响,仿佛在质问那个不在此处的皇太孙。
“还有你!老四!”他又指向朱棣,“你倒是‘靖难’成功了,坐上这位子了!可你心里能不虚吗?你怕不怕别的藩王也学你的样子,再来一次‘清君侧’?!所以你,还有你的子孙,就变着法地把咱的藩王当猪养!夺其兵权,限其自由,圈在王府那一亩三分地里,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能干!”
他的话语如同狂风暴雨,揭开了皇室最深的伤疤:“这下好了!你们都满意了!藩王是没能力造反了,可外敌打进来的时候呢?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咱这分封制,硬生生被你们搞成了画地为牢的蠢政!”
一股彻骨的冰凉,取代了沸腾的怒火,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朱元璋仿佛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用以维系朱家天下的藩王制度,在后世不仅失去了爪牙,反而成了一具具吸附在帝国躯体上、动弹不得的沉重枷锁。它束缚了亲王们的手脚,也蒙蔽了皇帝的心智,最终在内外敌人的夹击下,轰然崩塌。
“作茧自缚……呵呵……都是咱的子孙……作茧自缚啊……”他发出一声惨然的笑,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他一生杀伐果断,算尽机关,为子孙谋划了看似稳固的江山,却不料,这看似完美的布局,最终却因子孙的内斗和猜忌,成了勒死他自己血脉和后代的绞索。
这一刻,洪武皇帝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横扫六合的开国雄主,而是一个预见了家族内耗所酿成的悲剧结局却无力回天的老人。他颓然坐回龙椅,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