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归途与暗礁（2 / 2）

他们回到了海市，回到了熟悉的世界。但仅仅过了不到两天，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陆燃就感到一阵剧烈的虚弱和眩晕袭来，差点栽倒在地。他体内的灵能几乎被抽空，现在的他，比普通人还要脆弱。

冷烛一把扶住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里还是旧城区边缘，相对安全。但不能久留，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她搀扶着陆燃，快速走出后巷，融入了稀疏的人流中。夜晚的街道上，行人匆匆，没人注意这两个穿着不起眼（作战服外面套了普通外套）、看起来有些狼狈的男女。

但陆燃的心却丝毫无法放松。虽然离开了那个诡异的前哨站，但现实的危机并未解除。毒蛇帮的追杀、第九交易所的债务、还有那悬在头顶的、关乎宇宙存亡的“熵寂边界”……这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怀中的铅盒里，那块灵能晶核，在回到现实世界后，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新的悸动。非常非常微弱，像是心跳般若有若无，指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这难道就是……对“基石”的感应？这么快？

冷烛也似乎有所察觉，她看了一眼陆燃怀里的铅盒，低声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需要恢复。然后，我们再根据晶核的指引行动。”

两人拦下了一辆无人出租车，报了一个位于城市另一端、鱼龙混杂的廉价旅馆地址。这是冷烛提前准备好的多个安全点之一。

坐在飞驰的车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却又冷漠的城市，陆燃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几分钟前，他还在面对宇宙尺度的存亡危机；几分钟后，他却要为自己今晚的栖身之所和明天的生存而奔波。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心生荒谬。

然而，就在出租车经过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陆燃无意中瞥向车窗外巨大的全息广告牌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广告牌上正在播放一则普通的商业新闻，画面一闪而过的是星港市地标建筑——星河塔的远景。但在陆燃的眼中，或者说，在他那因为灵能枯竭而变得异常敏感的左眼感知中，他清晰地“看”到，在星河塔顶端那片夜空中，空间的“纹理”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褶皱。

那种感觉，和在前哨站感受到的空间扭曲，有几分相似，但微弱了无数倍，如同平静湖面上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是错觉吗？还是……“熵寂边界”的前沿效应，已经如此细微地渗透到了这个世界？

他猛地看向冷烛，发现她也正盯着那个方向，面具下的眼神无比凝重。

显然，那不是错觉。

归途，并非意味着脱离险境。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而他们手中的晶核，那微弱的悸动，究竟是指引向希望的火炬，还是通往更深黑暗的诱饵？

无人出租车汇入车流，载着两人，驶向未知的、更加扑朔迷离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