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百草谷异灵(1 / 1)
青源山的晨雾如墨汁般浓稠,秋生背着风炉丹炉穿行在刺桐林中,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昨夜百草谷方向的血雾仍在眼前盘旋,太素门长老令在怀中发烫,刺桐纹光芒时明时暗,指引着他向山谷深处走去。路过保生大帝小庙时,他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这是闽南医者进山采药前的老规矩,如今更添了几分祈愿平安的深意。
“保生大帝庇佑,望能查明邪祟,护我灵脉。”秋生低声祷祝,指尖抚过庙前的红砖雕花,忽然想起母亲说过,太素门与保生大帝信仰同源,皆以济世为旨。香灰落在他手背,竟凝成针状,与太素门针法手势惊人相似,他心中一动,将香灰收入药囊——或许能作驱邪之用。
百草谷入口处,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漆黑如墨,溪底铺满了死鱼,鳞片上布满血手堂的刺青符号。秋生蹲下身,用银针蘸取溪水,针尖瞬间变黑。“南洋‘尸油蛊’……”他皱眉,这邪术需以生魂为引,看来血手堂为了破坏灵脉,已不惜屠杀生灵。
越往谷中走,灵气波动越紊乱。秋生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刺桐花香——是仙翁的药粉!他扒开丛生的艾草,只见一块太素门符文残碑半埋在土里,碑侧散落着金色药粉,显然仙翁曾在此与邪修交手。碑上刻着“灵脉如织,牵一发而动全身”,秋生恍然大悟,百草谷正是青源山灵脉的“织脉眼”,若被破坏,整个闽南灵脉将陷入混乱。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等我。”秋生突然转身,银针已握在掌心。果然,五个头戴“拍胸舞”面具的邪修从树影中走出,面具上的血手印比之前见到的更大、更狰狞。为首邪修手持青铜血手令,令上刻着“药王宗”三字,与秋生在青源村捡到的残片终于拼合完整。
“小郎中倒是机警。”邪修冷笑,挥手间,黑雾中浮现出无数血色触手,“可惜来得太晚了!灵脉眼已种下‘血魂引’,再过三个时辰,整个青源山就会变成邪修乐园!”
秋生瞳孔骤缩,只见百草谷深处升起血色光柱,灵脉莲所在的灵脉交汇处,竟插着九根刻满南洋咒文的青铜桩。他想起老君岩秘籍中的记载:“血魂引破灵脉,九桩成则地脉崩”。若让邪修得逞,不仅母亲的病再无治愈可能,整个闽南修仙界都将万劫不复。
“太素清魂,银针破邪!”秋生施展“泉州刣狮”步法,银针如流萤般刺向邪修眉心。然而这次邪修早有准备,祭出的黑雾竟凝成铁网,将银针尽数弹开。秋生急忙召回银针,却见邪修们抛出黑色布袋,里面装着无数沾染邪毒的药材——正是他在青源堂鉴别过的“铅粉尸油混合毒”。
千钧一发之际,秋生想起仙翁在炼丹时说过的“以毒攻毒”之法。他迅速打开风炉丹炉,将怀中的灵脉莲残渣、保生大帝庙的香灰、以及上次炼丹剩余的药渣一并投入,以“灵海焰”急速炼制。丹炉中突然爆发出刺桐花形态的火焰,药香与香灰交融,竟化作一道金色洪流,冲散了血魂引的黑雾。
“不可能!你怎会用太素门的‘焚邪丹’?”邪修惊恐后退,却被秋生甩出的香灰针阵缠住。秋生这才发现,香灰在灵气催动下竟变成细小的金针,正是保生大帝“慈济针法”的入门招式。
“灵脉受损,我来修复!”秋生冲向九根青铜桩,以银针依次刺入桩顶的“涌泉穴”,施展太素门“灵脉缝合术”。每拔出一根桩,就有刺桐花从地下涌出,包裹住灵脉伤口。当最后一根桩被拔出时,百草谷上空的血雾骤然消散,灵脉莲的根茎重新焕发出洁白光芒。
然而,正当秋生松了口气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锣声。这次的声音比以往更沉、更急,竟带着闽南丧乐的哭腔。他转头望去,只见药王宗的大旗在雾中若隐若现,旗上绣着的不是血手,而是一艘正在倾倒药粉的福船——那是当年太素门典籍中记载的“南洋毒船”,专司破坏各地灵脉。
“秋生!”熟悉的刺桐花香袭来,仙翁的药葫芦如流星般砸开雾障。这次仙翁未戴草笠,露出的半张脸额角疤痕闪烁,与秋生父亲书房中太素门祖师画像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秋生心中剧震,终于明白为何仙翁的背影如此熟悉——那是父亲故交、太素门前长老李长生的模样!
“带着玉简去清源洞!”仙翁掷出药葫芦,金色药粉组成“太素护脉”大阵,“药王宗的目标是《太素潮汐录》,唯有找到它,才能彻底净化灵脉!”话音未落,药王宗的毒雾已至,仙翁的身影再次被黑雾吞没,只留下一句低语:“你父亲当年就是为了守护灵脉……”
秋生握紧玉简,朝着清源洞方向狂奔。身后,百草谷的灵脉之光与药王宗的毒雾激烈碰撞,刺桐花在风中纷纷扬扬,如同太素门先辈的英魂在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