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巨蟹宫的镇魂歌：罪之受容与将之悲鸣（1 / 2）
灵魂的深渊
“——积尸气·鬼苍焰！！！”
马尼戈特那凝聚着黄泉精髓的幽蓝鬼火，挟带着死亡的冰冷与灵魂燃烧的灼痛，毫不留情地轰向了迪斯马斯克的胸口。
“不——！！！！”
迪斯马斯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眼睁睁看着那团足以将灵魂彻底焚烧殆尽的鬼火，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能，狠狠印在了自己毫无防备的胸膛。
“轰——！！！”
一声震彻灵魂的轰鸣在迪斯马斯克体内炸响。那不是简单的肉体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剧痛。他的巨蟹座黄金圣衣发对这直接灼烧灵魂的攻击，无法起到一点防御作用。
迪斯马斯克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又被万千厉鬼撕扯。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每一寸神经都在痉挛。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股焦灼的黑烟，混杂着灵魂的哀鸣，从他口鼻中喷涌而出。
他被轰得倒飞出去，狠狠撞上宫殿内壁，将那上面扭曲的亡者之脸撞得支离破碎。然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因撞击而松动的怨灵，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带着无尽的憎恨与狂喜，争先恐后地扑向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迪斯马斯克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惨叫。这痛苦不再是马尼戈特的攻击本身，而是来自他自己过去所禁锢的无数亡灵。
这些曾经被他当作战利品、当作“装饰品”的灵魂，此刻不再是墙壁上的图案，不再是空洞的怨念。它们是活生生的，承载着真实困境与无尽痛苦的意识。它们化作磷火，化作鬼影，化作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枷锁，缠绕、撕咬、吞噬着迪斯马斯克的灵魂。
“你……你们……”迪斯马斯克痛苦地挣扎着，他试图反抗，试图用自己的小宇宙去驱散这些怨灵。然而，每当他升起一丝反抗的念头，便会有更多的怨念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他的小宇宙被反噬，他的意志在崩溃。
“杀了他！”
“为了我无辜的生命！”
“为了我被玷污的尊严！”
“为了我那未能长大的孩子！”
“偿命！偿命！迪斯马斯克！”
无数怨毒的声音，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如同最残酷的审判。这些声音，每一个都如同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精神。
他过去所有的罪孽，所有的杀戮，所有对生命的蔑视，所有被他玩弄过的灵魂，此刻都化为了无法战胜的敌人。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并非攻击他的肉体，而是直指他的“根源”，他的“存在”，他的“灵魂”。
他曾经的强大，是建立在对弱者的践踏之上。他曾经的“乐趣”，是建立在对亡者的侮辱之上。而现在，这些被他侮辱过的亡者，正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他讨还一切！
他的意志，在怨灵的洪流中摇摇欲坠，几近崩溃。死亡的冰冷，和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他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消磨，被吞噬，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彻底化为这怨念的一部分。
就在那彻底被吞噬、被消弭的前一刻，迪斯马斯克那双因痛苦而扭曲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他想到了紫龙，想到了圣衣，想到了女神。
他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也曾有过那份……守护的初心。
他回想起，在海界之战中的最后阶段，所感受到的……那份绝望，他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救赎。
他回想起，当他重新被圣衣选择时，那份……微不足道的“信任”。
“……我……”
迪斯马斯克放弃了所有抵抗。
他不再试图驱散或攻击这些灵魂。
他放弃了反抗。
他放下了那份，被屈辱与愤怒激发的、可笑的“骨气”。
他选择——“聆听”。
他选择——“接受”。
他接受了所有怨灵的憎恨。
他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
他让那份无尽的痛苦，彻底淹没了他。
“我……迪斯马斯克……”
他的声音，在灵魂的深渊中，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与真挚。
“我，承认……”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该死……”
“我，罪孽深重……”
他，在灵魂的洪流中，以最虔诚的姿态，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但是……”
“我，发誓……”
迪斯马斯克，将自己那被鬼苍焰灼烧、被怨灵撕咬的灵魂，彻底敞开，迎向了所有的憎恨与诅咒。
他，用自己那，几乎被撕裂的灵魂，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曲、也是最后一曲……“镇魂歌”。
这镇魂歌，不是颂扬，而是忏悔。
不是超度，而是承诺。
“我，将，背负所有罪孽……”
“我，将，背负所有，你们的痛苦与怨恨……”
“我，将，用这，被诅咒的力量……”
“去，守护……去，战斗……去，活下去……”
“以此，作为，我，永恒的，赎罪！！！”
在这一刻，迪斯马斯克的小宇宙，不再是“燃烧”，而是……“升华”。
他那被怨灵缠绕的身体，不再是“挣扎”，而是……“沉淀”。
他，彻底地，沉入了，灵魂的深渊。
在最深的黑暗中，他，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光。
与此同时，遥远的教皇厅。
修罗，这个以“圣剑”着称的男人，此刻却如同一尊雕塑，矗立在教皇宝座前。他那双锐利的眼眸，虽然闭着，却仿佛能穿透空间，感知着黄道十二宫内，每一场诡异的战斗。
从白羊宫，穆与史昂那超越时空的“启示”。
到金牛宫，阿鲁迪巴与哈斯加特那以血肉之躯铸就的“意志”与“传承”。
