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师徒的星屑，恸哭的灭绝（1 / 2）
圣域，黄道十二宫，第一宫。
白羊宫。
夜风，在今晚，变得异常的喧嚣与冰冷。
就在方才，教皇厅那九道划破天际的黄金流星，刚刚各自落回了守护的宫殿。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天蝎座的米罗、金牛座的阿鲁迪巴……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已遵从新教皇修罗的敕令，回到了自己的战斗岗位上，他们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的小宇宙，如同九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默地镇守在通往雅典娜神殿的必经之路上。
而穆，作为第一宫的守护者，他甚至还未来得及整理好那份因沙加的觉悟而带来的沉重心情，便已直面这最残酷的现实。
“……取下……雅典娜的首级？”
穆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这短短七个字，从他眼前这个最敬爱的、本应早已逝去的恩师口中说出，其带来的冲击力，比任何究极奥义都更让他感到锥心刺骨。
他无法，也绝不愿意，将眼前这个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地狱死亡气息的男人，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那个在嘉米尔高原上，坐在瀑布前，用温和的、带着一丝飘逸的语调，轻声教导着年幼的自己——“穆，你要记住，圣衣是有生命的。而我们圣斗士的使命，就是穷尽一生，去守护这片大地上一切的爱与正义”——的史昂。
眼前的人，是史昂。
眼前的人，不是史昂。
“老师……”
穆的声音充满了无法压抑的悲痛与不解，他向前踏出半步，金色的圣衣发出了清脆的鸣响。
“为什么？！您……您是自神话时代以来，守护女神最久的战士！您是圣域的象征，是所有圣斗士的楷模！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投靠哈迪斯？！这绝不可能是您的真实意志！”
面对穆几乎是泣血般的质问，史昂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就仿佛在看一个吵闹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穆，你还是和十三年前我‘死去’前一样，天真得可笑。”
史昂淡漠地回应，他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变得如同冥界的冰川般冷硬。
“‘正义’？那种东西，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我们为雅典娜流尽了鲜血，换来了什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无谓的牺牲，和这片大地上永无休止的战火！”
他缓缓抬起手，张开五指，仿佛在欣赏着这股全新的、来自冥界的黑暗力量。
“而哈迪斯大人，是仁慈的。他承诺了我们，赐予我们真正的、永恒的生命。”
史昂的目光，穿透了穆，遥遥地望向了圣域的最高处——雅典娜神殿。
“哈迪斯大人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对所有‘亡者’的恩赐。”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清晰地传入了穆的耳中，也通过小宇宙的监视，一字不漏地传达到了教皇厅，新教皇修罗的耳中，此时修罗的内心：（修罗：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认知了，这也是我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吧，但我感觉史昂他们目的应该不只是雅典娜的圣衣）。
“十二个小时。”
“从我们踏入圣域的这一刻起，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十二个小时之内，只要我们能将雅典娜的首级，带到哈迪斯大人的面前……”
史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仿佛嘲弄般的笑容。
“……我们这些曾经为雅典娜战死的‘英雄’，就将全部获得永恒的生命。不再是这副依靠冥王恩赐才能行动的腐朽之躯，而是真正完美的、超越生死的永生！”
“永恒的……生命？”
穆怔住了。他身后的金色卷发无风自动，小宇宙因这番话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苟延残喘的‘永生’……”穆的悲痛，在这一刻，化作了难以遏制的愤怒！
“您就要背叛您守护了二百四十三年的信仰？！就要亲手，去斩杀您用生命去热爱的女神？！”
“住口！”
史昂猛然厉喝一声，一股恐怖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将穆震得后退了半步！
“你懂什么？！”史昂那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疯狂的厉色，“你这个……只是在和平年代继承了圣衣、从未见识过真正地狱的小鬼！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的选择？！”
“我……”穆被这股气势所慑，一时语塞。
“够了。”
史昂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他不再看穆，而是侧过身，对他身后那些同样身着冥衣、散发着恐怖小宇宙的前代黄金圣斗士们，下达了命令。
“你们先走。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卡妙、修罗、撒加……哼，那些‘后辈’们，想必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宫殿。去吧，去‘问候’一下他们。”
“这里，交给我。”
“好的，史昂，你们师徒慢慢叙旧。”
那些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前代黄金圣斗士，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的身形化作了数道深紫色的流光，甚至没有再看穆一眼，径直绕过了白羊宫的主殿，冲向了通往第二宫——金牛宫的阶梯！
穆见状大惊，下意识地就要张开“水晶墙”去阻拦！
“你的对手，是我！”
史昂的身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穆的身前，只是一股简单的念动力屏障，就将穆的动作强行打断！
“老师！！”穆目眦欲裂。
“在我的面前，你还敢分心吗？穆？”史昂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白羊宫内，此刻，只剩下了这对曾经最亲密的师徒。
穆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悲痛、不解、愤怒，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身为黄金圣斗士的、绝对的决绝。
他知道，言语，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我明白了，老师。”
