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财政黑洞（1 / 2）

“轰——隆——！！”钱塘鬼宅那扇尘封的水路暗道闸门，在绞盘的悲鸣中，重重落下。暗道内，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但，暗道内的码头上，却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一片死寂。——以及，即将失控的混乱。

“唏律律——！”一匹高大的北地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它被蒙着眼，关在狭窄的漕船上，即将发出震天的嘶鸣！“按住它！”韩诚目眦欲裂，扑上去死死扼住马的脖颈！“独臂！带人！快！把所有马都拉出来！牵进西大营（前任贪官私藏兵甲的地下库房）！”

“叮！哐！”另一边，鬼面总统领和他那些樊楼死士，正沉默地将一捆捆沉重到令人发指的精铁卸下船。三万斤精铁！这，已经不是“一堆”，而是“一座”小山！那五十名从蜀中而来的工匠，正蜷缩在角落，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狼兵，和这个“鬼火”通明的地下巢穴，吓得瑟瑟发抖。

“神铁……神铁啊……”只有鬼手鲁一人，状若疯魔。他，跪在那堆精铁小山前，根本不在乎那冰冷的铁块划破了他的手掌。他，捧起一块铁锭，老泪纵横，用脸颊疯狂地蹭着：“好铁！好铁啊！”“没有一丝杂质！这是……这是蜀中大渡河的官造精铁啊！”他猛地回头，抓住韩诚的衣甲，独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狂热：“韩大统领！快！把这些神铁运到后院去！”“神威（火炮）！老奴的神威……今夜就能开炉！！”

“开什么炉？！”一个冰冷的、疲惫的声音，从暗道的台阶上方传来。所有人，动作一滞。狼兵、死士、工匠……全都循声望去。只见沈妤，这位“新王”，身披素色麻衣，手里提着一盏孤零零的风灯，正站在阴影里，冷冷地看着他们。在她身后，是那个泛着绿光的怪医季怀。

“大……大管家！”韩诚和鲁通心中一凛，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属下……”（……失仪了。）

沈妤没有看他们。她，提着灯，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她，走过了那五百匹正在躁动的战马。她，走过了那三万斤堆积如山的精铁。她，走过了那五十名瑟瑟发抖的工匠。她，也走过了那三百名刚刚在城外（乱葬岗）集结完毕、换上了狼兵制服的新死士。

她，看到了资产。但，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喜悦。她，只看到了……——负债。

（三百死士，加十七狼兵，加五十工匠，加风九爷的上千伙计……）（——这，是近两千张……等着吃饭的嘴！）（——五百匹战马！一天消耗的草料，比三百人吃的米还贵！）（——阿弟的黄金药汤！一天三千两黄金！）（柳月娘的九万两黄金，汤相的十万两纹银……）沈妤在心中，默默算完了这笔账。（……已经……烧光了。）（不。）（——是已经……透支了！）

“大管家……”韩诚看着沈妤那惨白的脸色，心中一颤，“您……您……”

“韩诚。”沈妤打断了他。“这五百匹马，能卖吗？”

“啊？！”韩诚，当场石化！“大管家！不可啊！这……这是我们谋反……不！这是我们起家的本钱啊！卖……卖了？！”

“那就养。”沈妤的声音，冰冷刺骨。“你，和你的三百死士，从今天起，不准吃饭。”“——把你们的口粮，省下来，喂马。”

“……”韩诚，僵住了。他，看着沈妤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终于明白了。（……钱。）（——又没钱了！）

“大管家……”鬼手鲁也慌了，“那……那老奴的神威……还……还炼吗？”

“炼。”沈妤看了他一眼。“——用你的口粮……去炼。”

“……”鲁通，也傻了。

（完了……）韩诚和鲁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刚刚打赢了暗战……）（——转眼，就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