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四方同时开展(1 / 2)
1912年5月末的天津卫,夏日的热浪已经开始蒸腾。
广袤的津沽大地上,一片片皇庄与民田交错分布,其间错落着乡绅的宅院和地主的庄园。
自六月初以来,一种异样的氛围开始在这些土地的所有者中间蔓延。
起初,只是零星的报告:在津南区、东丽区交界处,有几个身着紧身短打、腰佩短刀的汉子,自称是测绘先生,在田间地头支起简陋的画板,对着地图勾勾画画。
他们言语不多,却对地界划分异常关注,常常蹲在田埂上,向路过的农夫询问:这块地界可有变迁?十年前这里归谁管?那边的河道改道可影响过田亩?
不过是些游手好闲的测地人罢了。津南区最大的地主刘老爷捋着胡须,对前来报信的管事摆摆手,如今天下大乱,各处都在搞什么土地圈禁,不足为奇。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天津各郊区周边。
在杨柳青镇外的一处皇庄附近,几个短打汉子连续多日在庄田边界徘徊,引起了庄头赵进的注意。
这些人鬼鬼祟祟,每日天微亮就出现在田间地头,天黑了才离去。赵进对庄里的管事们说,去打探下,问他们做什么的,这可是大清皇帝的产业,岂容宵小能够觊觎。
乡绅们起初都不以为意。
在民国初立的动荡时期,各色人等来来往往,谁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有的以为是新政府派来测绘土地的,有的猜是洋人铁路公司在做前期勘测,还有的以为是哪个大军阀在暗中圈地。
然而,十多天过去了,这些紧身短打汉子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多,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广。
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询问,开始在各村各镇的茶馆酒肆里,有意无意地打听:听说这片地界以前是皇庄的?那块良田怎么从张家转到了李家?这片荒地当年是怎么划分的?
这些家伙,分明是在打探土地归属!津南区最大的地主周老爷终于坐不住了。
他派出家丁,假装路人对这些短打汉子套话,谁知对方嘴严得很,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更令地主乡绅们不安的是,这些短打汉子似乎对各地皇庄的情况格外关注。
在杨柳青镇外,他们连续三天在皇庄边界测量,引得庄头赵进亲自带人前去询问。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赵三厉声喝道,在这皇庄地界做什么?
为首的短打汉子只是拱拱手,递上一块木牌,上面模糊地刻着二字,便不再多言。赵进等人想要进一步盘问,对方却已经收拾器具,匆匆离去。
这分明是冲着皇庄来的!赵进回到庄里,立即召集了庄上的管事们商议,这些天杀的,定是在为那些民国新政府做事,想要重新丈量土地,收回皇庄!
消息很快在各地乡绅间传开。
在津南区等天津下辖各区域内,不少地主士绅开始互相联络,几个大地主聚在一起,决定联手对付这些不明身份之人。
他们先是派出家丁,以保护乡里为名,驱赶在田间测绘的短打汉子。谁知这些汉子虽然衣着普通,却身手不凡,家丁们不仅未能驱赶成功,反而有几个受了轻伤。
这些家伙有功夫!津南区的地主们大惊失色,绝非寻常测绘之人!
于是,更激烈的对抗开始了。
在津南区一处皇庄附近,当地乡绅组织了数十名青壮年,手持农具,将正在记录地界的短打汉子团团围住。滚出去!为首的乡绅厉声喝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测绘的!
短打汉子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人拱手道:各位父老,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记录地界,绝无冒犯之意。
奉谁的命?乡绅们步步紧逼,拿出公文来!
短打汉子们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中的记录板护在胸前。乡绅们见状,以为对方心虚,更加嚣张起来。不打听清楚你们的来历,今天谁也别想走!
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几名身着警察服饰但气势不凡的巡警骑马而来。都住手!为首的一人喝道,这些是官府的人,正在执行公务!
乡绅们面面相觑,但见对方来者不善,又听说是官府的人,又有巡警在旁监视,只得悻悻退去。
然而,他们心中却更加确信:这些短打汉子绝非寻常勘测那么简单,定是在为政府或某个大军阀做事,意图重新丈量土地,瓜分利益。
这些狗官,大清都亡了,不想着收回皇庄!倒惦记上咱们这些人的土地!周老爷在家中怒骂,我周家世代经营这片土地,岂容他人染指!
