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玄溟神域、回天通道、龙族入侵，再临远海（1 / 2）
中央石殿内，气氛凝重如铁。长老己烈高踞石座之上，赤铜般的须发无风自动，熔岩般的瞳孔扫过下方垂首肃立的徐尘与寒凝，最终落在侍立一旁的己锋身上。
“赤骨渊异动，非同小可。”己烈的声音如同地火奔涌，在殿内回荡，“首次探查，虽未明根源，但能量异常，空间不稳，更有未知碑文现世。此非呙族所能为，恐涉及更古老的隐秘，或与我族边疆安稳攸关。”
他目光转向徐尘二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二人，身为人族，于绝灵之地尚存几分行动之能。今命你等为先锋，由己锋、己炎率队‘护送’，再入赤骨渊深处，详查能量异动之源，探明那石碑来历。”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徐尘心知肚明，所谓“护送”，实为监视与利用。他们在祝融氏眼中，不过是探路的石子，用以规避绝灵之地对神裔血脉更强的压制风险。
“晚辈遵命。”徐尘躬身应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寒凝亦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如古井无波。
己锋踏前一步，沉声道：“长老放心，必不使有失。”他身后的己炎则撇了撇嘴，显然对再次深入那鬼地方颇为不耐。
片刻后，一行四人再次踏入赤骨渊那死寂而扭曲的地界。暗红色的岩壁仿佛凝固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糊的气味，远处不时传来空间撕裂的细微嗡鸣。己锋与己炎一前一后，将徐尘和寒凝夹在中间。
“按图所示，往西北深处行进。”己锋言简意赅，将一份标注了几个能量异常点的简陋草图递给徐尘。那是祝融氏根据以往零星探查拼凑的信息。
徐尘接过草图，并未多言。他深吸一口灼热而贫瘠的空气，将心神沉入体内。
步伐看似寻常，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脚下突然松动的岩石，或是侧身让过一道无声无息出现的、散发着吸力的细微空间裂缝。寒凝紧随其后，她的玄冰体质让她对温度与能量流动的变化异常敏感，时常以极细微的动作示意徐尘调整方向。
“咦？”己炎跟在后面，看着徐尘二人如履平地般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穿梭，不由低声道，“这两人……好像对此地适应得出奇的好？”
己锋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徐尘的背影，赤瞳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更多的是警惕：“莫要多言，盯紧他们。人族狡诈，不可不防。”
徐尘无暇理会身后的议论。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中。五行珠在丹田内微微震颤，传递来一种模糊却宏大的“脉搏”感。
同时，他隐约捕捉到，在这片以狂暴火灵和死寂土灵为主导的混乱能量场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迥异的“异样”。
徐尘忽然转向一条更为崎岖狭窄的岔路，这条路在祝融氏的地图上仅有模糊标注。他感知到，那股奇异的“水韵”波动，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己锋眉头一皱，地图上并未标明此路有特殊之处。但他见徐尘语气肯定，且一路行来确未出错，略一沉吟，便挥手示意跟上。
道路越发险峻，空间裂缝出现的频率更高。有时甚至需要己锋爆发气血，以纯粹的力量强行震散小范围的空间乱流，才能开辟通路。徐尘则凭借其感知，尽可能选择相对稳定的路径，减少己锋的消耗，这无形中也让己锋对他的“向导”作用多了几分默认。
艰难前行了约莫半日，众人抵达一处巨大的地下裂谷边缘。裂谷深处，暗红色的岩浆河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而对面的岩壁上，赫然可见一片坍塌的痕迹，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那股奇异的“水韵”波动正从中隐隐透出。
“能量源头的迹象，似乎更在彼端洞内。”徐尘指向对岸。他并未言明是凭感知所得，只说是根据环境迹象推断。
己锋凝视片刻，裂谷宽阔，岩浆汹涌，直接飞跃风险极大。他目光扫视，发现左侧岩壁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石梁，蜿蜒通向对岸，但石梁表面布满裂痕，似乎随时可能崩塌。
“走石梁。”己锋当机立断，率先踏上石梁，雄浑的气血灌注双足，每一步都踏得石梁微微震颤，却稳如磐石。徐尘和寒凝居中，己炎断后。
行至石梁中段，下方岩浆河突然剧烈翻腾，一股炽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冲击着本就脆弱的石梁！
“小心！”己锋大喝，双足猛地发力，试图稳住身形。但石梁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尘几乎在气浪冲起的瞬间，就预判到了石梁最脆弱的受力点。他来不及提醒，只能猛地向侧前方一块突出的岩石扑去，同时伸手紧紧抓住了寒凝的手腕。
“咔嚓！”石梁从中断裂！己锋反应极快，在坠落前借力跃向对岸，己炎亦怒吼一声，强行扭转身形，堪堪抓住对岸的岩壁边缘。
徐尘和寒凝则因徐尘的提前反应，险之又险地落在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上，避免了坠入岩浆的危险。
惊魂稍定，四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对岸洞口。己锋深深看了徐尘一眼，刚才那近乎本能的、精准的避险反应，绝非常人所能及。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沉声道：“进洞。”