再到双子宫，撒加与加隆那斩断宿命，净化业力的“斩业”与“新生”。
以及，此刻……从巨蟹宫传来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灵魂波动。
迪斯马斯克那痛苦的哀嚎，与马尼戈特那冷酷却又带着一丝“教导”意味的小宇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费解的画面。
修罗眉头紧锁。
太清晰了。
这一系列战斗的模式，太过清晰，太过……诡异！
这，不是正常的入侵。
他将这些线索，与自己的记忆，紧密联系起来。
他慢慢回忆着冥王神话中的剧情……
“……上一次圣战……”
“……十二位黄金圣斗士……”
“……几乎全员参战……”
“……最终，却只有史昂和童虎二人，幸存……”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原本坚若磐石的思维中，轰然炸开。
这念头，带着冰冷的血腥，带着无法承受的悲怆，以及……彻骨的绝望！
如果，传说中的前辈们。
在近乎满员、甚至还有雅典娜亲自参战的情况下，都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才勉强完成了封印冥王哈迪斯……
那么，他们这一代呢？
他们这一代，刚刚结束了持续十三年的内乱。
又经历了波塞冬海皇之战。
甚至，刚刚结束的亚斯格特之战。
虽然，经过这些战斗的磨砺，他们的实力，确实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但是！
面对史昂那些，来自二百四十三年前的、真正的“怪物”……
他们，真的，有还手之力吗？
如果，史昂他们，真的带着“冥王军”的意志而来……
如果，他们真的，是来取雅典娜的首级……
那么，以他们此刻展现出的力量，以及那种登峰造极的技巧……
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此“折磨”我们！
哈斯加特那充满“父爱”般的战意。
阿斯普洛斯与德弗特洛斯那深奥的“心魔”之战。
以及，此刻，巨蟹宫中，马尼戈特那，如同“恶师”般，残酷的“教导”……
如果，就这样，迎战冥王军……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和觉悟……
“难道我穿越过来，还要指望星矢他们再创造一次奇迹吗，这个时空里他们没有经历原作中那么多战斗，更多时候还是作为雅典娜的护卫。”
修罗那坚毅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悲怆。
“史昂他们的……真实目的除了雅典娜神圣衣外…还有就是”
他那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了！
两道，如同圣剑般锋利的目光，瞬间洞穿了教皇厅的穹顶，直指夜空！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看透了，这，一场，以“背叛”为名的，彻头彻尾的……谎言！
史昂他们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取雅典娜的首级除了复活雅典娜神圣衣外……！
他们，是在用自己化身“恶人”的生命！
他们，是在用那曾经响彻圣域的“黄金圣斗士”之名，被冥王玷污的“罪孽”！
他们，是在用最极端、最残酷的战斗教学方式！
强行，将他们这一代黄金圣斗士的潜力，逼迫出来！
完成心、技、体的最终蜕变！
这，根本不是一场入侵！
这，是一场，以“背叛”为名的、悲壮到极致的……“最终授课”！！！
修罗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骨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困惑。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决绝！
“史昂大人……童虎大人……以及，各位前辈……”
修罗那坚毅的嘴角，缓缓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
“……我，修罗，绝不会辜负，你们用生命与名誉，为我们铺就的……这条，血染的，道路！！！”
他，挺直了腰杆。
他的小宇宙，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开始，缓缓地，升腾！
那是，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对“守护”的……新的觉悟！
巨蟹宫深处。
那原本足以将迪斯马斯克彻底吞噬的怨灵洪流，此刻，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它们，不再攻击。
它们，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安抚，又如同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所吸引，缓缓地，围绕着迪斯马斯克那焦黑的躯体，盘旋。
不再是怨毒的嘶吼，而是一种……带着哀伤的……共鸣。
迪斯马斯克，从怨灵的洪流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小宇宙，却发生了，质的巨变！
那不再是，过去那种，掺杂着杀戮与傲慢的金色。
那不再是，赎罪之后，带着坚毅却又内疚的金色。
那是一种，幽深而宏大，仿佛包含了整个宇宙的悲欢离合的……湛蓝色光芒。
光芒之中，无数微弱的灵魂之火，如同星辰般，围绕着他，形成了一圈，神圣的……灵魂星环。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过去赎罪后的坚毅与内疚。
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深邃到极点，却又充满了慈悲的……瞳光。
他，领悟了。
他，终于，在濒临死亡，在灵魂被审判的极致痛苦中，彻彻底底地，领悟了。
巨蟹座力量的真髓。
巨蟹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操纵死者。
也，不是玩弄灵魂。
更，不是，用蛮力，将他们，打入黄泉。
巨蟹座的力量，是——
“以生者的意志，为亡者的灵魂，赋予，意义。”
是，承载亡者的痛苦，却不沉溺其中。
是，引导亡者的安息，却不僭越职责。
是，用生者的守护，为亡者，提供最后的……归宿。
他，是，镇魂者。
他，是，灵魂的……引渡人。
而不再是，灵魂的……囚禁者。
“……哦？”
马尼戈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后辈”。
他，那双看似轻佻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带着“赞许”的精光。
“……不错嘛。”
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由衷的，满意。
“……领悟得，挺快呀，‘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