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御前决斗(1 / 2)
稻妻城----天守阁
檐角的铜铃在晚风里急促地摇晃,空的靴底碾过石阶上的青苔,每一步都带着风的呼啸。派蒙拽着他的衣角:“等等空!九条裟罗跑得好快,我们会不会跟丢啊?”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天守阁的白玉石阶像被打翻的棋盘,数十名幕府士兵横七竖八地叠着,铠甲反射着残阳的碎金,头盔滚落在地,露出一张张毫无血色的脸。
最底下的士兵还在发出轻微的鼾声,腰间的佩刀被甩到一旁,刀鞘磕在石阶上,留下半道浅浅的白痕。
派蒙的翅膀猛地一顿,悬在半空捂住嘴,声音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地上好多守卫...难道都是九条裟罗打倒的?她、她下手也太狠了吧!”
空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士兵的颈动脉。温热的搏动透过指尖传来,他松了口气,指尖拂过对方被打肿的下颌:“只是晕过去了,她留了手。”他站起身时,靴跟踢到一枚掉落的足轻徽章,“快进去,九条裟罗肯定出事了。”
推开天守阁那扇雕着稻妻纹章的朱漆大门时,沉重的木质摩擦声在大殿里撞出回音。空的瞳孔骤然收缩,穹顶下,鎏金的梁柱投下细长的阴影,数十盏灯笼悬在半空,却照不亮殿内凝滞的空气。
「女士」就站在大殿中央,猩红的长裙拖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像一汪凝固的血。
她正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指尖抚过鎏金的灯柱。而御座之上,雷电将军的身影正抱胸站着,紫水晶般的眼眸静得像深潭。
九条裟罗则趴在离御座不远的地方,银白的发辫散开,沾着灰尘,铠甲的肩甲已经变形,显然是被人狠狠掼在地上。
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却早已失去意识,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啧,这就晕过去了?”「女士」转过身,猩红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却裹着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空和派蒙,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又来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若不是这里是天守阁,我真要以为进入某个庙会集市了呢。”
她伸出穿着红靴的脚,轻轻踢了踢九条裟罗的后背,动作轻佻得像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这下总该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别了吧?”
“啊!”派蒙的翅膀猛地炸开,像只受惊的小兽,“九条裟罗被你打成这样了!你太过分了!”
“放肆。”
御座上传来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大殿的沉寂。雷电将军缓缓抬眼,紫色的瞳孔里映着烛火,却没有半分温度:“稻妻子民的过错,当由我亲手惩戒。「女士」,你还没有资格代劳。”
「女士」夸张地捂住嘴,眼中却毫无歉意,反而笑得更开了:“哎呀,是我失度了。”她摊开双手,蕾丝手套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空的指节捏得发白,剑柄上的纹路硌进掌心。他死死盯着「女士」,声音像淬了冰:“「女士」!”
“怎么?”「女士」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猩红的裙摆旋出一朵妖冶的花,“几日不见,倒学会时时刻刻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了?”她故作苦恼地扶着额头,鬓角的卷发垂落,“我当然知道你记恨我,毕竟...你这样的小角色,能被我记住,也算三生有幸了。”
“你在暗中推广邪眼,用稻妻民众的性命做赌注!”空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那些被邪眼反噬的士兵...你都视若无睹吗?”
「女士」突然嗤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反弹,像无数根针扎在人心上。她走到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在将军大人面前告我的状?”她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空的胸口,“旅行者,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至冬国派来的外交使节?你说的这些「只是」,我可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你!”派蒙气得在空中转圈,小拳头挥得飞快,“你分明就是装的!你把大家的痛苦当成玩笑!”
空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他想起哲平最后倒下时的眼神,想起那些失去神之眼的人们空洞的表情,声音不由得发颤,却更加坚定:“为了所有被邪眼伤害的人,为了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愿望...”
“够了。”「女士」猛地打断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厌恶,“那些连名字都留不下的蝼蚁,能成为「永恒」路上的垫脚石,该烧高香谢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