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徐凤年硬撼扫地僧（2 / 2）

砰！

沉闷的巨响在扭曲的空间中回荡。淡金色与淡白色的气浪轰然炸开，将周围那些破碎的山水画片段又吹散了一些。

两人同时向后滑退出十余步，方才稳住身形。

徐凤年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虚版大黄庭的光晕明显暗淡了不少，但眼神依旧灼灼，死死盯着对面的老僧，咧嘴笑了笑，露出白牙：“老和尚……好硬的乌龟壳！”

扫地僧双手合十，默念一声佛号，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虚化投影亦模拟此感）。他那温润的白光也黯淡了许多，额头上密布汗珠，顺着深刻的皱纹缓缓流下。他看向徐凤年的目光，除了凝重，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施主功力通玄，老衲……佩服。”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喘息。

两人隔着破碎的空间对峙，都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拼命调息，试图恢复一丝力气。谁都知道，下一轮碰撞，可能就是决定这莫名其妙一战胜负（或者同归于尽，或者“叙事湍流”先崩溃）的关键。

“蜃影”棱镜忠实地记录着一切：双方能量在每一次碰撞时的衰竭曲线、招式衔接中的规则利用效率、意志力在疲惫状态下的波动与坚持阈值……海量的数据流涌入堡垒的战术分析库，与已有的武侠宇宙数据模型进行比对、修正、补充。

林墨靠在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上两个气喘吁吁的顶尖高手投影。这场面，确实比单纯的数据报告生动得多。他能“看到”徐凤年那虚版大黄庭在极致催动下，内部能量循环试图模拟“生生不息”特性却因虚化而不断“漏气”的窘迫；也能“看到”扫地僧那精纯佛力在防御时如何巧妙构建层层叠叠的“韧性结构”，将冲击力分散化解，却又因总量不足而逐渐被磨削的无奈。

“规则投影的虚化，强制平衡了基础能级，反而更凸显了技巧、意志与能量运用效率的差距。”林墨若有所思，“徐凤年的‘大黄庭’本质更高，但虚化后运转晦涩，更依赖其本身悍勇的战斗本能和繁杂的招式储备；扫地僧的佛门内力更为精纯凝练，虚化后相对稳定，配合其登峰造极的武学修为和心境，防守近乎无懈可击……但在这种纯粹硬耗的局面下，技巧的优势会被疲惫逐渐抹平。”

正如他所料，短暂的调息并未让任何一方恢复多少。两人几乎同时再次动了起来，身影在破碎的空间中化作两道模糊的光影，再次碰撞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招式间的凝滞感更重，碰撞的声势也小了一些，但其中的凶险与疲惫，却透过观测屏清晰地传递出来。

拳头与手掌交错，指风与袖罡碰撞。

徐凤年一招虚化的“霸王扛鼎”强行震开扫地僧的防御，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点向对方膻中，指尖金光吞吐，却明显后继乏力。

扫地僧身形如柳絮飘摆，险之又险地避开指锋，枯瘦的手掌顺势印向徐凤年肋下，掌缘白芒吞吐，却也失了之前的凝实。

眼看又要两败俱伤——

突然，整个重叠区域剧烈震动起来！

构成背景的那些破碎画面开始加速崩解、消散。“叙事湍流”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开始快速平息，维持两个投影世界碎片临时粘连的力量正在飞速消退。

徐凤年和扫地僧同时感到身形一虚，凝聚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愕然、遗憾，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看来……此非你我该遇之地。”扫地僧喘息着，合十道。

“呸，算你老和尚走运！”徐凤年抹了把汗，嘴上不饶人，眼神却缓和了些许。

下一秒，空间如同摔碎的镜子般彻底破裂。两人的投影身影随着各自的世界碎片，如同退潮般迅速淡化、分离，消失在重新变得混乱、然后归于相对平静的规则乱流之中。

重叠区域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些细微的规则涟漪，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短暂而奇特的“跨书论武”。

“观测结束。数据回收完成度98.7%，满足预设分析需求。”堡垒AI汇报。

林墨关掉了观测屏。这场意外的“娱乐节目”到此结束。数据已经入库，或许将来某天，某个战斗单位的格斗程序升级时，会参考今天记录的“虚化高手疲惫态攻防模式”；或者某个意识耐受性测试中，会模拟这种高强度意志对耗的环境。

“774号这次的报告，还算有点用处。”林墨淡淡评价了一句，算是给这个总想“将功补过”的系统一点认可。至于那两个气喘吁吁、最终因为世界分离而未能真正分出胜负的投影，不过是诸天万界无穷偶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涟漪。他们的本体，或许仍在各自的世界里演绎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对这次离奇的“隔空交手”毫无所觉。

林墨的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主光屏上那些代表着潜在掠夺目标的、更为稳定和强大的信号源上。短暂的消遣过后，真正的“业务”还在继续。而“无限回廊”的深处，某个加密分析区，今天又多了一份名为“W-XXX扇区异常投影对抗全记录”的数据档案，静静地躺在虚拟的档案架上，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调阅时刻。韩立路过仓库主控屏时，无意中瞥见了这个新归档的条目，停留了零点一秒，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过“徐凤年”、“扫地僧”、“气喘吁吁”等关键词，然后如同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他永恒的巡逻。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远不如他柜子里那罐新酱料的保存期限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