穆的声音，恢复了白羊宫守护者应有的平静，却也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坚定。
“既然如此……”
他缓缓抬起双手，摆出了白羊座战斗的起手式。璀璨的、纯粹的金色小宇宙，从他的身上轰然燃起，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宫殿，重新映照得如同白昼！
“……我将以圣域黄道十二宫，第一宫守护者的身份，全力阻止您！”
“我将用您曾经亲手教给我的一切，来亲自确认……”
“您灵魂的颜色！”
教皇厅。
修罗坐在教皇宝座之上。他的双眼紧闭，但他的小宇宙，却如同覆盖整个圣域的天网，清晰地“看”到了白羊宫内发生的一切。
“十二个小时……这点倒是和原作剧情一样”他喃喃自语，“一样的时间限制。”
作为穿越过来的灵魂，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楚原作中“冥王十二宫篇”的剧本。但他此刻，却是以“圣域教皇”的身份，在进行着最冷静的分析。
“但这个时间限制，是哈迪斯对他们的考验？还是……他们这副‘复活’的身体，本身就存在着12小时的机能极限，这次是否也有负责监视的冥斗士，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史昂……这位传说中的前教皇，二百四十三年的经验……他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我们这一代黄金圣斗士也经历了无数战斗，现在和他实力差距……？”
“穆……”修罗的心沉了下去，“你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你的恩师。你所要背负的，是圣域的第一道防线。”
“让我看看吧……传说中的圣斗士，与我们这个时代的黄金圣斗士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呵……愚蠢的觉悟。”
面对穆那燃烧到顶点的金色小宇宙，史昂的脸上，只有不屑。
“那就来吧，穆。让我看看，我死后的这十三年，你究竟有多少长进。还是说……你依旧是那个，只懂得修复圣衣的、软弱的‘工匠’？”
“！！”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穆！
他没有再犹豫，他率先出手，将小宇宙毫无保留地爆发！
“接招吧，老师！”
“星屑旋转功——！！！(StardtRevotion)”
这是穆的成名绝技，也是白羊座战斗的根基！
刹那间，白羊宫的穹顶仿佛消失了。无数的星屑光点，汇聚成一条璀璨的、壮丽的银河，带着撕裂空间、粉碎原子的恐怖气势，以超越光速的姿态，狂暴地卷向了史昂！
这一击，是穆的全力！
这一击，是穆的质问！
这一击，是穆的悲鸣！
“请您……清醒过来吧！！！”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的究极奥义，史昂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伸出了一根食指。
对着那片毁天灭地、爆冲而来的璀璨星河，轻轻地，向天一点。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股无形的、却又凝练到极致的、磅礴到令人绝望的念动力（psychokesis），以史昂的指尖为中心，瞬间爆发！
那不是“墙”。
那更像是一个“点”。
一个，绝对的“点”。
穆那狂暴的星屑旋转功，那亿万颗“星辰”，在冲到史昂面前一寸的距离时……全部停滞了。
就像是奔腾的怒海，撞上了无形的宇宙之壁。
就像是激昂的交响乐，被猛地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光点，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杀意……都在那根手指前，一寸的距离，尽数凝固！
然后……
“噼啪……”
如同尘埃般，溃散、消弭，化作了漫天无害的光点，飘然落下。
“什么……？！”
穆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他引以为傲的、全力施为的“星屑旋转功”，竟然……竟然被恩师，用一根手指，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抹去了？
“太慢了。”
史昂冰冷的声音，响彻在死寂的白羊宫内。他缓缓放下手指，背起双手，如同一个最严苛的教师，在指点学徒最拙劣的作品。
“这就是你十三年的成果吗？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逼近因震惊而僵在原地的穆。
“我来教教你，你这一招，到底错在了哪里。”
“第一：你的速度，太慢了。”
史昂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反驳的威严。
“你的小宇宙在燃烧，但你的‘意志’却在犹豫。你在出拳的瞬间，心中还在想着‘这是我的老师’、‘我不想伤害他’、‘他为什么会这样’……你这充满了杂念的、软弱的情感，让你引以为傲的光速拳，变得迟钝不堪！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你，已经死了不下十次。”
“第二：你的力量，太散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嘲弄地看着穆的白羊座黄金圣衣。
“你为了追求招式的‘壮丽’，为了模拟出所谓的‘银河’，将你的小宇宙，极度地分散开来。你看看，这漫天飘落的光点，多美啊。”
“但是，穆！你忘了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吗？！”史昂的音调猛然拔高！
“所有的破坏力，都源自于‘极致的集中’！”
“你打出的，根本不是‘星屑’，而是一片毫无杀伤力的‘烟花’！你是在给敌人……挠痒痒吗？！”
“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点：你的情感。”
史昂走到了穆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居然，在用‘悲伤’来战斗？呵……”史昂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穆啊穆，你的小宇宙，在哭泣啊。我能清清楚楚地‘闻’到，那股子又酸又臭的、属于弱者的悲鸣！”
“用悲伤来战斗？那只会让你的拳，变得比棉花还要无力！”
史昂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轻蔑。
“你，连圣斗士最基本的‘愤怒’都忘了吗？你这个……不配穿上黄金圣衣的废物！”
“住口！！！”
穆被这番话，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他可以被击败，但他绝不允许恩师，侮辱他用生命守护的“圣斗士”之名！
“我不是废物！！”
穆咆哮着，再次将残余的小宇宙燃烧起来！
“哦？还有力气吗？”史昂冷笑着，“既然如此……”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摆出了和穆一模一样的起手式。
“……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星屑旋转功’！”
话音未落，一股比穆刚才强大十倍、百倍的恐怖小宇宙，从史昂的身上轰然爆发！
那一瞬间，穆感受到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