消息很快传到了天津县城。
张县知事听闻各地频发的冲突后,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这些短打汉子是何人——正是清丈局赵局长派出的先遣人员,为即将开始的皇庄清丈做前期准备。
这些乡绅地主,真是麻烦。张县知事对身边的师爷叹道,一面要依靠他们维持地方秩序,一面又要防着他们阻挠清丈。
师爷低声道:大人,要不要私底下减缓些配合?这些利益冲突牵扯颇深,咱们惹不起呀!
张县知事摇摇头:不可。虽然说这些乡绅势力庞大,而且民意难违。但这一切都还要看清丈局这位赵局长的态度,以及警务处杨处长有什么部署?
我们只能......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暗中斡旋。
此时的天津卫随着醇亲王载沣的到来,一场关于土地与权力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那些看似普通的短打汉子,正冒着风险在各地记录地界、收集信息,而他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地主乡绅们的强烈反弹。
在这片动荡的土地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随着清丈局局长赵秉文率领十余名测绘专员和文员及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清丈局人员浩浩荡荡进驻县公署,一种异样的氛围开始在天津卫的官场中弥漫。
到了1912年6月初,天津县公署后堂的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
起初只是县公署三班六房中的几个老书吏在茶余饭后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吏神秘兮兮地对同僚说,赵局长这次带来的人,全是京城里调来的,专门搞什么科学丈量
另一个书吏赶紧压低声音:嘘——小点声!我听县长官跟师爷说,要在天津搞大动作,什么土地清丈......
这些只言片语如同夏日里的蚊虫,虽不起眼却令人心烦意乱。
很快,关于土地清丈的风声就越传越广,越传越真。
县公署的文书典吏们虽然表面上照常办公,但私下里却开始频繁走动,尤其是那些与地方乡绅素有往来的老吏,更是三天两头往县公署外跑。
六月初,醇亲王载沣抵达天津的消息如同在热油中滴入了一滴水。
当张县知事、清丈局赵局长与醇亲王在县公署后堂花厅密会后,关于土地清丈的传闻骤然间变得具体而紧迫。
张县知事此后更是在县公署大堂召集三班六房的所有文书典吏和衙役,进行了一番前所未有的严厉训诫。
本县知事今日把话撂在这里!张维新拍着惊堂木,声音震得大堂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谁敢在清丈一事上包揽词讼、上传下达、从中牟利,本县定不轻饶!
训诫过后,县公署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些平日里与地方乡绅勾勾搭搭的文书典吏们,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照常处理着各种文书,但私底下却开始频繁地向相熟的地主乡绅传递消息。
老弟啊,一个老吏在茶馆的雅间里,对着一位穿着丝绸长衫的地主拱手道,最近县里风声紧,听说要在天津搞什么土地清丈......
地主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不知是真是假?
十有八九是真的。老吏压低声音,我家老爷特意嘱咐,让各位乡亲提前把田地的事情料理清楚,该了结的首尾都了结了,别到时候闹出什么麻烦。
类似的对话在天津卫的各大茶馆、酒楼和私宅中不断上演。
那些与县公署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地主乡绅和庄头们,开始悄悄关注起自家田地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在东丽区,一位姓刘的大地主听闻消息后,立即派出了家中的几个得力管事,分头前往各处田庄。去看看,那些在田埂上转悠的短打汉子是什么来路。刘地主眯着眼睛吩咐道,要是发现他们在记录地界,立刻回来报信。
在北辰区,一位与县公署典吏有姻亲关系的乡绅更是直接找到了县公署的文案先生。老兄,他塞过去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听说最近有外人来丈量土地,我家那几十亩祖田的界碑有些模糊了,您看能不能......
这个......文案先生掂了掂红包,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只能说,凡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然而,并非所有地主乡绅都把这些风声放在心上。
在天津卫最繁华的租界附近,一位靠山强硬的乡绅甚至对传话的家丁嗤之以鼻。什么土地清丈?
他挥着手中的折扇,不屑一顾,大清都亡了,还丈量什么土地?我家在这天津地界盘踞了三代,上头有洋人撑腰,下头有警务长照应,强龙哪里压得过地头蛇?
这位乡绅名叫张华,是天津卫有名的地老虎。他家的田产横跨天津多个行政区域,与多位政府官员有着姻亲关系。
在他的地盘上,连县公署的差役都不敢轻易招惹。
让他们来丈量好了!张华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张家一根手指头!