洞穴向内延伸，温度反而比外面低了许多，那股奇异的“水韵”波动越发清晰。前行不久，一个不大的地下石窟出现在眼前。石窟中央，半埋着那块暗蓝色的残破石碑。
己锋和己炎立刻上前，警惕地打量石碑。上面的符文古老而陌生，绝非祝融或呙族文字。
“这是什么？”己炎皱眉问道。
徐尘走近石碑，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碑面。隐约感受到符文笔画间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意念痕迹。
沉默片刻，似乎在仔细“感受”，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确定的推测：“……似乎与‘镇守’、‘水’、‘某种通道或眼’相关……非常模糊，难以确定。”
他刻意说得含糊其辞，既点出了关键信息，又避免了显得无所不知。
己锋闻言，赤瞳中精光一闪。他虽不懂文字，但“镇守”、“浩瀚之水”、“通道”这些词汇，结合此地的异常，足以引发联想。他取出一枚留影石，将石碑全貌和符文仔细记录了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己锋收好留影石，“将此碑情况带回，交由长老定夺。”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退出石窟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之前石梁断裂的震动，或许是众人气息的扰动，石窟一侧的岩壁，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紧接着，一道细微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后退！”己锋厉喝，挡在众人身前。
但那裂痕蔓延的速度超乎想象，眨眼间便布满了大半面岩壁！更令人心悸的是，裂痕中并非岩石或泥土，而是一片深邃的、扭曲的黑暗，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空间裂隙！”己炎脸色大变。
裂隙急速扩大，吸力骤增！碎石被纷纷卷入，消失在那片黑暗之中。己锋怒吼一声，浑身气血爆发，赤红的光芒笼罩全身，强行对抗着吸力，试图稳住身形。己炎亦全力运转功法，死死抓住地面凸起的岩石。
徐尘和寒凝身处靠后的位置，吸力袭来，他们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徐尘只来得及将寒凝拉向身后，自己则被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拽向裂隙！
就在他被吸入的前一刹那，裂隙后方那片未知空间中的某种同源的水韵能量，产生了极其短暂、却无比强烈的共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亘古的、微弱的海潮之音！
“徐尘！”寒凝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她伸手想抓住徐尘，却被更强的吸力扯得一同向前。
黑暗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裂隙在吞噬二人后，迅速收缩、弥合，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斑驳的岩壁和惊魂未定的己锋、己炎二人。
“他们……”己炎看着空荡荡的前方，难以置信。
己锋脸色铁青，收起爆发的气血，盯着那恢复原状的岩壁，赤瞳中充满了震惊与凝重。人是在他眼皮底下被空间裂隙卷走的，生死不明。更重要的是，那裂隙的出现和消失都太过诡异，还有徐尘被卷走前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浩瀚而古老的气息一闪而逝。
“立刻返回！”己锋沉声道，“此事，必须立刻禀报长老！赤骨渊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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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一条设定：异化的赤骨渊是绝灵之地法则异变入侵神域产生的变化，有一部分的绝灵禁制，但不多，所以祝融族能在外围短暂不剧烈的活动，徐尘和寒凝虽然也受影响，但毕竟是人族，应对更自如一些。PS：缩减篇幅其他神族就不写了，大概就是主角游历各处遇见不同被囚禁在神域的神族后裔，逐渐展开这些神族后裔想破开圈禁的大阵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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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被卷入裂隙的徐尘和寒凝，正经历着天旋地转的空间传送。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两人从虚空中跌落。
天旋地转的空间撕扯感骤然消失，重重摔落在坚硬而冰凉的地面上。
周身那令人窒息的绝灵感和灼热的地火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湿润与清新。空气中弥漫着磅礴而温和的水灵之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淡蓝色雾气，呼吸间，连日来在绝灵之地和祝融火域积累的疲惫与燥热竟被洗涤去了几分。
徐尘强忍着头颅深处的眩晕和周身骨骼的刺痛，迅速撑起身子，警惕地环顾四周。寒凝也已无声无息地立于他身侧，冰蓝色的眸子扫视着环境，清冷的面容上首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异。
