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身的枷锁（2 / 2）

“什么？！替身？！模仿那个死去的白月光？傅靳言他是不是有病！心理变态吧！”苏曼在电话那头气得直接炸了，“晚晴你听我的，这地方不能待！钱我们想办法还给他，你赶紧出来！大不了我养你！”

苏晚晴苦涩地摇了摇头，尽管苏曼看不见。“曼曼……三千万，加上利息……我们拿什么还？而且，我爸他已经转到傅家安排的私立医院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苏曼压抑的抽泣声。“那……那怎么办？难道你真要委屈自己，去当那个女人的影子吗？”

“我不知道……”苏晚晴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但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曼曼，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她不能再让朋友为自己操心。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挂了电话，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苏晚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她握紧拳头，对着镜子，试图挤出一个类似照片里林薇薇那样温柔无害的笑容。

嘴角僵硬地向上牵起，眼神却空洞而悲伤，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她颓然地松开手，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她击垮。

夜深了。

苏晚晴毫无睡意，她打开行李箱，拿出那本厚厚的素描本和一支炭笔。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心情极度压抑时，就会通过画画来宣泄。

她没有开大灯，只借着床头一盏昏黄的阅读灯，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窗外，城市依旧灯火璀璨，却与她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她没有刻意去画什么，只是凭着本能，让情绪流淌。线条杂乱而有力，勾勒出扭曲的阴影，纠缠的荆棘，一张模糊的、似乎在哭泣的女人的脸……

她画的是她此刻的内心，是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一幅充满压抑和挣扎的素描完成了。与林薇薇喜欢的清新柔和的印象派截然不同，这幅画充满了黑暗和力量感。

看着自己的画，苏晚晴混乱的心绪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一些。至少，在这方寸之间的画纸上，她还是苏晚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她将画纸小心地撕下来，折好，塞进了行李箱最隐秘的夹层里。这是她仅存的，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楼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是傅靳言？

她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声音却又消失了。整座宅邸重新陷入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苏晚晴蜷缩在窗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明天，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必须演好的戏。而这场戏的主角，却是一个她永远无法成为，也永远不想成为的人。

夜色深沉，仿佛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