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姬发:暴躁男孩的逆袭之路——从掀桌狂魔到天下共主(2 / 2)
下一秒,如臂使指!所有文臣武将、八百诸侯,像是接到了无声的神谕,“呼啦”一声齐刷刷跪倒一片,虔诚叩首,山呼万岁!
场面之壮阔,反应之迅捷,堪称宫廷演技大赏。
至于那位动作慢了半拍、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某小国诸侯?据说隔天清晨,他就接到了来自中央的任命——派去遥远蛮荒之地,管理那里一个据说还保留着食人风俗的边陲部落。嗯,这学习实践的机会,弥足珍贵。
新王朝甫一建立,“分封制”这个关乎社稷根基的大计,却在朝堂之上陷入了无尽的争论漩涡。各方诸侯、公卿,各怀心思,车轱辘话说了一箩筐,利益牵扯盘根错节,整整三天三夜,连个框架都没敲定。
端坐龙椅上(暂时还没铺上席垫)的姬发,看着那些老朽们唾沫横飞,用繁复晦涩的词语掩饰真实的诉求,眼神逐渐从凌厉变得冰冷。
终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锵——!”
一声锐利的金属摩擦声刺穿喧嚣!
在文武百官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姬发猛地抽出腰间的青铜长剑!
寒光一闪!
并未指向任何人。
只听到“嚓啦”一声脆响!
殿内所有人如同被捏住了嗓子。
——他剑锋一掠,竟精准无比地削断了自己那梳拢得一丝不苟的象征“周礼核心”的发髻冠带!
精心编织的发髻顿时散开一部分,几绺黑发狼狈地垂落额前。
这位新天子提着那缕断发,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气的冷笑:
“再议?再议三天三夜?”他的声音不高,却似寒霜冻结了整个大殿,“好啊!议!你们慢慢议!议到地老天荒!寡人今日便剃发出家去!这天下,你们爱分不分!!”
百官石化!
空气凝固!
效果超乎想象的……立竿见影。
刚才还脸红脖子粗、寸步不让的各路神仙,此刻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八百诸侯,仅仅三天之内,所有议定好的契约文书签字画押盖章一气呵成!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坊间传闻,签字现场,某位老态龙钟的公爵,握笔的手抖得如同患上了帕金森,滚滚墨汁甩了邻座正襟危坐的同僚一脸。同僚,也愣是没敢擦一下。嗯,这墨迹,是荣誉的见证。
然而最令百官心脏承受极限挑战的,是这位新天子的“精分式治国现场直播”。
刑部主事刚念完一份奏报:“今有饥民啸聚,抢夺官仓粟米…依据《大周刑典》第一章第三节第…”
“嘭!”姬发一掌狠狠拍在粗糙的木几上(新造的青铜案几还没到),震得笔筒里的笔都跳了起来。
“放屁!”他怒目圆瞪,声若洪钟,“没饭吃!没活路!不去偷粮,难道要去啃泥吃土吗?!还该斩?该斩的是你们这些让百姓饿肚子的蠹虫!传寡人旨意!开仓!放粮!赈济!!再有多嘴一句‘该斩’的,自个儿去仓里啃黍米看看能不能活!”
朝堂一片死寂,刑部主事面无人色地缩回了队列,汗水浸透了后心。
没消停半日,农官战战兢兢出列:“启禀大王,春日农时将至,然…然地方报各地耕牛奇缺,春耕恐、恐遭延误……”
姬发闻言,一张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几乎能滴出水来:“耕牛不够?”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农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因为紧张而剧烈抖动的帽翅,一股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牛不够?寡人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悠闲,骨头都生锈了!”
他大手一挥,指向大殿之外那片还满是冻土的宫苑空地:
“立刻给寡人抬架青铜犁来!”
群臣愕然,面面相觑。
“愣着做什么?!听不懂人话?!”姬发不耐烦地暴喝一声。
很快,沉重的青铜犁被侍卫吭哧吭哧抬上殿前。
在所有臣子心跳停滞的目光中——
姬发一把推开想要帮忙的侍卫,“啪”一声扔掉身上繁复的朝服外袍,只着单薄的里衣,弯腰,结实的手臂抓住冰冷的犁辕,全身肌肉如老树盘根般虬结贲张!
“嘿——!”一声低沉的怒吼。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泥土翻裂声,那闪着寒光的锐利犁铧,竟被他硬生生拖着,在这象征着最高王权的宫殿广场上,笔直地犁出了一道深沟!
“看清楚了吗?!”姬发直起腰,胸膛剧烈起伏,冰冷的汗珠沿着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滚落,他指着那具经过他巧妙调整过角度,更省力但也更深的青铜犁,“牛不够?!那就动你们的脑子!用你们的手!把这玩意儿给我改成曲辕!再辅以索套,三人协同之力,便足够!你们那些脑子要是只会用来念迂腐经文,不如趁早让寡人来替你们开开窍!”
