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传说中的圣斗士！天琴座 奥路菲（1 / 2）
冥界第二狱，裁决宫殿前。
时间，仿佛在天兽星·法伊奥（phlegyas）的魔琴“均衡诅咒”之下，陷入了凝滞。
“呜……呃啊啊啊！！”
阿鲁迪巴魁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态。他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黄金圣衣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那张一向豪迈爽朗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青筋与豆大的汗珠，五官因极端的痛苦而扭曲。
这不是纯粹的物理疼痛。
而是一种来自“法则”层面的、无可违逆的“审判”。
在他的感知中，他的心脏……他那颗强大、炙热、充满了黄金圣斗士荣耀的心脏，此刻竟被强行放在了一架无形的天平之上。天平的另一端，是一根虚无的、代表“冥界之理”的羽毛。
他越是燃烧小宇宙，越是试图反抗，他的心脏就越是“沉重”。
“均衡诅咒”——这是一种何等阴毒而诡异的招式！它将阿鲁迪巴自身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变成了审判他自己的“罪孽”！他的强大，成为了他最致命的弱点！
“阿鲁迪巴！！”
穆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就此倒下！
“切断它！穆！用你的念动力，切断他和小宇宙的联系！”童虎厉声喝道。
“我明白！”
穆瞬间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至巅峰，对准法伊奥，隔空一指！他试图用自己那冠绝圣域的念动力，强行切断法伊奥魔琴与阿鲁迪巴心脏之间的那道无形连接！
然而，穆的精神力刚一触碰到那道“法则之弦”，就仿佛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更庞大的力量所吞噬、弹开！
“噗！”穆的身体微微一震，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不行！我的念动力……无法干涉他！”
“哈哈哈哈……没用的，白羊座的穆！”
法伊奥站在神殿的阴影中，轻蔑地拨动着琴弦，那阴森的旋律一刻不停地折磨着阿鲁迪巴。
“‘均衡诅咒’并非外部攻击，而是‘法则’！我只是一个引子，一个‘称量者’！真正审判他的，是他自己那颗‘不均衡’的心脏！是他那过于强大的小宇宙，是他身为圣斗士所背负的‘罪孽’！”
法伊奥的笑容变得无比残忍：“你们越是想帮他，你们的小宇宙越是干涉，就越是加重了天平另一端的砝码！你们的‘帮助’，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什么？！”穆的动作僵住了。
“穆，住手！”
童虎那苍老而锐利的声音响起。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穆的身前，那双闭合了二百四十三年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死死地盯住了法伊奥。
“法伊奥说得没错。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精神攻击或小宇宙攻击。”童虎的声音沉重如山，“这是一种‘因果律’的招式！他篡夺了冥界第二狱的‘审判’之理！”
“阿鲁迪巴的心跳、他的力量、他的愤怒、甚至他的求生意志……这一切，都成了伤害他自己的‘因’！而心脏的碎裂，就是必然的‘果’！”
童虎得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在‘果’成型之前，我们无法从外部干涉这个‘因’。我们……无能为力。”
“可恶……”穆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啊……啊……”阿鲁迪巴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微弱，他的视野开始发黑，金牛座黄金圣衣那璀璨的光芒，也因主人小宇宙的急剧衰弱而变得暗淡。
“呵呵呵……永别了，金牛座。”
法伊奥高高举起了手，准备拨动琴弦，奏响那送葬的最后一击。
“你的心脏，将作为献给拉达曼迪斯大人和潘多拉大人的第一份祭品！你的‘罪’，就由我来终结！”
“叮——”
他阴森的笑声，戛然而止。
并非他停止了动作，而是……另一阵琴声。
“叮……咚……lg……”
一阵截然不同的琴声，从神殿的更深处，悠悠地、缓缓地传来。
如果说法伊奥的魔琴之音，是阴森、诡异、充满了死亡与审判的法则，如同冰冷的葬礼进行曲；
那么这阵新的琴声，则是清澈、纯净、仿佛来自天界，但每一个音符中，却又蕴含着深入骨髓、仿佛永恒都无法化解的……悲伤与思念。
这股琴声仿佛拥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它响起的一瞬间，法伊奥那即将落下的手指，竟僵在了半空！他布下的“均衡诅咒”法则，竟在这阵悲伤的琴声冲击下，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紊乱！
“呃……哈啊！”
阿鲁迪巴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空隙！那股几乎要将他心脏捏爆的无形巨力，奇迹般地……减轻了片刻！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暂时摆脱了死亡的阴影。
