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万邦来朝的预演（1 / 2）

开封城，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的“万国博览会”现场。当然，这个时代的“万国”主要指的是华夏大地及其周边那一圈还没被大周直接纳入版图的大小政权。

最先反应过来，动作也最麻利的，当属一向以“识时务”着称的吴越国。

就在赵匡胤被流放夷州的消息传出后不到十天，吴越王钱俶的使团就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开封。那阵仗，与其说是来朝贡，不如说是来……表忠心和“搬家”的。

使者是钱俶的亲弟弟，态度谦卑得几乎快要匍匐在地了。他带来的贡品清单长得能当地毯铺，从传统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到吴越特产的龙井茶、西湖藕粉，甚至还有几十株连根带土、用巨大木桶装着的桂花树，美其名曰“为天朝上国锦上添花”。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带来的钱俶亲笔国书。

那国书，用词之谦卑，姿态之低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通篇都在歌颂柴荣的文治武功堪比尧舜，赞美陆明的经天纬地之才旷古烁今，深刻检讨吴越过去“不识天时”、“坐井观天”的错误，最后，图穷匕见——恳请“内附”！

是的，不是请求庇护，不是维持藩属，而是直接请求撤销吴越国号，将土地、军队、百姓全部纳入大周直接管辖！钱俶只求能得一个安乐公的爵位，保全家族富贵，就心满意足了。

垂拱殿内，柴荣看着这份几乎是哭着喊着求收编的国书，表情有些微妙。他瞥了一眼旁边正在偷偷打哈欠的陆明，无奈道：“爱卿，你看这……吴越王也太心急了些。”

陆明揉了揉眼睛，咂咂嘴：“陛下，人家这是聪明人。眼看南唐被咱们用经济手段搞得半死不活，赵匡胤那样的军中大佬说倒就倒，水泥路都快修到他们家门口了，再不主动点，难道等着咱们的标准化马车拉着新军去‘拜访’吗？这叫……呃，‘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虽然钱俶算不上啥贤臣，但这眼力见还是有的。”

柴荣失笑，对那使者温言抚慰了几句，表示天朝会郑重考虑吴越王的“诚意”，让其先在驿馆安心住下。

吴越使团刚安顿好，南平（荆南）的使者也紧跟着到了。

南平地盘最小，实力最弱，夹在几个大佬中间，能存活到现在全靠左右逢源和……运气。如今眼看周势大，连吴越都跪得这么彻底，南平王高继冲哪里还敢怠慢？

南平使者带来的贡品虽然比不上吴越豪奢，但胜在“别致”。他们献上了一批善于驯养信鸽的能手，几车用于制作强弓的优质拓木，还有一位据说是南平境内最有名的“堪舆大师”（风水先生），说是可以帮助大周陛下挑选万年吉壤……

在朝堂上，南平使者更是表现得战战兢兢，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反复强调南平“永为天朝藩篱，绝无二心”，只求大周能看在往日恭顺的份上，保留其“自治”地位，当然，岁贡翻倍，边境完全开放，一切听从天朝调遣云云。

柴荣对这种小角色的惶恐很是受用，大度地表示天朝不会亏待忠心的藩属，也让其退下等候消息。

紧接着，割据湖南的周行逢（名义上属南楚，实则自立）也派来了使者。这位使者风格就比较……粗犷了。他带来的贡品是十几头活蹦乱跳的华南虎（关在笼子里）、几大坛子据说能壮阳的蛇酒，还有一队穿着兽皮、脸上画着油彩的“蛮族”舞蹈演员。

在殿上，这位使者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拍着胸脯表示：“陛下！我们大王说了，以后天朝指东，我们绝不往西！天朝要打南唐，我们出人出粮当先锋！只求陛下日后论功行赏，能给咱们兄弟一块安生立命的地方就行！”态度直接得让一些文官直皱眉头。

陆明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小声对柴荣说：“陛下，这位倒是实在人。比那些拐弯抹角的强。可以考虑收编了当个山地步兵指挥官，打南唐的时候肯定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