他们身处之地，并非想象中的险恶绝境，而是一处难以言喻的秘境。
天空并非朗朗青天，而是一种柔和如晨曦的淡蓝光晕，仿佛有巨大的发光水母悬浮于极高之处，洒下并不刺眼却足以照亮一切的光辉。脚下是光滑如镜、泛着温润青光的玉石地面，延伸向远方。四周，亭台楼阁依傍着发光的珊瑚丛、蜿蜒的清澈溪流以及巨大的、流淌着荧光的贝壳自然生长而成，建筑线条流畅圆润，毫无棱角，与自然环境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天地生成的一部分。远处，水汽氤氲，传来若有若无的、规律而宏大的潮汐之声，仿佛这片天地本身就在呼吸。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水的柔美、宁静与生机，与呙族的生机盎然、祝融氏的狂暴炽烈截然不同，是一种更深邃、仿佛回归天地本源般的和谐与静谧。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多久。
几乎在他们落地后不到三息的时间，数道强大的气息便悄然出现，瞬间将二人锁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警惕，无声无息却压力万钧。
身影闪动，八名身着流光溢彩的淡蓝色鳞甲、手持造型奇特法宝的卫士，已将徐尘和寒凝团团围住。这些卫士形貌俊美异常，男女皆然，皮肤白皙近乎透明，眼眸多为深蓝或碧绿之色。他们下半身并非双腿，而是强健有力、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鱼尾，轻轻摆动间，便在地面滑行出数丈距离，动作优雅而迅捷无比。为首一名卫士，气息渊深似海，赫然达到了化神后期，其目光扫过徐尘二人，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排斥。
“尔等何人？身染异界烟火之气，竟敢擅闯我玄溟禁地！”为首卫士开口，声音空灵悦耳，却带着凛冽的寒意。
玄溟！那石碑上的感应，那裂隙后的水韵共鸣，果然指向了这里——另一支完全未知的上古神族领地！
徐尘心念电转，深知在此等存在面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示意寒凝同样保持静默，然后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用尽量平和的神念传递出信息，试图让对方理解：“人族修士徐尘、寒凝，因意外被空间裂隙卷入此地，绝无冒犯之意，更不知此地为何处，还请明察。”
那为首的玄溟卫士眉头微蹙，显然对人族修士的出现极为意外。他仔细感知着徐尘和寒凝身上的气息，除了残留的些许火域燥热和空间波动外，确实是最为纯正的人族气息。
但擅闯禁地是重罪。卫士首领略一沉吟，挥手道：“无论缘由，擅闯者，拿下！”
他身后两名卫士上前，各自取出一条闪烁着柔和蓝光、似水非水的绳索，轻轻一抛，那绳索便如同有生命的灵蛇般，自动缠绕在徐尘和寒凝手腕之上。绳索触体冰凉，并无禁锢法力之效，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封印之力，让二人感到神魂与肉身的联系被稍稍隔断，难以全力爆发，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拘束和警示。
徐尘和寒凝对视一眼，均未反抗。在完全未知且强者环伺的环境下，顺从是唯一的选择。于是，二人在这队玄溟卫士的“护送”下，踏着光滑的玉石道路，向着这片水韵秘境深处行去。
穿过由巨大发光珊瑚自然形成的拱门，越过流淌着星辉般溪流的小桥，一行人来到了一座最为宏伟的建筑前。这建筑并非宫殿，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半开放的祭坛，通体由一种深蓝色的、仿佛内蕴星河的晶石构筑而成，祭坛四周有清泉环绕，水声潺潺，与远处的潮汐遥相呼应。
祭坛中央，设有一张看似朴素、却与整个祭坛乃至整个秘境气息浑然一体的水玉宝座。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须发皆白，流转着淡淡的光泽。面容古朴，皱纹深刻，仿佛承载了万古的岁月，一双眼眸并非玄溟族常见的蓝色或绿色。身着简单的深蓝色长袍，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玄溟神域的中心，天地间的水灵之气都围绕着他缓缓流转。
其气息之深邃浩瀚，远超徐尘所见过的任何存在，包括呙青云和己烈！这定然是玄溟一族至高无上的主宰——渊皇神君。
押解徐尘二人的卫士首领上前，恭敬行礼，用那空灵的语言快速禀报着发现闯入者的经过。
渊皇神君缓缓抬起眼帘，那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徐尘和寒凝身上。刹那间，徐尘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无垠的深海，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寒凝亦是身躯微僵，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人族修士……”渊皇神君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威严，他用的竟是流利的修真界通用语，“久远的岁月了，未曾想，还能在此地见到人族的身影。告诉本君，你二人从何而来，又如何能突破此地的界障？”
没有威胁，没有呵斥，只是平静的询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尘深吸一口气，心知这是关键时刻。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至极：“晚辈徐尘（寒凝），拜见前辈。”他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任何夸大，只是将之前的经历原原本本、清晰地陈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