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室丹青(1 / 2)
青铜大门完全洞开,门后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并非预想中的珠光宝气或森然杀机,而是一间布置得如同书斋般的静室。
室内宽敞,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无数竹简、帛书与线装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年纸张特有的味道。室顶镶嵌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将整个密室照得纤毫毕现。中央设有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旁边还放着一个蒲团。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位学者隐士的居所,宁静,祥和,甚至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气息。这与外界传闻中慕容博那“野心家”的形象,似乎格格不入。
然而,众人的目光很快便被书案后方那整面墙壁所吸引。
那面墙上,没有书架,而是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已然泛黄,但保存尚算完好的画卷。画卷之上,并非山水人物,而是一幅极其详尽的**地理堪舆图**!
此图范围极广,不仅涵盖了宋、辽、大理、西夏、吐蕃诸国疆域,更细致地标注了山川河流、关隘要冲、乃至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路径。而在地图之上,还用不同颜色的朱砂墨笔,勾勒出数条纵横交错的线路与数十个被特别圈出的地点。其中,**雁门关**被以一个醒目的、血红色的圆圈标注出来,旁边还以小字批注,字迹凌厉,透着一股不甘与怨愤。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这幅巨大的地图旁,还挂着几幅较小的人物画像。画像笔法精湛,栩栩如生。
其中一幅,画的是一位契丹武士装扮的魁梧男子,正于乱军之中挥掌御敌,神态悲愤狂怒,正是年轻时的**萧远山**!
另一幅,画的则是一位身着僧袍、面容慈和的老僧,但若细看其眼神深处,却仿佛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与愧疚——那是当年的少林方丈**玄慈**!
还有一幅,画的是一位青衫文士,手持书卷,面带微笑,看似温文尔雅,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智珠在握、俯瞰众生的冷漠与算计——虽与众人所知形象略有差异,但段誉、虚竹等人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年轻时的**慕容博**!
而在这些画像之下,还有一幅较小的、以工笔细描的画卷。画中是一位契丹贵妇,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立于草原之上,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忧虑。画的右下角,题着一行契丹小字。
段誉走上前,凝神辨认,缓缓念出:“**爱妻敏儿与吾儿峰,盼早日团聚。**”
“萧远山的妻子和……萧峰?”虚竹愕然。
这密室,俨然是慕容博用来记录、推演其毕生野心的“作战室”!墙上的地图是他妄图颠覆天下的蓝图,而那些画像,则是他计划中的重要棋子与……敌人!
欧阳千树踱步上前,目光扫过墙上的地图与画像,最终落在萧云身上,叹息道:“萧姑娘,现在你看到了?这便是慕容博的野心!他将令祖萧远山、令尊萧峰,乃至玄慈方丈,都视为其宏图霸业上的障碍与棋子!雁门关惨案,便是他为了挑起宋辽纷争,以便其慕容氏复国而精心策划的!你萧家与他,乃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他言辞恳切,证据似乎确凿无疑。在场许多武林人士看向那地图和画像,再联想到萧峰最终的结局,无不义愤填膺,对那已“死”的慕容博恨得咬牙切齿,对萧云的同情也更甚。
段誉和虚竹面色凝重,墙上的东西确实触目惊心,但他们总觉得,欧阳千树引导的结论过于顺理成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剧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