这恐怖的人力犁地表演,直接吓破了所有贵族朝臣的胆!第二天,所有公卿府邸都弥漫着奇异的木屑味和金属敲打声——这群养尊处优、平日里连田埂都不愿踩的贵族们,正汗流浃背地围着一堆青铜器木料模型抓耳挠腮,疯狂研究“曲辕犁改良方案”……谁也不想在明天的朝会上,被陛下点名,请去殿前广场参加那要命的“人力犁地大比拼”。
连史官都忍不住在竹简空白处偷偷记录下一段匪夷所思的骚操作:
某天,姬发收到一份密报,言某偏远封地,有一寡妇被当地豪强奸商设计陷害,田地家财被霸占,走投无路告状无门,几近崩溃。
第二日清晨,龙椅之上已空空如也。
没人知晓他们的新天子穿着打补丁的破麻衣,脸上抹着锅底灰,带着两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精干侍卫,已经悄然出城。
他不仅潜入当地,调查冤情,收集豪强作奸犯科的如山铁证,更做出了一个让贴身护卫几乎当场心脏停跳的决定——他直接找上门,“应聘”成为了那罪魁祸首恶霸地主家的一名…马夫!
一连三天,姬发“兢兢业业”地喂马、扫厩。三天中,那恶霸地主总感觉脊背发凉,看谁都像朝廷密探,往日嚣张跋扈的家丁们也莫名变得谨小慎微。更邪门的是,原本他那些盘剥百姓的手段似乎一夜之间被人洞悉,告状信雪片般飞向临时郡衙……
当姬发在第三日黄昏“神秘失踪”后,那地主如蒙大赦,又莫名地惊恐到极点。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竟连夜带着全家老小,动员所有庄客,点着火把拼命地修桥铺路,开仓分粮,见了寡妇都跪地磕头,恨不得把自家田地都捐给乡邻。据说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仿佛被什么恶鬼吸干了精气。
数日后,当一脸风尘仆仆、穿着打补丁衣服的“马夫天子”从后门溜回王宫,随手抓起桌案上一个冷硬的麦饼啃起来时,闻讯赶到的一众大臣扑到在阶前,涕泪横流地规劝:
“大王啊!……我的祖宗!您要出半点闪失……那八百诸侯还不都得排着队找块风水宝地集体自裁殉葬啊?您让臣等……”
姬发满不在乎地嚼着饼,含糊不清地说:“不深入虎穴,焉得第一手猛料?这不,给你们送了现成的大案素材!史官!这地主通商卖地、私通敌国(这帽子可能大了点?寡人需要核实?)的事迹,够不够你记满三卷竹简的?”
史官握着刻刀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铁血温柔——母亲留下的那根“心锚”!
在这个暴烈统帅刚硬如铁的人生幕布上,始终有一道温柔却无比沉重的影子浓重地覆盖其上——他的母亲太姒。她的智慧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刚硬的骨骼。
登基后的姬发,很快在如山国事和杀戮后遗症中陷入了严重的失眠。御医汤药无效,祝祷安神法事亦无果。最终,姬发亲命尚方坊精工打造一件奇特的御用之物——一方可内嵌暖玉片加热、可调节温度的白玉枕。
没人知道原因。
除了他自己。
幼时无数个因犯错被罚抄《世子守则》的漫漫长夜,当他困倦至极伏在冰冷的玉案上沉沉睡去,那温热的、带着淡淡草药馨香的气息总会悄然降临。是太姒,总会轻轻托起他沉重的额头,将一块提前温热的暖玉塞在他的脸颊下。
那方冰冷的玉枕内蕴的温热,成了他灵魂深处最隐秘的镇痛剂。
某次盛大祭天典礼,突遇骤雨。豆大的雨点噼啪砸下,狂风大作,礼冠上的流苏被吹得乱舞。礼官慌忙上前,欲请天子移驾避雨。
“不必!”姬发猛地抬手制止。他不仅未退,反而在惊雷炸响、众臣惊惶中,固执地推开为他撑伞的近侍,挺直腰背,任冰冷的雨水肆意冲刷着他帝王威严的金冠与衮服,虔诚地跪拜在祭坛前。
风雨中,他那带着某种遥远追忆的声音清晰传来,压过了雨幕:“寡人七岁时,因贪玩淋湿了供奉宗庙的祭文……”雨水顺着他刚毅的侧脸流下,“母后,便是在这样的暴雨夜,跪在宗庙冰冷的石阶上,一笔一画重新誊写……彻夜未跪,未曾停歇。”
百官们在冷雨和震撼中面面相觑,心底波澜翻涌:这……究竟是面对天地之威的敬畏虔诚?还是隐藏至深、令人头皮发麻的……妈宝情结?真叫人难以捉摸!
