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挑战（二）（2 / 2）
“我知道，这段时间。。对你也很不公平。。”
“但我也是领命行事，公事公办而已。。”
“托比，恭喜你！你自由了。”
“我。。”
“啪！！！”托比·欧尔佳已经没有了再听他废话的耐心，抡圆了手臂一个耳光打在中年人脸上，随后黑着脸转身走了。
“。。呼！”中年人用手捂着脸颊，面露苦笑叹了口气，脸上红红的，却没有气恼，只有释然。
其实，他其实和托比·欧尔佳，还有那位倒霉的科雷副局长一样，都是那群站在云端的大人物眼中，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
曾经的CIA，是一柄刀刃向外的噬人利器。
可是在猪湾事件和水门事件被爆出后，CIA内部就开始动荡不断，尤其是在最近五年内连换了三位局长，高层管理也被换掉了近半。。
它，现在已经渐渐沦为了某些人想要刃口向内，排除异己的有力工具，就算今天没有“暴雷”，被爆出更多更大的问题，也是迟早的事。
。。。
二十几分钟后。
“咔嗒。”中年人站在窗口点燃一根烟，感觉浑身无力的单手扶住窗台，望着在夜色中驶入跑道的客机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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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米国东北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郊区，摩根家族掌权人，老摩根居住的庄园。
大卫坐在派恩曾经生活过的东北角套房内，听完了他语气平淡的讲述，用手揉着眉心轻叹了口气。
“但愿这件事情平息之后，不会再有人找我的麻烦了吧。。”
“呵呵～那可不一定！”派恩非常放松的向后靠了靠，随手拿起咖啡杯。
“哦？怎么？”大卫目光疑惑的歪歪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讶。
派恩慢慢收起笑意，抬手指向不远处书桌上摆放的几堆文件，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不信你到现在还猜不到！”
“。。”大卫闻言无声的苦笑着点点头，向后靠坐在沙发里飞快整理着思绪。
最近两周～
从他上次跟随导师巴特莱教授，参加了老摩根在家中主持的内部会议后，周围人们对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
首先，就是在那天参加会议的人们纷纷向他表示“善意”，接连数次邀请他去参加私人聚会。。
甚至还有人摆出了不甘落于人后的态度，亲自登门送礼邀请，言辞坦诚恳切，让大卫丝毫感受不到其实他们才刚刚见过两次面而已。。
然后就是老摩根与他的子女们，在与大卫的交往态度方面，也表现出了与之前差别很大的亲近～
尤其是摩根家族的长子（太子哥）帕纳里斯，不仅连续几天拉着大卫“彻夜畅谈”，还把大卫介绍给了许多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朋友们。
帕纳里斯这样做的用意和想法，大卫自然是心里清楚～
所以等到他应该在“恰当时刻”公开表态，言明一定会支持“太子哥”上位时，他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站了出来，严肃坚定，诚意满满。
而这一切，老摩根肯定都知道，也都默许了。
于是，在太子哥拉着大卫“表演”完毕后，摩根家族的长女（长公主）谢丽尔，果断的高调站出来“接棒”了。。
她完全不顾自己即将进入分娩预产期，拉着大卫连夜跑去纽约，两人跟在摩根家族“三巨头”之一的茱莉叔叔身后，在整个华尔街顶层圈子里狠狠地刷了几次存在感。。
只不过，大卫这个面嫩的年轻小子，被“大肚婆”谢丽尔亲密无间的挽着胳膊，游走在人群之间不停假笑应酬的画面，在随后几天成了整条华尔街最喜欢提到的八卦谈资。
八卦，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专利！
。。。
大卫沉默的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端着它走到派恩面前，抿了一口，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认为，机会、运气和能力，它们当中哪一个更重要？”
“。。机会！”派恩稍加思索，给出了肯定答案。
“是啊，机会。。”大卫露出一丝苦笑，把酒杯放下，坐在派恩的对面，双肘支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眼神复杂的缓缓道。
“机会，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做选择。”
“在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没有选择！”
“不过当人们在生命的某个阶段，必须作出某个选择时”
“有些人可能会意识到，他即将做出的决定（选择）会影响其终生，甚至会决定其家庭或家族的命运。”
大卫说着，目光微微闪动，从派恩与自己对视的眼神中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答案，如释重负般向后靠了靠，接着道。
“在遥远的东方，流传着几句话”
“智者谋势，如在海中独钓。”
“不管遇到风浪多大，他都要时刻保持冷静稳定的情绪和审慎平等的态度。。”
