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融合（2 / 2）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为了让他这个所谓的“播种者7号”，有机会去做出选择？

希望...代价...

他看着能量容器中清羽那张安详的脸。他似乎能看到，在那星云之眼的最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真正的清羽的...期盼？和...解脱？

“哥哥...”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无尽悲伤与决绝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再次传入他的脑海，“动手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为大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要...让我...白死...”

轰！

最后一丝犹豫，被这悲壮的牺牲和妹妹最后的请求，彻底击碎！

陆沉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液体，混合着蓝色的光粒，从他眼角滑落。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

眼中所有的痛苦、挣扎、悲伤、愤怒...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平静。他右半身的蓝光，不再狂躁，而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内敛、深邃、稳定。仿佛所有的人性与情感，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凝固成了一种近乎非人的决绝。

他迈开脚步。步伐稳定而沉重。一步步，走向球形空间中央，那个连接着无数能量导管的主控制台。控制台的核心，镶嵌着一块与他体内碎片同源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暗紫色晶石。

“守墓人”静静地“看”着他，星云之眼中，数据流平静地流淌，没有任何阻止或催促。

通道入口处，黑色防御单元已经清理完抵抗者，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但它们在距离陆沉舟百米之外，便停了下来，静静地伫立，仿佛在等待最终的指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陆沉舟走到控制台前。他抬起那只闪烁着深邃蓝光的右手。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无比稳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能量容器中的清羽。

然后，他将手，缓缓地、坚定地，按在了那块暗紫色的晶石之上。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瞬间从晶石中爆发！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与他体内的“摇篮”碎片、与系统、与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意识，强行融合！

与此同时——

能量容器中，清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眉心的螺旋印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连接在她身上的无数光缆，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温暖、悲伤、却又充满解脱意味的意识流，如同决堤的洪流，跨越虚空，涌入陆沉舟的脑海！

“清羽！”陆沉舟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感觉到清羽的记忆、情感、意识...一切，都在飞速地与他融合！那种感觉，如同将另一个灵魂，硬生生地塞进自己的躯壳！痛苦远超肉体的极限！

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平静。他集中全部的意志，对抗着融合带来的撕裂感，对抗着“摇篮”那浩瀚而冰冷的意识的同化！

他抬起头，望向虚空，用尽最后一丝属于“陆沉舟”的意识，对体内那轰鸣的系统，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启动...融合程序。”

下一刻——

他的意识，被无尽的光和数据...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