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三条道路，心魔显形（1 / 2）
面对“看守者”那冰冷宏大的抉择要求，吴恕的意识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两块截然不同的巨石，激起了截然不同的狂澜。
“方案一：放弃抵抗，被主脑吞噬……”
“方案二：风险极高的强制融合……”
这两种建立在牺牲与妥协之上，本质上仍是“收割者”阴影下弱肉强食逻辑延伸的选项，如同冰冷的枷锁，试图将他连同他的伙伴、他的理念一起，锁入既定的、充满灰暗的“命运”轨道。
几乎是同时，意识深处那初步融合却远未平静的三重人格，对这外在的压迫与抉择，做出了最激烈的反应！
首先是“暴怒”！
那颗代表着极致守护与反抗的炽热之心，在听到“放弃抵抗”、“被吞噬”这些字眼的瞬间，便被彻底点燃！一股焚尽星海、玉石俱焚的暴戾意志，如同脱缰的凶兽，猛地挣脱了吴恕本我意识的压制，在他内景寰宇中显化！
它不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化为了一个具体的心魔形象——一个由纯粹血色怒焰构成，面目模糊却眼神疯狂，周身缠绕着毁灭雷霆的“吴恕”！它咆哮着，挥舞着烈焰巨剑，疯狂地劈砍着内景寰宇的边界，想要冲出去，将那个该死的“看守者”圆环、那个扭曲的“主脑”，连同这片令人窒息的星空，一起焚烧成灰烬！
“守护？去他妈的守护！他们只想让我们死！只想剥夺我们的一切！”暴怒心魔的嘶吼直接在吴恕本我意识中炸响，“唯有毁灭！唯有以最极致的毁灭，让他们感受到同等的痛苦！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吴恕！释放我！让我们融为一体，化为焚尽一切的终末之火！这是唯一的出路！”
几乎在暴怒心魔显形的同时，“荒诞”之力也开始剧烈动荡！
那代表着看透规则、颠覆常理的混沌色辉光，在“看守者”那基于冰冷计算的“最优解”面前，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它没有化为愤怒，而是凝结成了一片更加深邃、更加虚无的迷雾。迷雾之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那是另一个“吴恕”，他嘴角挂着讥诮而悲凉的笑容，眼神空洞，仿佛看穿了宇宙终极的虚无。
“呵……呵呵……”荒诞幻影发出低沉的笑声，“守护？毁灭？道路？选择？多么可笑的执着啊……”
它指向外界的“看守者”：“看，那就是‘秩序’，是‘规则’，是建立在无数文明尸骨上的冰冷天平。我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在它看来，不过是可以计算、可以权衡的‘变量’和‘因果扰动’。”
它又指向暴怒心魔：“而你的愤怒，你的毁灭，也不过是这出宏大悲剧中，一段稍微激烈点的插曲。毁灭了他们又如何？宇宙依旧冰冷，熵增依旧持续，‘收割者’或许换一种形式存在。一切……有何意义？”
荒诞幻影的身影变得飘忽不定，声音充满了诱惑：“放弃吧，吴恕。放下这沉重的‘责任’，放下这无谓的‘执着’。融入这片星空，化为永恒的寂静，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抉择。这才是……真正的超脱，真正的自由。”
暴怒心魔主张极致的毁灭与反抗。
荒诞幻影主张彻底的放弃与虚无。
两者看似极端对立，却都将吴恕的本我意识逼向了绝境——要么在毁灭中疯狂，要么在虚无中沉沦。而外界的“看守者”，正等待着他在两个糟糕的预设方案中做出选择，其本质，亦是另一种形式的“放弃”——放弃寻找更好出路的努力。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吴恕的本我意识，如同风暴中的孤岛，承受着内外双重压力的疯狂挤压。他的神念化身在虚空中微微颤抖，周身的混沌光晕明灭不定。外界的恒星爆炸余波仍在冲击，内景寰宇却在两大心魔的冲击下濒临崩溃。
“选择。”看守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通牒，“变量吴恕，你的犹豫正在增加因果扰动。倒计时：十……九……”
死亡的倒计时，与心魔的嘶吼、幻影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意识与存在都即将崩碎的边缘，吴恕的本我意识，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明之光！
他“看到”了！
他看到暴怒心魔那焚尽一切的火焰深处，并非纯粹的毁灭欲望，而是对被剥夺、被伤害的极致不甘，是对“珍视之物”最原始、最炽烈的保护本能！只是这份本能，在绝望与压迫下，扭曲成了无差别的破坏。
他看到荒诞幻影那导向虚无的迷雾背后，并非彻底的冷漠，而是对“既定命运”与“冰冷规则”的深刻绝望与讽刺，是对“可能性”被扼杀的不甘！只是这份不甘，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彻底否定。
它们，都是他的一部分。是因外界的压迫、因内心的痛苦而衍生出的、走了极端的“自我”。
“我……明白了。”吴恕的本我意识，在这极致的压力下，反而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他不再试图去“压制”或“消灭”这两个心魔，而是尝试去“理解”它们，去“接纳”它们所代表的、那份被扭曲的初心。
他看向暴怒心魔，传递出意念：“你的怒火，我感受到了。那不公，那剥夺，确实存在，确实可恨。但毁灭一切，并非守护。那只会让我们变成我们所憎恨的样子。真正的守护，需要雷霆手段，更需要……明确的目标与智慧。将你的怒火，化为斩断邪恶枷锁的利刃，而非焚烧世界的野火。”
他又看向荒诞幻影：“你看穿了规则的冰冷，看到了挣扎的渺小。这没错。但因此就否定一切意义，选择虚无，那才是真正的‘认输’。宇宙或许没有预设的意义，但正因如此，我们才可以用自己的行动，去‘创造’意义。去证明，即便在冰冷的规则下，生命依然可以找到自己的道路，绽放出自己的光辉。你的洞察，应该用于打破僵局，开辟新路，而非用于否定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