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碑演法 风雨前夕（1 / 2）
夜色褪去，晨光熹微。
墨竹居小院内的血腥气已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赵莽受的只是皮外伤，敷上金疮药后已无大碍，依旧精神抖擞地守在院中，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警惕。叶知秋则回到静室调息，他之前为抵挡玄袍修士余波也消耗不小。
林凡盘膝坐在自己的静室内，双目微闭，心神却无比活跃地沉入识海。
经过一夜的调息，以及那截百年养魂木持续散发出的温和魂力滋养，他因强行引动道碑和星图碎片而受损的神魂已然稳定下来，甚至因祸得福，神识强度有了一丝精进。而最大的变化，来自于那尊万衍道碑。
碑身之上，那“衍”字散发出的清辉比之前明亮、稳定了数倍不止！虽然那些深刻的裂痕依旧存在，但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残破，而是如同沉睡巨兽开始苏醒，散发出一种内在的、磅礴的生机与道韵。
“接近三成的恢复程度……”林凡仔细感应着，心中振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道碑的联系更加紧密，道碑的推演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他心念一动，尝试推演目前对他最为重要的《引气诀》后续功法。
之前道碑受损时，推演出的信息模糊断续，如同雾里看花。而此刻，随着他意念集中，道碑嗡鸣，“衍”字清辉流转，一股庞大、清晰、条理分明的信息流如同清澈的溪水，顺畅地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引气诀》从练气六层直至大圆满的全部关窍、最优灵力运行路线、不同属性灵气的汲取与炼化技巧、甚至包括如何夯实根基、为未来筑基做准备的种种细节……尽数呈现！不仅如此，道碑还根据林凡自身灵力特质（已带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星辰属性），对功法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和优化，使其更加契合，效率更高！
“妙！太妙了！”林凡心中赞叹不已。这远比宗门传授的、甚至他在坊市见过的任何版本的《引气诀》都要精妙、完善数倍！按照此法修炼，他的速度至少能提升五成以上，而且根基会打得无比牢固！
他按捺住立刻开始转修优化功法的冲动，又将目标转向了自己掌握的几个低阶法术——火球术、风刃术、御风术、敛息术。
道碑再次运转。
这一次，推演更加深入。不再是简单的提升威力或降低消耗，而是直接剖析法术的本质结构、能量组合的底层逻辑、灵力震荡的频率奥秘……
火球术，不再仅仅是一团灼热的火焰，其内部结构被优化，能量更加凝聚，爆发力更强，甚至附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灼魂”效果，能对敌人神魂造成轻微冲击。
风刃术，形态变得更加轻薄、锋锐，飞行轨迹可做细微调整，穿透力大增，并且施法时引发的灵力波动更小，更加隐蔽。
御风术，不再仅仅是加快移动速度，对气流的利用达到极致，身形更加飘忽灵动，短距离内甚至能做出类似瞬移的假动作。
敛息术，效果更是发生了蜕变！不仅能完美收敛自身灵力和气息，更能模拟周围环境的自然波动，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除非修为远超于他或拥有特殊探查神通，否则极难被发现！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法术优化，而是近乎于……创造新的法术！虽然品阶未变，但其实际效果和对战斗力的提升，远超普通低阶法术的范畴！
“这就是万衍道碑的真正威力吗？推演万物，直指本源！”林凡心中震撼，更涌起无限豪情。有如此逆天神物相助，何愁大道不成？何惧前路艰险？
他不再犹豫，首先开始转修优化后的《引气诀》。灵力按照新的路线在经脉中运转，初时还有些滞涩，但在道碑的辅助下，很快便顺畅起来。周围的天地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而来，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修为在稳步提升，对灵力的掌控也愈发精微。
随后，他开始练习优化后的法术。静室内，时而火光隐现，时而清风流转，时而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他沉浸在这种快速提升的强大感觉中，忘却了时间。
