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第一条实验铁路（1 / 2）

“矿工之友壹号”在煤矿大显神威的消息，如同给本就滚烫的科技革新之火又浇上了一瓢热油。朝野上下，尤其是工部和将作监，对蒸汽机的态度瞬间从“奇技淫巧”变成了“国之重器”，申请调用蒸汽机用于矿山排水、金属冶炼鼓风的文书雪片般飞向科学院动力研究所，搞得马大匠痛并快乐着——机器就那么几台原型机，僧多粥少啊！

然而，陆明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固定不动的蒸汽抽水机，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在他脑海中，那台笨重但有力的“巨灵神”，不应该只被困在矿井旁或者工坊里，它应该动起来，拖着沉重的车厢，奔驰在坚实的轨道上，将物资和人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效率运往四面八方！

这个念头，在他看到工学院和格物小组联合提交的那份《关于铺设实验性轨道以验证高效陆运之可行性的申请书》时，变得无比强烈。

“准了！”陆明大笔一挥，直接在申请书上批复，“不仅准了，本相还要亲自参与规划设计！地点就选在科学院新划定的外围空地，长度……先来一里！要快！”

命令一下，科学院外围那片原本长满杂草的空地，顿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工学院的教授和学生、格物小组的能工巧匠，甚至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其他学部人员，齐聚于此。

首先要解决的是轨道材料。直接用钢铁？成本太高，而且现在的钢铁产量和加工能力也有限。陆明大手一挥：“先用硬木！选最结实耐磨的柚木、铁梨木！加工成统一规格的方木，上面再钉上一条薄铁皮做耐磨层！”

于是，木工坊里锯末纷飞，铁匠铺里叮当乱响。一根根处理好的木质轨枕被运到工地，按照严格的距离铺设，然后将钉好了铁皮的木轨牢牢固定在上面。两条平行的轨道，如同两道黑色的琴键，在空地上逐渐向前延伸。

这古怪的工程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陆相，您这又是搞的什么新花样？”一位路过的老翰林指着那两条木轨，疑惑不解，“这在地上铺两条木头杠子，是何道理？难道马车走在上面，能飞起来不成？”

陆明笑着解释：“老大人，马车轮子在平地上跑，有摩擦，且遇到坑洼不平则阻力更大。若让车轮在这光滑平整的轨道上运行，阻力大减，同样的马匹，便能拉动更重、更多的货物！此乃‘轨道运输’之原理。”

老翰林将信将疑地摇摇头，嘟囔着“格物致知，致知格物……”背着手走了。

工匠们起初也不太理解，但严格按照陆明的要求施工。他们很快发现，这铺轨道也是个技术活，轨距必须严格一致，水平必须精准，接头处必须平整，否则……

否则就会像第一次测试时那样。

当时，一辆经过简单改装、轮子加了轮缘（卡在轨道内侧防止脱轨）的普通四轮货车，被套上了两匹健马。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车夫一挥鞭子，马车驶上了轨道。

起初一段，确实感觉轻快了不少！马车明显比在普通土路上跑得更顺畅。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个因为测量误差导致略微不平的轨道接头处，车轮猛地颠簸了一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在一处转弯半径设计过小的地方，外侧车轮的轮缘死死卡住了轨道，任凭马匹如何奋力，车辆纹丝不动，反而差点把车轴别断！

“停！停！停！”负责现场指挥的工学院教授心疼得直跺脚。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看吧，我就说没这么简单！”

“这玩意儿看着好看，不经用啊！”

“还不如直接走官道呢！”

陆明却没有气馁，反而兴致更高。他亲自挽起袖子，带着工匠和学生，拿着尺子和水平仪，一段段地检查轨道，调整轨距，打磨接头，重新设计弯道曲线。

“细节！一定要注意细节！”陆明反复强调，“轨道的平整度、稳定性，直接决定了运输的效率和安全性！这里差一分，路上就可能出大问题！”

经过反复调整和测试，这条长约一里（约500米）、带有一个缓和弯道的实验性木质轨道终于达到了运行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