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灵兔通意试互动，薇薇粮尽求牧民（2 / 2）

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若再得不到食物和温暖，恐怕无需几日，便要化作这昆仑山麓的一具冻殍，悄无声息地湮灭于风雪之中。

“不……我不能死……我还没……”她牙齿打着颤，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如蚊蚋。求生的本能，最终压过了那扭曲的骄傲与怨恨。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从那岩石后爬出，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来时路，那处曾短暂收留过她、赠予她糌粑和热茶的牧民帐篷，一步一挨，踉跄行去。

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冰冷与虚弱让她视线模糊，几欲晕厥。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那顶熟悉的、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温暖的褐色帐篷，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帐篷外，拴着的牦牛发出沉闷的叫声，炊烟袅袅，带着食物诱人的香气飘来，让林薇薇濒临崩溃的意志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扑到帐篷门前，用干枯的手拍打着厚重的毡帘，声音嘶哑地哀求：“有人吗……求求……给点吃的……一点就好……”

毡帘被掀开一道缝隙，露出之前那位老牧民布满风霜、神色复杂的脸。他看到林薇薇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奈与决绝。

“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老牧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昆仑山民特有的厚重，“上次就告诉过你，这山里不是久留之地，天气越来越坏，狼群也饿得慌。你怎么不听劝？”

林薇薇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我……我找不到路……吃的没了……求您，再给我一点糌粑，一口热水……我……我以后一定报答您！”

老牧民看着她伸出的、冻得如同鸡爪般的手，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是我不帮你，姑娘。食物我们也不多，要熬过这个冬天。更重要的是，你再留在这里，真的会没命的！下山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说着，他最终还是心有不忍，从帘后递出小半块硬邦邦的、黑乎乎的青稞饼，以及一个装了点温水的皮囊。“这是最后一点了，拿着，赶紧往山下走！莫要再耽搁了！”

话音未落，毡帘便已落下，隔绝了内外。隐约能听到帐篷内传来孩童的哭声和妇人低低的劝慰声。

林薇薇握着那半块冰冷坚硬的饼和那囊微温的水，呆呆地站在帐篷外，刺骨的寒风瞬间打透了单薄的衣衫。那老牧民最后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她心中。

连这最后的施舍，都带着驱赶与劝离。

她最后一丝凭借外力支撑的幻想，彻底破灭。

没有感激，只有一股被羞辱、被抛弃的怨愤，混合着冰冷的绝望，再次涌上心头。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着那点微末的食物和水，踉跄着退回到之前那块巨岩之后，蜷缩起来，如同受伤的野兽。

她咬了一口那硬得硌牙的青稞饼，混着冰冷的雪水，艰难地吞咽下去。腹中虽略有填充，心中的空洞与寒冷，却比这昆仑风雪，更加刺骨。

前路已绝，后路……又何在？

她缩在岩石的阴影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唯有那一点不甘的毒火，在绝望的冰原下，幽暗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