而在杨柳青镇,另一位乡绅则采取了更为积极的防范措施。
他不仅派人日夜监视自家田地,还主动找到县公署的熟人,试图将一些模糊不清的地界重新立碑,将一些有争议的土地悄悄划归己有。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位乡绅对家丁吩咐道,把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地界都提前料理清楚,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就这样,随着土地清丈的风声越来越紧,天津卫的地主乡绅们分化成了两派:一派惶惶不安,主动打点关系,防范未然;
另一派则恃强凌弱,认为凭借自己的关系网和强硬后台,完全可以无视这场即将到来的清丈风暴。
而在这暗流涌动的背后,赵秉文率领的清丈局人员已经开始在天津周边进行小规模的试点会测数据情报。
他们专业的仪器和严谨的态度,让那些试图阻挠清丈的地方势力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这一次,或许真的与以往不同。
……
随着醇亲王载沣与张县知事、清丈局赵局长在县公署后堂密谈后的第二日清晨,天津卫的官场与乡绅圈子里,开始流传起一些耐人寻味的消息。
这些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源自县公署文案房与清丈局办事员们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
先是县衙一名负责抄写文书的伙计,在参加酒宴时对同桌的好友叹道:听说这次清丈,主要是为了理清皇室在天津的产业,其他地界暂时不涉及哩。
这番话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很快,类似的传闻就在天津卫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茶馆的说书人闲谈时提起,酒肆的跑堂与客人闲聊时暗示,甚至连街头巷尾的孩童追逐打闹时,都模仿着大人们的口吻喊着皇庄清丈云云。
张县知事与赵局长对这些的消息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
在县公署大堂议事时,张知事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皇室产业关系重大,此次清丈,首要自然是理清这些祖产,以免日后纷争。
赵局长则在一旁附和:正是,正是。其他民田,只要界碑清晰,租约明确,此次暂不列入清丈范围。
这些话语通过县衙书吏和清丈局人员的口耳相传,逐渐勾勒出了一幅有限清丈的图景。
在天津卫的官绅圈子里,很快形成了一种:此次清丈不过是针对皇室产业的一次例行公事,与普通地主乡绅无涉。
我就说嘛,津南区最大的地主周老爷听闻消息后,得意地对家丁说道,那些传言都是唬人的。皇室产业自有皇室操心,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土地,谁会没事找事去丈量?
在河东区,一位与警务处交好的乡绅更是直接对佃户们宣布:放心吧,这次清丈不关咱们的事。我打听过了,就是专门针对那些皇庄的。
这些内幕消息的传播,立竿见影地起到了分化瓦解的作用。
那些原本对清丈心存警惕的地主乡绅们,开始放松了警惕。
在杨柳青镇,一位乡绅甚至主动邀请县衙的文案先生到家中赴宴,席间笑谈道:听闻此次清丈只针对皇室,我家那几亩薄田倒是省心了。
然而,真相远非如此简单。
在县公署的书房内,张县知事与赵局长相对而坐,面前的茶盏中热气袅袅。赵局长压低声音道:张大人,这障眼法放得如何?
张知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那些乡绅们已经开始松懈了,连最警觉与警务处关系最好的几位乡绅近日也不见动静。
赵局长点头:我这边也是。清丈局的兄弟们回报,那些原本日夜监视的庄头和乡绅,近日都放松了监视。
这只是第一步。张知事敛去笑容,语气变得凝重,我们必须确保皇室产业的清丈能够顺利进行。袁大总统信任我们,我们不能让大总统失望。
赵局长严肃地点头:此次在天津先行试点,意义重大。若能成功,不仅能为皇室收回产业提供依据,更能为全国的土地改革探索出一条新路。
所以,张知事目光炯炯,这烟雾弹只能放一时。等到皇室产业清丈完毕,真正的清丈大幕拉开时,那些乡绅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赵局长会意地点头:届时,我们再循序渐进,从皇庄周边开始,逐步扩大范围。先易后难,先皇室后民间,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窗外的天津卫依旧热闹非凡,茶馆酒肆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布局。