“这……这个声音是……”
法伊奥脸上的得意与残忍，瞬间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极端的嫉妒与暴怒所取代！
他猛地回头，冲着神殿深处的黑暗咆哮道：
“——奥路菲！！！”
“又是你！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谁允许你在这里弹琴的！！”
随着法伊奥的咆哮，也随着那悲伤的琴声，一个身影缓缓从宫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天琴座（Lyra）白银圣衣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水蓝色的及腰长发，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手中抱着一把古朴的里拉琴（Lyre）。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他的存在感，却瞬间压倒了作为“守护者”的法伊奥。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空洞与忧郁，仿佛世间的一切——无论是黄金圣斗士的闯入，还是法伊奥的暴怒——都无法再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奥路菲……”
穆看着那个身影，完全失态地惊呼出声：“是你！真的是你吗？天琴座……奥路菲”
“呃……咳咳……”阿鲁迪巴强忍着心脏的剧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声音因震惊而沙哑：“不……不可能……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在冥界！？”
童虎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抱着里拉琴的男人，小宇宙深不可测。但更让他惊讶的，是穆和阿鲁迪巴的反应。
“穆？阿鲁迪巴？”童虎沉声问道，“你们认识此人？他是谁？”
“老师……”穆的眼神无比复杂，他一边戒备着法伊奥，一边快速地向童虎解释道：
“他……他是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奥路菲！”
“白银圣斗士？”童虎有些疑惑，一个白银圣斗士，为何能让两名黄金圣斗士如此动容，又为何能用法伊奥的琴声分庭抗礼？
“是的，老师！”穆的语气中充满了敬意，“虽然他只是白银圣斗士，但在我们还只是候补生，甚至在撒加和艾俄洛斯他们刚刚穿上黄金圣衣的时候……奥路菲，就已经是整个圣域的‘活着的传说’！”
阿鲁迪巴也撑着地面，咬牙补充道：“咳……没错……老师。他的琴声……拥有着神明都为之动容的力量。在圣域……大家对他的尊敬，甚至……甚至超越了对我们黄金圣斗士！传言……他的实力，早已凌驾于黄金之上！”
“但是，”穆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很多年前，他为了追寻他死去的恋人，从此杳无音信。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童虎的内心掀起了波澜。
他镇守五老峰的二百四十三年里，圣域……竟诞生了这样的人物吗？
童虎仔细地打量着奥路菲。
此人的小宇宙，一如他的琴声，纯净、浩瀚。但在这片浩瀚之中，却没有任何战意，只有一片死寂。那股悲伤，仿佛比这冥界的怨念回廊还要深重。
“他……不像敌人。”童虎在心中得出了初步的判断。
“传说？！哈哈哈哈！住口！！”
法伊奥听着穆和阿鲁迪巴对奥路菲的推崇，嫉妒得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你们这群愚蠢的黄金圣斗士！居然还在吹捧这个‘遗物’！这个‘失败者’！”
法伊奥指着奥路菲，疯狂地嘲笑道：“他只是一个沉浸在过去的亡灵！一个为了死去的女人，摇尾乞怜地请求冥王大人，甚至连潘多拉大人都懒得再多看一眼的、可悲的失败者！”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胸口，斯芬克斯的冥衣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而我，法伊奥！才是如今冥界第一的奏者！我才是哈迪斯大人最信任的守护者！！”
“奥路菲！你的琴声，不过是败犬的哀嚎！！”
然而，面对法伊奥歇斯底里的咆哮，奥路菲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彻底无视了法伊奥。
他那双空洞的蓝色眼眸，缓缓转向了穆和阿鲁迪巴。他的琴声，也随之停止了。
“白羊座的穆……金牛座的阿鲁迪巴……”
他的声音，和他的琴声一样，平静，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伤。
“好久不见了。我从没有想过……会在这片亡者之地，以这种方式，与你们重逢。”
“奥路菲……”穆一时语塞，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天琴座的年轻人。”
童虎上前一步，他那苍老的身躯，此刻却散发着比阿鲁迪巴更加沉稳、不可动摇的压迫感。
“老夫是天秤座的童虎。我不知道你在圣域有何等传说，我也不关心你和那个冥斗士的恩怨。”
童虎的声音，不容置疑。