在生命的终焉临近之际,这位贯穿一生都以暴烈刚猛书写史册的帝王,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不解其意、却无比郑重的决定。
弥留之际,他竟强撑着衰朽的病体,命人将他此生所有亲手破坏过的重要器物——那个被他砸出凹坑的祖传饕餮纹铜鼎、在牧野战场被他故意撞碎的战车残存的青铜车轮、甚至早年被他掀翻、摔裂过无数次的玉质棋盘碎片(现在想想,他破坏的力度倒是越来越控制精准了),一一抬至卧榻之前。
青铜泛着幽冷的绿锈,战车碎片带着当年战场泥泞的气息,玉质的裂痕在灯下折射着微弱的光芒。
颤巍巍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件小小的玉璜之上。那是在他七岁生辰宴上,因暴怒从案几上扫落摔裂的饰物。不同于其他器物受到训斥后他更加暴怒的反击,那次,太姒只是默默拾起裂开的玉璜,用丝线仔细修复,安静地放在他的枕边。那无声的宽容,远比任何戒尺更让他窒息。
冰冷的玉璜此刻触手温润,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指尖的余温。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握此物,侧过头,对着守候在床边、正默默垂泪的弟弟周公旦(姬旦),吐露了一句令这位智慧卓绝的圣人王弟也为之动容、瞬间泪如泉涌的遗言:
“旦……记……”喘息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榨出。
“若……若后世史书有载……”
他浑浊的眼眸努力地聚焦在弟弟脸上,带着某种奇异的光彩:
“定要…写明…‘寡人…年少时…摔得最狠…砸得最凶…的那次…’”
急促地换了口气,最后的话语带着孩童般的执拗和深埋心底的柔软:
“……母后……抱着我……哭了……”
言毕,紧握玉璜的手缓缓松开,嘴角似乎凝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释然笑意。
这恐怕是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最铁骨铮铮的硬汉暴君,留给人世间最意想不到、也最为催人泪下的温柔告白。
烈焰重铸——母性熔炉与文明之光!
当我们回溯姬发这段跌宕起伏、充满戏剧张力的逆袭之路,一个看似荒诞实则惊心动魄的真相会让人不寒而栗:
周人翦商、代天立命的终极核心战略,并非什么神秘天书或奇谋妙计,而是由那位聪慧坚韧的太姒王妃,耗费三十年漫长光阴,以无与伦比的耐心与智慧,将儿子灵魂深处那座随时可能焚毁一切的“狂暴火山”,一点点锻造成足以焚毁腐朽王朝、推动时代车轮的“可控核反应堆”!
姜子牙传授精妙绝伦、诡谲多变的兵法韬略时,那个红着眼睛只想冲锋砍杀的暴躁学生常呛声:“烦不烦?!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砍他脑壳不行吗?!”
周公旦呕心沥血为新生王朝制定维系万世的礼乐法度时,那个习惯了力量即秩序的铁腕兄长总不满地皱眉:“啰里啰嗦!一鼎肉祭个祖宗还要分十二道钟鼎乐章敲打?寡人脑袋都被你们吵炸了!打仗时擂鼓冲锋多痛快!”
然而——
每当这两位西岐的大脑与灵魂支柱,面对这位完全偏离了“王道模板”的主君感到束手无策、气冲顶门时,只要他们略显疲惫地、悠悠地提一句:
“大王……当初王太后有言……”
“老臣记得……太姒王妃曾教导……”
那前一秒还如同炸毛雄狮的姬发,便会瞬间僵住,喉结滚动,如同被捏住了后颈的猫,刚刚还咆哮的声线一下子低沉下去,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最后往往变成一句带着不甘又无奈地嘟囔:“行……行……知道了……按……按母亲当年说的意思办……”
然后乖乖坐下,开始生涩地理解那些他本能抗拒的“迂腐条条框框”。
历史永远刻印下了牧野战场上那个暴吼着“放赤电冲锋!”,如同焚尽苍穹之火的决绝身影,那是不朽的勇武图腾。
却未必会铭刻下那位静水深流、以无上智慧将毁灭之力导向创世之功的幕后布局者——
母亲太姒。
是她,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是她,以如水的包容与坚韧的引导,将那足以冲垮一切的狂暴生命洪流,精确地疏导到了改天换地的辉煌方向。
姬发用他雷霆万钧的一生,印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最坚不可摧的青铜重器,需历经千锤百炼的残酷锻打;
最璀璨的王朝气象,必然以赤子的热血和生命去熔铸。
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烈勇气,最终——
在母性的熔炉中,
在时光的砧板上,
被千次捶打,万次锻压,
冷却、淬火、
升华、定型!
最终,锻造成一道撕破蒙昧、照亮整个华夏文明的,
永恒璀璨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