“观其位，量其势，衡其能，察其责，度其智，不可因情累人害己，不可纵欲夺其。。”
“算了，我还是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吧”
“任何人想抓住机会，做出最正确的人生选择，不仅要有高度自知，还要拥有对时代大势走向的基本判断，以及足够的抗风险能力。”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社会是由无数人构成的，市场同样是由人与人的不断交互形成的！”
“个人和社群在面对抉择时，常常需要在平等与效率之间权衡。”
“相较于个人，其他人可能更了解自己的能力、努力程度和偏好。”
“一代人，想要将成本转嫁给后续世代，理论上是可行的！”
“这正是一些国家政府债务和米国社会保障体系所采取的做法。”
“但若是把这套经济学理论，应用在某个家庭或家族里面，就会出现极其复杂却又可预测的结果。。”
“左右其结果的本事，便是人性！”
“市场价格汇集了众多人的信息，因此任何预测股票价格、利率和汇率走势的尝试，都会变得相当困难。”
“人心，也是如此！”
“近些年在家族内部，老摩根（席罗德）先生和家人常住波士顿，茱莉叔叔常住在纽约，威斯勒叔叔常住在伦敦，三人辈分相同，能力相近，手中掌控的资源也差不多，形成了稳定性最强的铁三角模式，带领摩根家族终于走出了冷战初期的困境。”
“但随着他们的年龄慢慢增大，年轻一代也逐渐成长起来，该如何解决家族传承延续的难题，也变成了他们人生最后阶段最重大的挑战！”
“有多少人在葬礼上，嘴角的微笑压都压不住。。”
“你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吧？”
“一个多月前，我在参加莱斯利的爷爷，纳尔逊·洛克菲勒的葬礼时，就偶然看到过这幅画面。。”
“我不认识那几个人，但我知道他们的心理，更知道他们可能会做什么！”
大卫说着，缓缓吸了一口气，目光微抬，望着天花板低语道。
“前几天，我和谢丽尔去纽约参加了几次公开晚宴和私人聚会，却都没看到任何一个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
“还有几天，莱斯利和丽芙琳就要举行婚礼，他的家人难道都去给他帮忙了？还是他们都在忙什么？”
“。。”派恩沉默的低下了头，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许久，才道。
“老戴维先生住院了，正在为心脏移植手术做最后的准备。”
“哦？”大卫闻言挑了挑眉毛，用手指剐蹭着下巴上的胡茬，喃喃道。
“老戴维爷爷，是洛克菲勒五兄弟中的五弟，大通银行的实际管理者，现任家族掌权人。。”
“二十年前，他从二哥纳尔逊的手中接管了家族大权，现在也轮到他了吗？”
“我懂了！”
“怪不得～我和谢丽尔在和那些人聊天时，他们总会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
“他们？是谁？”
“这个不该问我了吧？你该去问谢丽尔啊！她比我认识的人多。”
“。。”派恩抬头看了一眼大卫，微微点头，不说话了。
大卫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抬手扶额，嗤笑道：“上次老戴维和保罗·萨缪尔森教授约我共进午餐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
“我是真没想到，老摩根先生明天要在医院进行手术，老戴维竟然也把手术时间选在了这几天。。”
“难道说，他们。。”
“算了，这些事不该我去想，就留给你们去头疼吧。”
“我们？难道现在，你还想把自己单独摆在旁边吗？”派恩嘴角挂着弧度的跷起二郎腿，拿起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
“额。。对啊！”大卫面带懊恼的用力揉着太阳穴，浑身豪斯瘫软无力，故意咧开嘴笑道。
“原来我只是想坐在台下，当一名普通观众而已，没想到现在竟要被迫走上台，参与演出了。。”
“嘿～伙计！”
“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准备剧本啊？”
“如果没有，那我就只能即兴发挥了！”
“剧本？你需要吗？”
“你的演技早就已经被认可了，准备剧本什么的。。远不如你临场发挥。”
“啊哈～你对我还真的很有信心啊。”
“不，不是我对你有信心，而是所有人在上台后，都会被那虚无的剧本约束着表演下去，直到下一幕！”
“好吧～我等会再赶一赶，争取今晚把它们搞定，明天拿给老摩根先生过目。。”
“明早七点，你来接我，可以吗？”
“好！你还需要什么？”
“不，暂时。。不需要了。”大卫放下手看着派恩，目光平静，表情认真。
“呵呵～放心吧！”派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站起身耸耸肩道。
“今天上午，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明晚飞回休斯顿的专机，这次不会再因变故把你留下了。。”
“嘶！！OK”大卫听到这个好消息，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头脑更加清醒些，笑道。
“等我回去参加了莱斯利和丽芙琳的婚礼，安顿好家人之后，就会赶回来参加这次演出！”
“嗯！”派恩笑着凝视他数秒，微微点头，转身走了。
大卫目送着他离开后，站在原地慢慢收起笑容，缓步走到旁边，从冰桶里面拿出一瓶可乐，打开它仰头干掉了半瓶。
“哈～嗝！！！”响亮的饱嗝，回荡在房间里。
他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