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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福全所说的那些,和他心中的八阿哥,相差甚远。
“老哥哥,亏你明白一世,竟和那些官员一样,都被他温润的外表给骗了”
福全张了张嘴,想替八爷再说些什么。
康熙却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道:“你先别急着与朕说,且听朕说完,你再说也无妨。”
福全微微一怔,到底是没再说话了。
“你说八阿哥跟皇子们互爱互助,那只是你看的表面罢了,你知道当年太子关入宗人府时,太子明明嘱咐过他,要他带话,可朕问起来,他却只字不提,最后还是老四与朕说了实话。不仅如此,他还多次陷害太子。后来,还将手伸到了老四和十四那儿。”
福全:“”
“再说他的仁义,朕是以宽仁治人,他是以宽仁收买人心,朕对下面已是放纵过度,他却比朕却还要放纵,即便他的宽仁是真的,也只会把我大清的江山彻底毁坏”末了,康熙又加了句:“尤其这些年,国库亏损严重,大清断不能落到这种人手里。”
老了老了,最让康熙心力交瘁,却又有心无力的,便是整顿吏治和充盈国库。
这些年来,对于曾经和他一起打过江山的臣子和兄弟们,康熙很是优待。
简直是要房给房,要车给车。
有个大臣想要个美丽的侍婢暖脚,康熙非常豪气,一下给了十二个。
更别说他们找国库借钱,所导致的亏损了。
加之去年那场千叟宴,也耗费了不少财力。
这些一笔又一笔的开支,弄得国库千疮百孔。
可康熙即便是知道,也不打算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因为那些重臣和兄弟们,从他登基起,就跟他一起打江山,吃了不少苦。
一个个的,与他的交情,不亚于福全这样的兄弟。
现在好不容易大清盛世了,他是拉不下这张老脸,去跟那些兄弟们追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康熙老了,想要在历史上留个仁义之主的名声,不想对有功的老臣们太刻薄寡恩。
但他不打算收拾烂摊子,不代表这个烂摊子永远不收拾。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是留给后人,也就是将来登基的新帝。
他自个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为了保证自己百年之后大清朝还能够维持下去。
新的皇位继承者,必须能够有魄力和能力去处理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
去帮助他堵上自己施行“仁政”而造成的窟窿。
可是,于康熙而言,八阿哥简直仁义过了头。
若是让他登基,大清岂不是要从亏空走向灭亡。
这时,福全觉得康熙说的,都不是事儿。
他道:“臣认为,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待人处事方面,总归是可以改的。”
“那好,抛开那些不说,就说说他别的方面。每次有好的差事,他就和底下那些门人,挤破了脑袋去抢。一碰到难办的差事,就含糊其辞,不愿接手。另外,你可曾知道,这次策妄阿拉布坦造反,全是他暗中勾结,利用手头上的余力,给贼人开路的吗”
第989章分明就是搞事情
“这”福全似乎也有些激动,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只知道康熙对八爷一罚再罚,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只当是八爷威胁到康熙的皇位,单纯地看不惯罢了。
如今知道后,自然不好再替八爷说话。
“老哥哥,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说到这里,康熙神情严肃地道:“八阿哥总给人一种素处以默,妙积其微温润性格。看似淡泊,可在这种淡泊下似乎又积蕴了无穷无尽的野心,只是看不分明,捉摸不透,宛若龙游云间,不见首尾,间或微露一爪,却是无迹可寻罢了。”
康熙是何等的英明,早就把皇子们看得透透的了。
听康熙这么说,福全淡淡问道:“既然这样,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谈不上中意不中意,朕只想为大清做长久的考虑,倘若可以,朕愿意缩短自己寿命,以换大清长治久安所以,在储君方面,除了要是朕看中的,还得从国策与国家长治久安着想。”
福全:“您是有福气之人,大清还需要你,又谈何缩短寿命。”
康熙摇摇头,又道:“在朕看来,将来的储君,必须有为国为民的公心,能够一肩承担其国家的责任。再者就是必须有开辟万难,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毅力,不怕得罪人。最后,还要有谋略和手段,性格太直了不行,太阴狠了也不行,要有大仁大爱之心,而又能够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唯有满足这些要求的阿哥,才能继承大清的江山”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大清此刻的经济危机,从泥沼中拯救出来。
“听皇上这么说,臣到是认为,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兴许是不错的人选。”
“此话怎讲”康熙来了兴致,似乎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四阿哥一直对大清有着很强的责任感,对国事又热忱。这几年,好些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几乎都是他挑下的重担,他有魄力,又不畏惧失败,只是有些时候,太过铁面无私,不徇私情,也未必是件好事。”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似是赞许。
“至于十四阿哥,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颇有大将风范,为人又正直,这次出征,也多亏有了他,只是性子稍稍有些不沉稳,有待磨练。”
“是啊,十四阿哥颇有朕年轻时在战场上的魄力,这也是朕为何授他抚远大将军的原因。不过,既然咱们说到这里,那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胜一筹”
“臣也就是那么一说,具体的还得看皇上自个的意思。”福全又咳了几下,语重心长地嘱咐:“只一点,臣想提醒一下皇上,这次立储君,切莫再声张了,就悄悄藏在正大光明牌匾之下,待你百年后再揭晓吧”
闻言,康熙眼眶一红,难得听劝地道:“好好好朕便依了你的”
他又何曾不后悔,早早立了二阿哥为太子。
最后,却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可这个错,从来没人提醒过他。
如今,也只有福全敢暗戳戳地点醒他。
紧接着,康熙又跟福全聊起了很多往事。
说到动情处,还紧了紧福全的手,“老哥哥,皇家里头,像咱们这样的兄弟,也是少了”
福全牵了牵唇,“欸”了一声。
这一日,康熙在裕亲王府呆到下午的时候才回宫。
哪知夜里的时候,康熙正靠在床边,戴着老花镜看书时,梁九功就上前,小声道:“万岁爷,裕亲王殁了。”
听到这话,康熙翻书的手顿在了那儿。
他就那么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其实早就愣了神。
良久后,他才抬起头来,靠在床沿,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他沧桑地道:“让户部着手去办丧事吧。”
“嗻。”梁九功退下了。
大概福全的死,对康熙的打击很大。
夜里的时候,他看书看到很晚才歇下。
后来,即便躺在了床上,也辗转难眠。
次日一早,梁九功伺候他起床的时候,竟是叫都叫不醒。
“万岁爷万岁爷”梁九功喊了两声,都没有动静。
不对呀,按理说万岁爷一直睡眠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动他。
更别说如今老了,睡眠就更加浅了。
可他今儿都喊了好几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