直到午后，林凡才缓缓收功，眼中神光湛然，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深厚。他感觉，若是此刻再面对影狼那个练气八层的头领，即便不依靠道碑爆发，也有七成把握战而胜之！
他走出静室，发现叶知秋也已调息完毕，正在院中缓缓演练一套养剑法诀，气息沉静。赵莽则在一旁有样学样地活动筋骨。
见到林凡出来，两人都停了下来。
“林兄弟，你没事了吧？”赵莽关切道。
叶知秋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已无大碍，略有精进。”他看向叶知秋，拱手道：“叶兄，之前多谢出手相助。”
叶知秋淡然还礼：“分内之事。”他顿了顿，看着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林兄似乎……与昨日有所不同了。”他剑心通明，感知敏锐，察觉到林凡的气息更加内敛，却又暗藏锋芒，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林凡没有否认，也没有详细解释，只是道：“偶有所悟。”他转移话题，神色凝重起来：“影狼的人失手，其背后主使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早作打算。”
赵莽瓮声道：“怕他个鸟！来一个俺打一个，来两个俺打一双！”
叶知秋沉吟道：“黑岩城如今暗流汹涌，我们目标明显，留在城内，恐永无宁日。需尽快离开。”
林凡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此意。墨渊前辈提及的‘星陨秘殿’和星图碎片，是我们追查真相、提升实力的关键。当务之急，是搜集其他碎片的信息，并寻找安全之地提升实力。”
他取出那三块来自封灵匣的星图碎片。在初步修复的道碑感应下，这三块碎片似乎彼此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上面那些原本晦涩的星辰纹路，也隐隐流动着微光，指向某个模糊的方位。
“根据碎片感应和墨渊前辈的提示，下一块碎片可能出现的区域，指向大陆东南方向，靠近‘无尽瀚海’的区域。”林凡根据道碑的微弱反馈说道。
“无尽瀚海？”叶知秋微微蹙眉，“那里辽阔无边，岛屿星罗棋布，妖兽横行，势力错综复杂，比黑岩城还要混乱数倍。”
“但机遇也更多。”林凡眼神坚定，“唯有险中求存，方能快速崛起。我们需做好准备，尽快启程前往东南方向的港口城市‘望海城’，那里是进入瀚海的主要门户。”
计划已定，三人便开始分头准备。叶知秋负责通过自己的渠道打探望海城及瀚海的最新消息，并采购一些必备的丹药和符箓。赵莽负责检查装备，准备干粮清水。林凡则再次拜访了墨衡，一方面感谢其之前的援手，另一方面，也希望借助墨家的情报网，获取更多关于星图碎片和瀚海的信息。
墨衡对林凡愈发客气，不仅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还赠送了一份详尽的瀚海海图（虽然是百年前的旧版），以及一些墨家特制的、用于海上航行和应对特殊环境的法器符箓，如“避水符”、“定风珠”（仿品）等，可谓雪中送炭。
然而，就在林凡三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离开黑岩城时，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城主府，密室。
石破天负手而立，看着墙上悬挂的巨幅黑岩城及周边地域图，目光深邃。
一名心腹低声汇报：“……影狼五人，全军覆没，尸骨无存。目标三人，实力评估需大幅上调，尤其是那林凡，疑似掌握某种极强的秘术或宝物。墨家与其关系密切，提供了大量援助。”
石破天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最终落在了东南方向的“望海城”位置。
“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将他们的行踪和目的地，‘无意中’透露给李家和……‘黑煞’的人。另外，给‘那边’发消息，就说……鱼饵已动，方向东南。”
李家府邸。
李壑得到消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想跑？杀了我的孙儿，夺了我李家的宝物，还想一走了之？通知黑煞，加价！我要他们在离开黑岩城地界前，彻底消失！”
而在黑岩城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一名身着星辰道袍的身影，静静听着下属的汇报。
“目标已初步激活道碑，恢复程度约三成。正在准备前往望海城，意图进入瀚海。”
星使兜帽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瀚海？倒是会选地方。通知下去，启动‘捕网’计划，在瀚海……迎接我们的‘钥匙’。”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