“现在，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会身处冥界？你依旧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吗？”
这个问题，仿佛一根针，终于刺穿了奥路菲那层悲伤的厚茧。
他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早已失去了光辉的天琴座圣衣，又抬头看了看童虎、穆，以及在地上痛苦喘息的阿鲁迪巴。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朋友……还是敌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这些词汇，对我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就如同我身上这件圣衣，也早已失去了它的光芒。”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望向了神殿的黑暗深处。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奥路菲！回答老师的问题！”阿鲁迪巴怒吼道。
奥路菲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用那梦呓般的声音，开始了他的独白。
“我……曾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我曾发誓，用我的琴声，为地上的爱与和平而战。”
“直到……我遇到了她。”
“尤莉迪丝……”
当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时，他那空洞的眼神中，才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她是我的一切。我的音乐，因她而有了灵魂。我的生命，因她而变得绚烂。但是……但是……”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但是，就在我们即将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一条毒蛇……一条该死的毒蛇，夺走了她的生命！”
“我悲痛欲绝。我身为‘传说中’的圣斗士，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质问雅典娜，我质问诸神！为什么！？”
“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弹奏了七天七夜。我的琴声，让圣域的鲜花凋零，让天空为我落泪……但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穆和阿鲁迪巴沉默地听着，他们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的悲伤。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
奥路菲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
“既然神无法救她，那我就去求魔。我，奥路菲，要活着闯入冥界！我要去见冥王哈迪斯！我要用我的琴声，打动他，求他……把尤莉迪丝还给我！”
“什么……活着闯入冥界？”童虎的瞳孔，第一次真正地收缩了。
“我做到了。”奥路菲平静地叙述着这件堪称神话的壮举，“我一路弹奏着，穿过了阿格隆河，闯过了第一狱……我来到了冥王哈迪斯的面前。”
“我在他的宝座前，弹奏了我对尤莉迪丝所有的爱，与我失去她所有的悲痛。”
“那一天，我的琴声，让冥界的亡魂停止了哭泣；让冥斗士们流下了眼泪；甚至……连冥王哈迪斯，和潘多拉大人，都被我的音乐所打动。”
“他们……同意了。”奥路菲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喜悦”。
“哈迪斯大人同意，让尤莉迪丝的灵魂复活，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与我一同返回地面。”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在我和尤莉迪丝的灵魂，完全走出冥界、看到地面的阳光之前……我，绝对不能回头，看她一眼。”
听到这里，童虎、穆、阿鲁迪巴三人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这是一个……在神话中，早已注定了的悲剧。
“我答应了。”奥路菲继续说道，“我背着我的里拉琴，走在前面。我能听到……我能听到尤莉迪丝的灵魂，她那轻盈的脚步声，就在我身后，紧紧地跟着我……”
“我走过了第五狱、第四狱、第三狱……我走过了这第二狱……我甚至看到了……我看到了前方传来了光芒！”
“那光芒……如此的温暖！如此的明亮！我以为……我以为那是地面的阳光！我成功了！我终于带着尤莉迪丝逃离了地狱！”
奥路菲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沙哑而绝望。
“我……太高兴了。”
“我忘了哈迪斯的警告……我只想立刻拥抱她！我回头了……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尤莉迪丝！我们成功了！我们——’”
奥路菲的独白，被他自己的哽咽所打断。
“但是……那不是阳光。”
“那是……潘多拉大人的诡计。那只是一块……被施加了魔法的、会发光的石头……”
“我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