在醇亲王府中,载沣通过王忠的密报,对这一策略的效果表示满意。张知事与赵局长行事周全,
赵秉文在给北京密友的信中写道,以皇室产业为切入点,既减少了阻力,又能确保核心目标的实现。
而此时,那些被烟雾弹迷惑的地主乡绅们,还沉浸在虚假的安全感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波及整个天津卫乃至全国的土地改革风暴,正以皇室产业为突破口,悄然酝酿。
随着天津县公署和清丈局内部流出的清丈计划愈发具体,天津卫这座华洋杂处的城市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深潭,各阶层掌握土地者的心湖都泛起了不同程度的涟漪。
从资本雄厚的商人到世居乡里的地主,从小有实权的小官僚到皇庄的庄头,这些或明或暗掌控着土地资源的群体,纷纷基于自身利益盘算对策。
资本商人:精明算计,伺机而动
在英租界的一栋西式洋楼内,瑞丰洋行的周掌柜正伏案研究着从县公署典吏那里花重金买来的清丈规划概要。他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嘴角却浮起一丝冷笑。
好一个重点清丈皇室产业的烟雾弹。周掌柜用钢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关键点位,县公署故意放出风声,说普通民田不在本次清丈范围内,这分明是在麻痹那些乡绅庄头。
他唤来心腹伙计:老刘,去查查咱们名下那几块靠近皇庄边界的地,界碑可还清晰?租约可都齐全?顿了顿又道,还有,想办法打听打听,这次清丈用的什么仪器,哪些人负责。
在周掌柜看来,此次清丈虽表面针对皇室,实则是新政权树立权威的试水之举。
作为与洋人多有往来的新式商人,他更关心的是长远影响:若此次皇室产业清丈顺利,下一步必然是民间土地。我们瑞丰洋行在津的产业,必须未雨绸缪。
与周掌柜的谨慎不同,法租界万顺银行的东家则更为激进。
他不仅派人密切关注清丈局动向,还暗中联络了几位与县公署关系密切的讼师,准备在清丈过程中寻找机会,低价收购那些因界址不清可能被罚没的土地。
地主士绅:分化明显,各怀心思
津南区最大的地主刘老爷听闻消息后,立即在自家宅院中召集了族中长辈和管事们商议。
这清丈之事,明面上针对皇室,实际上迟早要轮到我们头上。刘老爷捻着胡须,面色凝重,我刘家在津南、东丽两地的土地不下千顷,万一......
老爷不必忧心。一位穿着缎面长衫的管事上前说道,听说此次清丈主要依靠洋人那套法子,咱们家的地契都是前清官府颁发的,白纸黑字,界碑也都在,量他们也做不了手脚。
但并非所有地主都如此乐观。
河东区的一位中等地主王举人则显得忧心忡忡。
他家中产业虽不及刘老爷庞大,却胜在精良,且多为上等良田。
我听县学里的教习说,这次清丈用的是西洋仪器,比咱们传统的步弓丈量精确多了。王举人忧心道,我家那几块边界与邻田犬牙交错的地,万一......
相比之下,一些与县衙关系深厚的乡绅则显得从容许多。
天津城郊的庄主,其弟正是县衙的一名书吏。他听闻消息后,只是淡淡地对家人说:放心,有弟弟在县衙里照应,量他们不敢乱来。
小官僚:权力寻租,暗中牟利
天津县衙的三班六房中,那些与土地事务相关的文书典吏们,表面上对清丈计划三缄其口,暗地里却已开始盘算如何从中渔利。
负责田赋征收的书吏赵钟,听闻清丈消息后,立即找到了常打交道的地主刘老爷。
刘老爷,听说这次清丈,界碑不清的要重新丈量,您家那几块与邻田接壤的地,界碑可是有些年头没修了?赵三眯着眼睛笑道。
刘老爷会意,当晚便备下厚礼,送到赵钟家。赵书吏,还请您在清丈时多多关照。
不仅是基层书吏,就连县衙中的一些小官吏也开始蠢蠢欲动。一位负责文书传递的差役,利用职务之便,将清丈局的内部安排透露给了一位相熟的庄头,换取了丰厚的酬劳。
皇庄庄头:首当其冲,各施手段
对于直接管理皇庄的庄头们来说,此次清丈无疑是晴天霹雳。海河码头附近的皇庄庄头霍川,听闻消息后立即召集了手下管事商议对策。
这次清丈,明说是针对皇室产业,可咱们这些庄头,哪个不是靠着皇庄的名义在做事?霍川拍着桌子怒道,万一查出来这些年咱们......
庄头放心,一位老管事上前低声道,我已打听清楚,这次清丈主要由清丈局的人负责,县公署的人只是配合。咱们不如......
霍川眯起眼睛,打断了老管事的话:不行!这次必须小心应对。我已派人去打点县衙里的关系,再准备些银两,该打点的打点,该遮掩的遮掩。
与霍川的谨慎不同,另一处皇庄的庄头则更为嚣张。
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隐瞒周边开垦的荒地,心想:反正清丈还没开始,趁这功夫多隐匿些地,而此前隐瞒内务府,私下倒卖的田地,又不只有自己这么干。此事牵扯颇广,到时候就是查出来,大不了花些银子了事。
普通民众:茫然不解,被动观望
与这些掌握土地资源的阶层相比,普通农民和市民对清丈计划的关注度相对较低。